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您,[][]或[]第1章佛骨天成夜間第1章佛骨天成北派無盡夏:、、、、、
我是我媽生下的第七個孩子。
前面六個姐姐,一出生就被我奶溺死在了香灰水里。
我奶說,鹿家只能生男兒,還必須是八字極重的純陽之體,否則無論生男生女,都是來討債的。
我媽懷我那會兒已經43了,我奶掐著手指頭算的日子,預產期在來年五月初五,大龍年端午節正午一點出生,妥妥的純陽之體。
可天有不測風云,四月初八凌晨,我爸起夜,發現我媽不在床上,找了一圈,最后在村里的香娘娘廟里發現了我媽。
我們整個沉水村祖祖輩輩都以制香為生,村里常年供奉著一座香娘娘廟,香火旺盛的很。
我媽被發現的時候,她正站在供桌前,嘴里塞滿了香灰,眼睛瞪得像銅鈴,手上握著三根點燃的黃香,人早已經斷了氣,肚子破開一個大洞,里面翻滾著一條又一條小蛇,濃郁的檀香味混合著血腥味籠罩整個香娘娘廟。
我爸當時都被嚇傻了,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伸手就去扯那些小蛇,等我奶帶著村民們趕到的時候,我爸已經被那些小蛇咬死了。
他的身下護著還沒足月的我,而我身上也纏滿了小蛇,蛇牙深入我的皮肉,像是要咬穿我的骨頭似的。
村民們一擁而上,從蛇堆里將我救了出來,這才發現滿廟的檀香味竟是從我身上散發出來的。
當時就有人說,四月初八本是香娘娘的誕辰日,我又恰巧早產在廟里,身帶檀香味,怕是香娘娘轉世。
有經驗的老人還當場給我摸了骨,說我佛骨天成,這才被那些邪物盯上,想要吞食我的佛骨幫助它們修行。
我奶將我裹在懷里,張嘴便罵他們胡謅,說我分明是在廟里待久了,才沾染上了檀香味,回去洗了澡,香味自然就散了。
果然,等我身上的傷養得七七八八,我奶再把我抱出去的時候,我身上除了奶香味,什么都沒有了。
只是從我記事起,我脖子上就戴著一塊硬幣大的平安扣,奶奶一再叮囑我,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準把它拿下來。
七歲那年,我放學回來的路上淋了雨,平安扣的紅繩也濕透了,我就把它摘下來,放在窗臺上晾干,自己窩在被子里睡著了。
半睡半醒間,腳上忽然傳來一陣鉆心的痛,我猛地驚醒,坐起來,就聞到了滿屋子的檀香味,一只碩大的老鼠正在啃我的腳趾頭,嚇得我哇哇大叫。
奶奶沖進來,打跑了老鼠,轉身抓起平安扣套在我脖子上,等到屋里的檀香味徹底消失,她拎起我就是一頓胖揍。
那是我第一次挨打,記憶頗深,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把平安扣摘下來過。
等我長大一些,奶奶更是三令五申,讓我好好學習,不準談戀愛,不準讓男人碰,我問她為什么,她說男人會讓我變得不幸。
我只當奶奶是因為年紀大了,怕我跟野男人跑了,沒人給她養老,我跟奶奶相依為命,她很疼我,我也很聽她的話,一門心思放在學習上。
直到十九歲那年……
那天傍晚,我放假坐車回村的路上,出了車禍,小客車側翻在山路上,我的座位正對著車門,直接被甩了出去。
我從山坡上一路滾下去,腳扭了,平安扣也被撞碎了,一股濃郁的檀香味頓時爆發出來,不多時,我就聽到四周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無數的蛇蟲鼠蟻從四面八方涌上來,個個瞪著猩紅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看著我,仿佛看著一塊大肥肉。
我拖著瘸腿拼命往山坡上爬,大聲呼救,身后,一只黃鼠狼撲上來,咬住我受傷流血的腳,貪婪地吸吮著。
我用力翻轉身體,另一只腳往它頭上踹去,連踹了十幾腳,那只黃鼠狼都沒松嘴,反而更加陰狠的啃咬我的腳骨……
我以為我會死在那個山坡上,直到一條白森森的蛇骨忽然出現,咬斷了黃鼠狼的脖子,掃退了周圍的蛇鼠蟲蟻,冰冷的蛇骨將我圈在中間,牢牢地護住我。
等救護人員趕來,那條蛇骨又忽然消失了,我甚至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是我被摔壞了腦袋,產生的幻覺。
我被大家七手八腳的抬上救護車,還聽到他們低聲討論,說這女孩子身上好香啊。
到了醫院,醫生幫我腳踝正骨、清理傷口、包扎,做了最基礎的檢查,然后打了點滴,我才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就感覺有人在往我臉上哈氣,我猛地睜開眼睛,正對上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我被嚇到了,剛要叫,那張臉沖我喊道:“丫頭,救救叔叔,求你救救我,我家孩子才三歲,不能沒有爸爸,我就咬一口,就一口,求你!”
我仔細看去,好一會兒才認出他就是開小客車的司機,年紀不大,三十多歲的樣子,人很健談。
我剛想問他咬什么一口,旁邊又有一個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姐姐,能給我也咬一口嗎?我想長大一些,就不會被它們欺負了。”
它們?
我環視四周,這才發現我的病床邊站著、上方飄著、遠處伸長脖子往這邊張望著……
嗚嗚泱泱到處都是人。
它們有的缺胳膊斷腿,有的血肉模糊,有的蒼白消瘦,薄得跟張紙似的,有的青面獠牙,看起來特別恐怖……
不,它們不是人。
滴——
一道刺耳的機器聲突兀的響起,伴隨著小客車司機絕望的叫聲:“來不及了,丫頭,對不起,讓我咬一口。”
說著,他便一頭扎下來,咬住了我的耳骨,刺骨的寒及痛傳來,我尖叫一聲,徹底醒了過來。
隔壁床傳來痛哭聲,一個年輕女人抱著三歲大小的孩子,哭得幾近暈厥,旁邊柜子上的監護機器上,是三條筆直的橫線。
小客車司機死了。
我茫然的看著,不自覺的抬手,摸了摸右邊耳骨,一陣痛意襲來,我竟摸到了黏糊糊的血。
我出車禍并沒有摔到耳朵,并且這血還帶著體溫,分明是剛剛才流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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