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巍巍

第二百一十三章 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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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阿笙交代完所有得事后,錦瑟便著人以外商的身份在商行司做了個簡單的登記,而后便是伺機而動了。

果不其然,五日之后,便得到了消息。

竇氏糧行欲將江淮剩余的產業悉數清理,便是那些竇知進原本欲賣,卻被商行司刻意扣下來的鋪子和田產。

這部分產業本就在商行司押著,交接起來更快。

“他們出手的量很大,咱們都收么?”

聽聞錦瑟這話,阿笙神色沉了沉。

傅榮華此舉恐怕不是賣產業那么簡單了,他們這是徹底選擇與天家站在一起。

“不能全收。”

阿笙緩聲道,“一來,量太大,恐怕會拖垮我們自己。”

“再者,若是長房退出江淮,而我們卻迫不及待接下,怕是會被人另作解讀。”

世族也罷,天家也罷,如今兩者的矛盾愈發激烈。

阿笙自認自己如今這點份量,并不足以在其中占據過重的份量,她也不愿趟這灘渾水。

“但一次性賣這么多產業,皇帝到底找他們要了多少?”

“哦,對了。”錦瑟繼續道:“萬象的白會長派人來過。”

“白氏想探一探我們的態度,他們似乎對這一批產業也有興趣。”

白老爺子做生意也是講道義的,尤其竇氏如今情況堪憂,他也不好趁人之危。

“而且白氏的意思是,田產那邊他們愿意與我們合作。”

“畢竟糧行的生意在關內幾乎都被竇氏把持著,除了江淮的生意,他們還想借由我們的商道做外售。”

阿笙聞此當即應了下來。

“甚好,有白家出面,我們也能方便些。”

況且白家經商多年,得他們合作,阿笙也能省一些力氣。

“對了。”

錦瑟思慮片刻,還是開口道:

“如今你與長房分府,那安南那邊的銀兩還給么?”

錦瑟這話說到了點上,如今竇氏大半生意被傅榮華收了回去,長房的女兒沒道理要阿笙來養。

但阿笙卻并沒有遲疑。

“給。”

傅榮華雖是個計較的性子,但對子女和丈夫卻是滿心滿意的,若是她得知竇晨曦這婚事參雜著這般大的利益往來,難免行為失當。

魏徵可不是一個純善的人,一旦反被他拿捏,竇晨曦在安南便舉步維艱了。

聞此,錦瑟不由嘆了口氣,“這白白花那么多銀子出去,也就姑娘你舍得。”

阿笙反安慰她道:“不會太久的。”

“阿姊是聰明的,待她在安南穩住了人心,咱們就好辦了。”

見她有自己的考量,錦瑟便也就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談了。

二人話音剛落,便聽聞屋外急促的腳步聲。

來人正是幫忙打理此次買賣的管事,他手里還帶著一份朝廷急報。

“淮水決堤,殃及江淮三城,燕城、寒城和姑蘇如今都陷了進去。”

“我們的人回來報,竇氏一部分待交易的田地和鋪子也跟著遭了殃。”

聞此,阿笙臉上的淺笑漸次淡去。

江淮的這一則消息在帝京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燕城、寒城和姑蘇三城幾乎攬盡了江淮大族,這些世族因世居于此,便是因此地占盡地利,淮水堤壩又有墨家傳人親自監督打造,多年來可謂風調雨順。

南方多次遭受水災都未曾牽連到江淮。

而這一次卻同時淹了三城。

更奇怪的是,天家似早有準備一般,江淮的消息一傳回帝京,軒帝便下令讓夏利川派軍南下,駐扎寒城,幫忙救災。

此舉一出,眾人似乎嗅到了其中反常的地方。

當年太祖給與江淮世族足夠的尊重,因此即便江淮是重要的戰略要地,卻還是讓江東大營往北駐扎,不涉江淮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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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一場水患,皇帝連當地和附近城鎮的府兵都未調動,而是直接讓夏利川的軍隊南下。

這到底是救災還是要挾城?

但軒帝決心已下,哪里容得他人多置喙。

與此同時,軒帝又命言議閣黃庭生為皇使,南下協助救災。

據聞,帝宮當夜傳旨的內官不斷,一道又一道的御令彰顯著皇帝對江淮的“重視”。

帝京袁府之內,袁家主得這一則聞消息便匆匆趕回了府,正巧遇上換上朝服欲進帝宮諫言的父親,遂將人攔了下來。

袁閣老滿面愁容,拍打著兒子阻攔自己的手臂。

“一國帝君以兵力挾持自己的子民,何其荒唐!”

“圣上定然是聽信了讒言,我必要進宮規勸一二!”

袁家主聽著老者的話,滿臉都是焦急。

“父親,若是君王有德又豈會聽信讒言。”

“若是君王無德,您的話他又怎么會聽得進去?”

“您此時進宮,恐觸犯圣怒啊!”

“您就看滿朝文武,誰人此時敢出面?饒是那沈自軫,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諫言。”

袁家主的話字字在理,但袁家數代為臣,袁閣老哪里能看著君王做下這般令人詬病千古的罪行。

“我袁氏祖祖輩輩皆耕耘在這片土地之上,做的是央國的臣,護的是央國的民。”

“今日我若不去,如何對得起先帝的看重!”

見袁家主實在攔得用力,袁閣老怒吼道:

“你若還當我是你父親,就讓開!”

看著老人家滿面赤紅,怒目而視的模樣,袁家主后退一步,而后跪了下來。

“父親,當我求您,不要去。”

他這一聲已滿是無力之感,言語剛落又是以額觸地,深深拜了下去。

袁閣老看著已至不惑之年的兒子,他彎下了本就已垂老的身子,細細道:

“為臣者,做的不僅是天家的臣,也是黎民百姓的臣。”

“江淮住的又豈止是世家大族,還有千萬百姓啊。”

“天家這刀若動下去,未必能傷著世族根基,但卻一定會傷了民心,甚至害了他們的性命。”

“今日,若前朝之臣皆龜縮一隅,百姓又何辜?”

聽完老者這番話,跪地之人抬不起低垂的頭顱,他自知與父親相比,自己是多么的低劣和自私,但最后卻還是嘶吼道:

“求您,別去!”

老者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兒子,眉目之間微光爍爍,他心中哪里不清楚此行的后果。

但他要做的不僅是規勸皇帝,還是要提醒如今沉默的滿朝文武,何為忠于國,盡臣職。

夜色濃黑,似能吞沒一切赤亮的心。

袁氏眾人就這般守在府內,一夜未眠,直至天光微亮,有車輪壓著青石路的聲音驚動了門房。

楠木的大門緩緩打開,獸首銅環晃動的聲響驚醒了晨光的寂靜。

這一夜,袁氏等來的只有袁閣老冰冷的尸首。

內官領著一名武夫,就用草席將人一卷,丟在一輛木板車上,這般拉到了袁府的大門之前。

來人端起了禮,向一時愣在了那的袁家眾人拱手拜禮,道袁閣老沖撞圣駕,認罪自裁,圣上感念老人家多年付出,特意恩赦,將尸首留于袁家安葬。

袁家主雙目赤紅,唇色蒼白地看著草席之外掉落的一截朝服,已經染上了泥濘的臟污。

水紋滾邊,搭上山青祥紋,這是老一派的制式,袁閣老已然穿了多年。

老人家很是珍惜這套朝服,每日清晨都要親自打理,那是他一生的榮耀。

“袁家主,謝禮吧。”

得內官提醒,袁家主仿似被人抽走了一身的力氣,如提線的木偶一般,拱手拜服,氣若游絲般道了一句。

“謝主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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