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離心第二百零七章離心:、、、、、、、、、、、、、、、、、、、、、、、、、:irrxs
竇府浮生院內,小桃正指揮著侍從為阿笙養的那幾尾魚換到新建好的池子里。
這幾尾北淵背麒是上陵那邊送的,上次金氏見阿笙多看了幾眼,便著人送了幾尾過來。
為了這幾個小東西,阿笙還專門劈了一片池塘出來,按照裴氏院落的模樣將它們養了起來。
午后閑時,天光斑駁,侍女在一旁搖著錦扇,仔細而輕柔。
庭院之內,除了蟲鳴之聲,便只有紙張翻覆的聲響。
此刻阿笙正一副懶骨頭的模樣窩在涼榻上。
今日,她一襲月色長裙,長發未束,帶著幾分慵懶,手里還拿著一本市井里尋來的閑書。
庭風幽涼,輕搖她掉落在椅榻之外的半截裙裳。
此前小桃還笑話過阿笙,小時候是文典書籍盡閱,如今也是什么都看。
“姑娘,謝氏琳瑯姑娘來尋您。”
阿笙聞此,將口中的果肉咽下,笑道:“快將人請來。”
謝琳瑯是奉了家中的命令來帝京,但沈自軫委實忙得一天天見不著人影,她待著也無趣,便索性三天兩頭往竇府跑。
因謝琳瑯常來,阿笙還給她專門準備了茶盞用具等,就連她成日里躺的椅榻都給謝琳瑯準備了一套。
見她來了,院內的侍從便熟練地將她的涼榻、杯盞等取了來。
阿笙這院子,謝琳郎踩得熟悉了,也沒多少客套。
她今日路過城東,便買了慶祥的糕點來。
“我今日拿了五叔新得的茶,就著甜糕正好。”
說著,謝琳瑯便掃到阿笙手里的那本書。
“《西窗話事》?這是哪本典故?”
阿笙聞此,隨手將那本書遞給了謝琳瑯。
看著書名之下“佚名”二字,謝琳瑯狐疑地看了看阿笙,見她神色如常,復又翻開看了一眼。
片刻過后,謝琳瑯便如見蛇蝎般將書丟回給了阿笙。
如今坊市間有不少被文士大夫駁斥的艷俗書籍,都是些窮書生為了謀生而寫的,他們為了不給自己落下污名,因此都用“佚名”代替。
阿笙手里的這本講的就是窮書生與貴女的故事,那叫一個纏綿悱惻,她看了半日了,還未看完。
謝琳瑯指著那本書,磕磕絆絆道:“你,你怎么看這種書?”
聞此,阿笙一本正經道:“你這就狹隘了。”
謝琳瑯見她一臉正色,狐疑地看著她。
“欲成學識便不可僅納一家之言。”
“如今學堂之上也好,各府藏書也好,多是那些有名的文人大士之作。”
“可無名之輩,難道就沒資格表達自己的見識了么?”
“他們因岌岌無名,不敢大談正見,只能借這些小書表達意見。”
阿笙拿起被謝琳瑯丟開的那本《西窗話事》,“我這是了解各家之言,不做偏聽偏信之人。”
小桃在一旁聽著,挑了挑眉。
她這一套歪理也給小桃講過,當時小桃硬是找不到半句能夠反駁的理由。
謝琳瑯瞇著神色聽完阿笙的話,張了張嘴,最后卻是問道:
“九哥哥可同意你這番言論?”
阿笙聞此又靠在了涼榻上,翻了翻手里的書。
“告訴他做什么?”
謝琳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道:
“他若同意你的話,那你便是正確的。”
謝琳瑯自小便當裴鈺是那學識天下第一之人,裴鈺的話她無論聽不聽得懂都相信。
見阿笙聽完這話有幾分心虛的模樣,謝琳瑯道:
“你果然是在唬我。”
阿笙又往榻里窩了窩,笑著掃了一眼謝琳瑯。
“你對他是盲聽盲信。”
“這可不好。”
她端起了裴懷之從前教訓她的語氣。
“為學之人當有自己的見解,而不是照搬他人言論。”
謝琳瑯聽她這話,不由微微蹙起了眉,似乎在很認真地思考阿笙的話。
小桃見此,一把奪過侍女手中的錦扇,借機靠近阿笙。
她壓低著嗓子,幾乎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話。
“姑娘,這可是謝氏的嫡姑娘,你要是教壞了,咱可賠不起啊。”
阿笙掃了一眼小桃手里快被她揮斷了的錦扇,又對上她幾乎可以稱之為猙獰的笑,復才嘆了口氣,改了口。
“但是你九哥哥的學識是得天下文士認可的,你聽他的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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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阿笙這話,謝琳瑯當即放棄繼續思考,笑著將一個果子塞進嘴里,滿臉的歡喜。
“我這幾日想去驪山游玩,你可要與我同去?”
聞此,阿笙的目光并未從手中的書本上離開,懶聲道:
“過兩日的封后大典謝氏不出席么?”
謝琳瑯將嘴里的果子咽下去,遑不在意的模樣。
“我父親說,皇后乃一國貴女表率,趙氏底蘊淺薄,此女亦無大德行,此人為央國之后,是對我們的侮辱。”
“江淮不會派人出席。”
“至于帝京的世族……”
謝琳瑯想了半晌,“也要看他們的態度吧。”
謝琳瑯這話說得隨意,但卻讓阿笙神情一滯。
“江淮如今已經不看那位的顏面了么?”
說著,阿笙指了指天。
“誰?”
見謝琳瑯一臉天真的模樣看著自己,阿笙嘆了口氣,道:“天家。”
“哦。”
“我父親好像不太在意。”
“反正誰當皇帝都一樣。”
謝琳瑯似乎并未覺得自己言論有什么不妥,又咬了一口糕點,佐了一口香茶,甚是滿足。
阿笙聽聞這話,便未再多問,只是她看書的手卻停了下來,以她一目十行的眼力,硬是半晌未能翻動一頁。
待謝琳瑯離開,阿笙便當即去了一趟竇盛康的院子里。
此時,竇盛康正在庭內乘涼,二子同時伺候在旁,遠看,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和樂之色。
自竇盛康生病以來,竇知進倒是榻前伺候得勤快,對竇升平也恭敬了許多。
也正因為他這和順的態度得了竇盛康的心,竇升平幾次欲與竇盛康提竇知進之事,都被老人家繞開了話頭。
若不是他還把著江淮那邊的生意不肯交待賬目,阿笙還真當他改了性子。
阿笙上前,欠了欠身,向幾人問安。
“大舅舅,封后大典可要出席?”
竇升平愣了愣,不知阿笙為何忽然問此事。
“如此大事,自然是要出席。”
傅榮華為了此事,不得不將去安南的時間推后了。
竇盛康見阿笙神色不佳,遂開口問道:
“可是出了什么事?”
阿笙點了點頭。
“趙氏為后這件事可能已經讓江淮那邊與天家徹底離心了。”
阿笙此話一出,便見竇盛康神色一沉。
江淮在世族當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江淮與天家離心,那么各家便須做出選擇了。
謝琳瑯那句“就要看他們的態度了”,指的便該是此事。
“大舅舅是竇氏家主,代表竇氏一族,若是他出席封后大典,那竇氏便是選擇站在天家這邊了。”
這場封后大典雖是封趙氏,卻也是一次端倪各家態度的機會。
竇氏雖靠著天恩發家,但卻少不了世族的支持。
與竇氏利益交涉最深的也是世族之人。
但若是竇氏不出席大典,便會當即得罪天家。
如此兩難之境,須得竇升平來做決擇。
“不如,我……”
“我替大哥去吧。”
阿笙話未說完,便被竇知進搶過了話頭。
“阿笙雖掌家業,卻過于年輕,我這些年雖少與朝廷之人打交道,但好歹人家都認我這個竇氏二爺。”
“我非家主,不能代表竇氏,只要大哥當日稱病,我代之出席,便能全了兩邊的意。”
竇知進這話在理,竇盛康看著小兒子如今也能為家中分擔一二,滿是欣慰。
竇升平思慮良久,見竇盛康的態度這般明確,他也無法反駁,遂應了下來。
阿笙看著三人各異的神色默了默。
竇知進若是代替家主出席國典,在外人眼里便是竇氏對他的認可,是他在竇氏地位的體現,也在無形中賦予了他更大的權力。
竇升平日后想要尋個理由將他弄走,便更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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