正在指揮下人收拾東西的文俊看到落了單的關晟斌,叫來石嬤嬤將這邊交給他,就走了過去。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李逸呢?又跟著瑤瑤跑了?”文俊問。
關晟斌點點頭,有些局促,他常年在外面跑,按理說不該在面對這樣的場合局促才是,但到了文家,莫名的他就有點緊張。
“文大哥,我……”
文俊微微一笑,早就看透了這個看似跳脫的少年內心有一顆敏感的心,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應該是爺爺帶他們去看罐頭了,山上的果園是他和瑤瑤的。”
關晟斌怕文俊誤會李逸,連忙解釋道:“他喊我了,只是我想著我剛來,就不去添亂了。”
“在自己家,沒什么添亂不添亂的,你沒去可惜了,他倆現在肯定在偷吃。”文俊笑著說道。
關晟斌微微低頭,他剛才是想跟著去的,但是文老太爺好像,不太喜歡他。
當時他和李逸站在一起,對文家充滿了好奇,文瑤奚落完了文修易就來找他們了,沒過多久文老太爺就來了。
看到他們就著急忙慌的要帶著李逸和文瑤去看櫻桃罐頭,看到他時只是問了一句:“這又是誰家娃?”
對于孫女他們時不時的往家里領別人家的孩子文老漢都已經習慣了。
文瑤回了一句:“關晟睿他哥。”
文老漢哦了一聲,關家小子啊,那就是自己人。
老頭子沒多想,這會只顧著帶他們去看罐頭。
關晟斌卻以為文老漢不喜歡他,甚至都不正眼看他,就怕自己去添了亂,這才主動留在這里。
聽完了事情的經過,文俊無奈的嘆了口氣,沒忍住伸出手摸了摸這個和文進年紀差不多的少年的腦袋:“爺爺沒有不喜歡你,他是沒當你是外人,走吧,我帶你去找他們。”
關晟斌忐忑的跟上,到了地窖,還沒走下去就察覺到了一股涼意,自下而上撲面而來。
文俊走在前面,推開地窖的門。
果然看見文瑤和李逸一人抱了一罐罐頭在吃櫻桃,文老漢則背著個手數罐頭。
這是他現在最喜歡的娛樂項目。
聽見開門,就看見文俊領著關晟斌進來了。
“爺爺。”文俊喊了一聲。
“啊?你們來了啊,那邊有起子,要吃自己開。”說完又去繼續數了,一邊嘀咕:“誒?剛才數到多少了。”
文瑤朝兩人招手:“哥,關大哥,快來嘗嘗,今年爺爺做的罐頭比去年的好吃。”
文老漢本來就數迷糊了,聽見孫女夸自己干脆就不數了,在他們旁邊坐了下來,樂呵呵的開口:“倒也沒有,就是今年仔細了些,往后要賣給貴人們的,自然要做的口感好一點了。”
見文俊和關晟斌沒動,文老漢連忙招呼:“你們倆別愣著啊,自己開一罐吃,吃完了再出去,人太多,一會讓他們瞧見了都要吃,這里都不夠他們吃的。”
文俊失笑:“爺,我不吃。”
“哦,那……”文老漢想說讓關晟斌吃,這才想起來還不知道人家名字,只能小聲問孫女:“這小子叫啥?”
“關晟斌。”文瑤答。
文老漢又張口:“小斌啊,我給你開一罐哈。”說著就拿了一罐櫻桃罐頭,關晟斌還沒來得及拒絕文老漢就直接撬開了,還給他拿了個勺。
“來,就直接舀著吃就行,去年也不知道你吃上沒,嘗嘗。”文老漢放他手里,關晟斌急忙接過。
“謝謝,文爺爺。”又道:“去年吃到了的,舅母送了一些到家里。”
文老漢慈祥一笑:“那就好,去年啊,做得少,今年我可一個沒浪費,放心吧,多著呢,敞開了吃啊。”
看著這真心慈愛的笑容,關晟斌點點頭:“嗯。”
三人就這么藏在地窖里一人干掉一罐櫻桃罐頭,才跟著文老漢出來,文老漢反手就把地窖的門給鎖了。
“爺爺,不至于吧。”文瑤打趣道。
文老漢一邊鎖門一邊回:“家里回來幾只耗子,不鎖不行。”
地窖的入口上頭蹲著一個人:“老祖,你說誰是耗子。”
文老漢嚇得手里的鑰匙都掉了,一回頭謝安翊探著個腦袋蹲在那。
文老漢把鑰匙撿起來,拽了拽門鎖,確定鎖好了才瞪了他一眼:“誰?你這只饞耗子。”
謝安翊一臉受傷的模樣捧著心口:“哎喲,我的心好痛,老祖嫌我是貪吃的耗子,嗚嗚嗚嗚,果然是沒人要的娃,嗚嗚嗚……”
文瑤和文俊,李逸都憋著笑,關晟斌也在笑,但眼底有些羨慕。
他也有祖父,只不過,都說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新祖母并不喜歡父親,不然也不會讓他尚公主,當了世人口中吃軟飯的人,連帶他們,除了逢年過節送禮,別的時候很少來往。
所以文家這種自然的親情牽絆,讓關晟斌很是羨慕。
文老漢帶著他們上了臺階到了地面,抬手就在謝安翊腦袋上敲了一下:“嚎什么,晚上給你們吃。”
謝安翊哭聲一收:“謝謝老祖,我去跟大頭他們說。”說完就跑了。
文老漢罵了一句兔崽子就背著手走了。
文俊拍了拍關晟斌的肩膀:“你多待幾天就熟悉了。”剛來嘛,拘謹,他懂。
文瑤又說帶他去看看自家酒廠,領著他出去轉悠,去了酒廠,果山,鴨棚,就連魚塘和村里的合作社養殖場都去了。
古桐村的一切對他來說充滿了新奇,這里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的來歷,他們會叫他大公子,卻不會把他當做特殊來看待,會有嬸子把自己家地里新鮮的瓜果塞到他手里讓他嘗嘗,也會有老人家拿出家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糖果,像哄小孩一樣的哄他們。
關晟斌發現,在古桐村,在文家,他們似乎不需要有什么顧慮,也不用講究什么規矩,一切都很自然的相處。
晚輩可以跟長輩撒嬌,長輩也不會拿出食不言寢不語那一套來教育他們。
一天下來,關晟斌只覺得這里真好啊,比他去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好。
難怪睿兒不想回去,就是回去了也想法子的往這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