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聿牽著林九娘的手,出了宮門,一直到上了馬車,他都沒松開手。
而他的臉,也一直板著,像是誰欠了他錢似的。
林九娘拉了拉他的手,“還生氣?”
“嗯,”徐聿發出了個鼻音。
他怎么可能不生氣。
他現在都舍不得為難的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刁難。
安帝,他忍了。
一個破公主,也敢當著他的面刁難她。
在他面前,尚若如此,那在他背后呢?
她們豈不是要說的更過分?
或者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想到這個,徐聿眉心擰了起來,不虞與殺氣在馬車里蔓延。
林九娘翻了個白眼,這狗子,在想殺人?
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想啥呢?
殺人?
要不要我給你想個好點子?我會一百零八種殺人方法,要不要聽聽?”
瞧她煞有其事的樣子,徐聿愣了下,無奈地笑了:
“想什么呢?”
殺人,他需要她幫忙想點子?
直接劍起劍落便可以了,根本就不需要方法。
“呵呵,我這不是瞧你愁眉苦臉的么,我以為你在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法子,”林九娘挑眉。
她能猜到在氣什么,搖頭,把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回來。
伸了個懶腰,靠在馬車上懶洋洋地看著他:
“讓我不好過的人,你瞧我讓他們好過了么?
所以,不要覺得我委屈,我這個人,從不會委屈自己,包括你!”
說到這,林九娘一臉正色而且很認真地看著他:
“徐聿,我可提前跟你說清楚。
你若是讓我委屈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明白嗎?”
瞧見他想說話,林九娘沒給他機會,手抓住他的衣領,一個用力把他拉靠近自己,輕笑:
“和我在一起,只能有我一個女人,你輩子都別想有別的女人。
你若是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呵呵,你覺得我會怎么對你?”
“你沒這個機會!”
徐聿聲音暗啞,忍不住啄了下她的紅唇,然后松開。
雙眼炙熱盯著她:
“所以,我現在是你的男人了?”
林九娘紅了臉,這狗子,都這樣了,還問這種問題。
羞澀的挪開頭,發了個鼻音,“嗯。”
眼神很不自然的四處看著,期待著趕緊到終點站,不然她真不好意思呆下去了。
抱歉,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談戀愛,她還不知道兩人該怎么相處的好。
她得先想想。
但不等她想好,她的頭就被一只大手給壓了過來,下一秒她的嘴巴就被人堵住了。
墨香味混雜著茶酒的香味,朝她襲擊來。
林九娘的臉再次爆紅!
心,再次悸動。
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林九娘動作利落的從馬車上跳下去,急匆匆的朝屋內沖去,而她的臉此時紅得跟猴屁股一般。
徐聿也從馬車上下來,身材挺拔地站在馬車旁。
眉眼含笑地注視著林九娘的背影,直到她踏入了院子里。
才徐徐道:
“九娘,我很開心。”
林九娘身體踉蹌了下,回頭瞧了他一眼,臉紅了起來然后關上了門。
然后躲在門后,緊張的大口呼吸著。
手按在心口處,感受著劇烈的心跳。
徐聿這狗子……
那學來的,怎么能這么撩?
抬頭,看到林俐和蘇清婉正倚靠在門口看著自己。
努力清了下嗓子,強裝鎮定,“你們還沒睡啊?”
“裝什么?等你呢!”
林俐冷笑。
和蘇清婉對視了一眼,走過去,一人夾住一邊胳膊,帶著她往屋內走去。
林九娘囧。
“你們,這是干嘛?”
她怎么感覺自己像囚犯?
“自招,還是嚴刑逼供,選一個,”林俐板著臉。
蘇清婉點頭,“對。
火炕已燒好,我們補過覺了,今晚可以陪你聊一晚。”
林九娘委屈,“可我累。”
林俐把她按在火炕上,“老實交代!”
林九娘一臉嚴肅,“我要求半個時辰,全程無干擾的陳述。”
“說,”林俐板著臉,拿起一旁小鞭子,冷哼:
“若沒一句真話,哼,別怪我們嚴刑逼供。”
蘇清婉也再次補刀,“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林九娘囧,她們把這些招數都還自己了?
搖頭,果然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造孽啊。
嘆氣,“想知道什么,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行了吧。”
徐聿在林九娘關門后好一會,才上了馬車回府。
等到了府中,徐管家立即給他送上醒酒茶。
徐聿喝完之后,擱下茶碗,沉思了下,抬頭:
“你算下府中有多少銀子。
還有本王名下商鋪、人脈,整理好,都給九娘送去。
另外到軍中問問,有沒有慶州人,若有,都把他們給調到慶州去,到時候讓他們跟著她。”
她要去慶州,不管是財力還是人力都需要。
這些都要給她準備好。
還有她的安全。
徐聿眼神閃過一抹兇光,或許,他應該先殺了韓棟。
徐管家一臉錯愕,“王爺,你不跟著去慶州嗎?”
今晚發生的事情,他都已經收到了消息。
他很感動林娘子為他家王爺做的一切,他家王爺孤單了這么多年,身邊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了。
但慶州可不平靜。
若是沒王爺去,沒人鎮住慶州的魑魅魍魎。
那林娘子那邊怎么搞事業?
那她和王爺的好事,何時才能成?
徐聿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皇帝可不會準本王去慶州。”
所以,慶州,得安排個靠得住、而且能幫得了她的人過去。
而他,已經有了人選。
徐管家嘆氣,抬頭:
“王爺,要不我跟著林娘子去慶州幫她吧。”
“你?”徐聿扯了下嘴角,“好好的在京城帶著,養你的老,這些事情不用你管。”
“我沒關系的,”徐管家激動,亮出自己的胳膊,“我還能干。
只要能幫到林娘子,早日把慶州改成產糧大州,我累點沒關系的,真的。
我還能算賬,而且也能幫林娘子盯著點,省得有些人暗中下黑手。”
這樣子,他才能早點看到王爺娶妻生子,說不定他還能有機會幫忙帶小王爺。
想到這個,徐管家臉上笑開了花。
一瞧他那樣子,徐聿立即知道他在想什么。
嫌棄,“想多,容易禿頭。”
徐管家換了副委屈的表情,“王爺……”
這是嫌棄他老了,不中用了嗎?
徐聿不想浪費時間揮手,讓他下去準備,而他再次忙起其他的事情來。
他有預感,九娘去慶州,怕是會遇到不少阻攔。
徐聿雙眸閃過一抹暗芒,慶州,是一塊難啃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