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死諫第一百九十四章死諫:、、、、、、、、、、、、、、、、、、、、、、、、、:irrxs
雨夜深巷,幾名身手利落的黑衣人持刀跑過巷口,刀光冷冽,似能斷水斬風。
幾人往巷內看了看,忽而便聞到那惡臭的味道,幾分刺鼻,不禁皺眉。
今日大雨,傾腳頭上工的時間晚了些,那巷子里放的便是還未處理的泔水。
似乎是不耐這個味道,幾人提著刀便繼續往前追去。
良久,待到大雨將泥濘都沖刷了干凈,方見一個身影從其中一個泔水桶中翻了出來。
他身上掛著臟污被大雨洗刷了半晌,才緩過氣來。
此人正是近日在寒門清流中頗有名聲的章明杰。
他以“文德正清明”的口號,將寒門清流聚集起來,更是在皇帝承認民間結社之權后,與人共同創辦了獨屬于清流文士的“明德堂”。
他們經常在清風館清談天下,也將百姓疾苦和清流正見整理成冊,以期上達天聽。
明德堂很快就在民間竄了起來,頗受清流擁戴。
但三日之前,明德堂的八名創始人卻相繼銷聲匿跡。
章明杰嗅出其中不同尋常的味道,因此早做準備,搬離住處,但今日還是被找上了門來。
若非他不顧臟污藏匿在泔水桶中,今日怕難逃一劫。
此刻,他背靠著那輛裝著泔水的拖車,任雨水將自己浸濕,一時不知前路在何方。
清流希望打破等級之見,而這也是他們這群人想要努力的方向,但如今世族專權的局勢并未有大的改變。
前路依舊艱難。
章明杰喘息之際,不過一個愣神,便見一雙黑色的皮靴出現在自己身前。
他大驚失色,卻見來人手中無刀,應與那些人不是一路。
那人站在他面前,將一身斗笠丟給了他。
章明杰下意識接下,卻不知來人究竟要做什么。
“我家主子命我送你出城。”
章明杰眼中滿是疑惑,自己似乎并不認識什么大人物,那人又為何要幫自己?
見他疑惑,來人繼續道:“我家主子說,在帝京之內賺夠了名聲,你要做的事還得去南方,在遠離帝京權勢的地方才能做到。”
“待到你有能力,再回帝京也不遲。”
章明杰快速思索著這句話,不禁問道:“可這不是天家要我們這么做的么?”
若非如此又怎么會在帝京弄出個清風館來。
來人咧了咧嘴,嗤笑一聲。
“皇帝可沒想過真心幫你們。”
聞此,章明杰沉了神色,他看著來人,目光灼灼。
“那你主子呢?又為何要幫我?”
來人卻是話語輕飄,答道:“我家主子說,文德使他明智,學識……”
“這學識……”
說到這他想了半晌了,仿似記不起來那繁復的話。
“哎呀,反正,我家主子認為才學不分貴賤,不能因世族攬權而斷了天下文士的前路。”
章明杰聽聞這話,微微一愣,“才學不分貴賤”……
“你家大人可是沈自軫沈大人……”
這話一出卻見那人神色一愣,殺意已現。
章明杰當即明白自己如今不能將沈自軫牽連進來,連連掌嘴。
“是我妄言了,是我妄言了。”
章明杰十分識趣地帶上了斗笠,而后隨那人竄入了另一道分岔口,再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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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死諫第一百九十四章死諫:、、、、、、、、、、、、、、、、、、、、、、、、、:irrxs
而明德堂清流多人消失一事終是鬧到了前朝之上。
消失的幾人中,有一兩名的名字皇帝甚至都聽過,在寒門當中堪為領袖,他們屢次給朝廷諫言,也為皇帝在民間贏得了好名聲。
軒帝聽聞這幾人消失,對于是誰動的手他心中有數。
朝會之后,他再次招沈自軫入小朝會。
見到沈自軫的到來,小朝會上幾名老臣的神色一直不佳。
近來,皇帝聽沈自軫的言論幾乎到了偏聽偏信的階段,這引得了不少人的不滿。
得聞寒門名士失蹤,沈自軫卻是拱手躬身,道圣上欲行之路本就道阻且長,太祖當年打江山之時亦是步步為營,才能有所存進。
他道寒門清流定然不會因為這點挫折也就此放棄,并諫言在江淮南北再開學社,與國學堂聯手,培養更多不問出身的名士。
最后,他在眾人面前向皇帝道,改革之路必然頗受爭議。
若此行注定有一人成為眾矢之的,背負埋怨與罵名,他沈自軫甘為此人。
沈自軫言論未完,文史閣袁天正卻出面打斷了他。
袁天正正是袁成杰的祖父,文士閣閣老之一。
袁家為八大文史之家,才學底蘊深厚,軒帝本以為他該是贊同沈自軫此言,卻見這位老臣垂首,朗聲道:
“圣上,沈大人諫言不妥啊!”
“如今寒門清流當中并無能以才德服眾之人,他們不過是憑著一個口號而聚集為自身謀利而已!”
“如此大力扶持他們,恐遭不滿啊!”
沈自軫負手站于一旁,他眸色清淺地睨了一眼袁家這位老臣。
其實袁閣老說得沒錯,清流當中并未出一個能令世家大族亦服氣的才學大士。
此時扶持清流,世族的矛頭并不會對準那些不成氣候的學子,而是在身后扶持他們的天家本身。
無大才能卻獲得天家這般相助,除了天家欲削世族之權外,不作他想。
其實沈自軫這法子是沒錯的,只不過用的時機卻不對。
削弱世族、扶持清流,這先后順序被他給顛倒了過來,如今世族權勢不弱,卻急于扶持清流,便是埋下了極大的隱患。
這滿朝文武中,還是這位老臣看出了其中的問題。
即便如此,沈自軫卻是無半分擔憂,只因軒帝此人看的是即時利益,即便有一個百年大計可改山河,利益不到他,他便不會采納。
而寒門清流如今為他賺來了民間的名聲,又能讓他借民間之勢在朝政上暫時擺脫世族的束縛,他如何聽的進去別的話。
軒帝聽聞袁閣老這話,不由沉了聲色。
“遭誰的不滿?”
此話一出,袁閣老話語一滯,他自知情急之下說了不該說得話。
這話不就是在說皇帝治政還需看人臉色么?
“袁閣老,孤看你是老糊涂了!”
軒帝氣得將案幾之上的硯臺直接砸向了袁天正,嚇得旁人再不敢說話。
袁天正為國一生,即便是先帝對他亦是客氣,哪里受過這般斥責。
他眉目一抬,因氣急而滿面赤紅。
“老臣愿以死相諫,求圣上莫偏信一家之言!”
眾人尚未來得及反應,便見袁天正朝御案下的臺階一頭撞去。
軒帝大驚之下,卻并未見到血濺當場。
原來,是站得最近的沈自軫以自身為墊,將袁閣老接住,但卻還是被他重重撞在了臺階之上。
袁天正看著救下自己的沈自軫,一時愣了神,他想不明白,為何竟然是自己欲彈劾之人救下了自己。
“傳太醫!快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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