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心中有數便好,如此我便不久留了,阿莞還等著我回去陪她用飯。”李臨淡笑,繼而邀請道,“岳父可要與我一同回景平苑用飯?”
蘇珣罷手:“改日吧,今日是沒有什么空閑,回頭還要商量一下明日待客的事情,你且回去吧,免得讓阿莞等急了。”
“此事你也告訴阿莞不必擔心,府上會處理好的,蘇芙定然是翻不出什么風浪來的。”
“如此,那景元便告辭了。”
“路上慢走,我便不送你了。”
蘇珣來不及將李臨送出門,只得尋了個護衛將他送了出去,然后便匆匆去了福平院見晉寧公和王氏,將此事告知。
“父親母親,兒子認為此事不能放任她胡來,若是真的鬧出事情來,且不說咱們晉寧公府的臉面被人丟在地上踩,甚至要被人記恨上的。”
“人貴有自知之明,若是她蘇芙依舊是未出閣之前的蘇芙,名聲尤佳,又是咱們府上長房嫡女,她要挑選什么樣的夫婿,這滿帝城的公子任由她挑選。”
“這樣我也不說什么什么了,對方或許還覺得高興,覺得能入了晉寧公府的眼,畢竟兩家能結姻親乃是福分,日后互相扶持,談得攏皆大歡喜,談不攏誰也沒損失。”
“但她這如今什么樣子,看上人家算是什么?那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方覺得被她盯上,不但沒有歡喜,反而覺得是恥辱,覺得蘇芙不要臉,覺得晉寧公府不講道義。
人家都是好姑娘配好公子,她名聲壞成這樣,還盯著人家最好的公子,要是生了什么歪心思弄出什么事情來,人家怕是要發瘋。
人家好好的公子哥,哪里容得她去壞了人家的名聲。
“而且她還不是盯上一個,是好幾個,她這是想做什么呢?”
“這是想翻天呢!”
晉寧公臉色冷沉,王氏氣得發抖:“她這個、她這個......”
“她怎么敢?怎么敢?”
蘇珣道:“敢不敢她都敢了,到時候她不管事情成不成,拍拍屁股就躲起來,還不是咱們收拾爛攤子,給別人賠禮道歉,便是賠禮道歉了,那也傷了和氣,日后便是不成仇人,也不是一路人。”
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在心里記你一筆,日后什么時候踩你一腳。
蘇珣道:“母親,好在這事情尚未發生,咱們也萬萬不能讓事情發生的,蘇芙的親事要盡快提上日程,若是合適,最好將她嫁得遠遠的,省得讓咱們繼續給她收拾爛攤子。”
“咱們辛辛苦苦經營的地位人脈,都被她胡亂攪合一通全都白費了。”
“嫁,一定要嫁!”王氏幾乎是磨碎了牙齒,“一定要將她嫁出去,若是她不愿,那就別怪我們狠心了。”
“我們是哪里對不住她了,非要惹出這些事端來讓一家不得安寧,讓一家的辛苦經營白費,甚至還要收拾爛攤子,招惹不該惹的人。”
“先前我還想仔細選一個合適的好一些的,現在想想什么都不必了,早點將她嫁出去,也讓她早點死心,免得她再去惦記不該惦記的。”
蘇珣提醒道:“父親母親,明日府上辦事,過來做客的便有不少的貴夫人貴公子,兒子實在是擔心她會做出什么事情來,還請找人暗中看好她。”
晉寧公緩了一口氣:“此事我知曉了,會派人盯著她的,你也忙了一天了,回去歇著吧。”
“是,兒子告退。”
待蘇珣離開之后,兩夫妻各坐在一張椅子上保持沉默,王氏卸了那口氣,只覺得心口止不住地發涼,心里實在是想不通,她最引以為傲的孫女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呢?
大概是一步錯步步錯。
最開始的時候走錯了路,后來諸多掙扎想要翻身,想要得到更高更好的東西,可是她已經掉入了泥潭之中,在淺灘的時候沒有抓住邊上的東西上岸,繼續在泥潭之中掙扎就越陷越深。
一身臟污,洗都洗不干凈。
王氏擦了擦眼淚,臉上一片晦暗:“知曉她有那些心思,免得她做出什么事情來得罪人,為今之計,也只好將她早早地嫁出去了。”
“嫁人也嫁得越遠越好,在帝城這地界,地位高公子優秀的人家是不愿意娶她的,可若是嫁的不好,她哪里甘心,定然還是鬧得大家都不得安寧。”
王氏也是被蘇芙搞得心力交瘁,最開始的那點親情早在這一樣一樣事情中消磨干凈了,便是那一點血緣之情,也因為蘇芙不顧念家族親人自私自利而舍棄了。
再說王氏還有兒子,還有孫子和其他孫女呢,別說是蘇芙在她心里已經沒有了地位,便是有,她不過是一個人而已。
一人而已,怎抵所有。
像是昔日蘇苓被放棄拋棄一樣,如今的晉寧公府也要放棄蘇芙,甚至因為她不顧后果胡作非為,要將她遠遠地嫁出去。
晉寧公想了想,卻問:“聽聞陳侍郎要致仕了?”
“陳侍郎?”王氏愣了一瞬,這才想起那個什么陳侍郎就是以前蘇苓定親的人家,蘇苓的那個未婚夫名喚陳廉,是陳侍郎的庶子,但卻是陳侍郎唯一的孩子。
陳侍郎年近四十才得一子,今年都已經六十二了,實在是撐不住了,只能致仕歸鄉,不過陳侍郎心心念念的想要給陳廉尋一個有力的外家,為陳廉鋪路。
昔日陳家一怒之下退了蘇苓的親,這么多年也一直沒說上好親事,說起來也早就后悔了,只是后悔也沒什么用了。
“你說當初阿苓定親的陳侍郎?這...這怕是不妥吧,再說了,陳侍郎怕是想要給他兒子尋一個能提拔他兒子的外家,咱們是想誰娶了蘇芙,將她帶得遠遠的。”
“陳侍郎確實是有心,但是有心無力啊,他老了老了,身體也不好,也沒幾年好活了,而陳廉也是沒什么本事,科舉考了多年,連舉人都考不上,如今誰人將姑娘嫁給他家,便是庶女也覺得浪費。”
“既然她毀了一門親,今日便續上這一門親,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