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一完結,林九娘就想撤。
但最后還是多留了三天。
啟帝掌權,因為朝堂經過了一遍大清洗,朝堂上的大臣,并沒多少人。
而選官一事,啟帝也不知道得到了誰的指點,哭著嚎著求林九娘幫忙。
再加上祭祖安排在三天后。
所以她無奈地多留了三天。
而這三天,啟帝聽從了林九娘的建議,大刀闊斧直接提拔一批年輕的有能力的底層官員,所以朝堂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的運轉。
這讓啟帝對林九娘是萬分的佩服,更加殷勤地追著她問各種問題。
這不,都準備開始祭祖了,他還追著林九娘問各種問題。
林九娘被他問得快要瘋了。
這孩子是要把他以前浪費掉的、沒好好學習的時間都給補上嗎?
不勝其擾,她直接從懷里掏出一個冊子,粗魯地塞入他的手中,一臉警告:
“現在開始,不準來煩我,也不準問我。”
說完,大步跟上禮官。
她現在就想趕緊祭拜完,然后撤。
他們畢竟是這具身體的親生父母,來了不祭拜,天理不容。
而且祭拜了這次之后,下次不知道是何時了。
所以,林九娘很虔誠。
禮畢后,林九娘把手中的香插入香爐內,凝神看著眼前繚繞的香火。
他們一家……在地下應該相聚了吧!
回過神來,看到啟帝他們還在虔誠地祭拜著。
林九娘慢慢地往后退去,等退出一段距離后,立即拔腿就沖。
現在不走,一會他們反應過來,就走不了!
沖出皇陵,接過林濤遞過來的韁繩,一個瀟灑的翻身上馬,二話不說立即馳騁而去,如同身后有惡鬼在追一般。
林濤和林俐兩人自然跟上。
而就在她騎馬離開時,啟帝也帶著人追了出來。
小六子上前,“皇上,要不我帶人追上去,把人給追回來?”
這外甥女是個厲害的。
若有她在背后輔佐皇上,不怕北陵不強盛。
啟帝搖頭,嘆氣:
“算了。”
“她早就想走了,追回來,心也不在這,何必呢?
那還不如放她離去。”
他從懷里把她交給自己的冊子給拿了出來,凝神:
“六舅公,他們都走了。
你說,我若做個好皇帝,他們會回來看我嗎?”
小六子嘆氣,揮手,讓附近的人退遠點。
然后低聲說道:
“皇上,他們不和你靠近,也是為了皇上好。
他們也是在乎皇上的,不然也不會給皇上留這么多東西!”
啟帝眨了眨眼,逼回眼眶的熱意,“嗯,你說得對。
帝皇路,都是孤獨的!”
“回宮!”
林九娘一直跑出了很遠,確定身后沒人追自己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放心,沒人來追你,”林俐鄙視:
“離開,都來個偷偷摸摸,出息了。”
林九娘愁苦著臉,“對,就是出息了。
我就怕我那好大侄不讓我離開,非要好吃好喝的供著我,到時候我可怎辦?”
林俐不想跟她說話。
這女人不要臉時,天下無敵。
沒人追自己,林九娘整個輕松了,看向林濤:
“趙大人他們到哪了?”
趙德志他們昨天就先一步離開了,畢竟等自己一起離開的話,那就不知道最后會等多久。
“昨晚收到消息,趙大人他們在百里之外的幽州城的驛站等你,”林濤道。
“嗯,”林九娘點頭:
“趕路吧,爭取晚上的時候趕到和他們匯合。”
林濤兩人沒意見。
不過在馬兒跑起來時,林俐問道:
“不等沈同安?”
她可沒忘,昨晚沈同安可是再三交代讓她等他。
林九娘嫌棄,“等他做什么?
我想甩掉他還來不及,等他,不可能!
讓他兒子給他養老去,禍害我做什么?”
這個做爹的,比自己還狠。
他是直接做撒手掌柜,自己還好歹帶帶自己的娃。
沈同安是完全不管。
攤上這樣的爹,沈同啟也挺慘的。
林俐嗤笑,看向前方,“你看前面是誰?”
人家比她早溜出來好么!
還想甩掉人,卻不知道人家早在前面守著等她了,好么?
林九娘抬頭,看到前方牽著馬一臉懶洋洋地靠在大樹處的沈同安時,臉直接拉長。
這貨,真要賴上自己?
拉停馬,一臉鄙視:
“就這樣拋棄你兒子,你還是個人么?”
傳說中的父慈子孝呢?
她怎么只看到子孝,父不慈?
沈同安懶洋洋地看著她,“不是!”
不要臉,天下無敵!
林九娘冷笑,“我替你兒子感覺悲哀。”
“習慣就好,”沈同安翻身上馬,“他有什么好可憐的。
他可是皇帝,多少人的羨慕不來的。
再說了他的路就在腳下,怎么走,看他自己。
我在旁邊指手畫腳,算什么?
嫌命長?”
“別為自己找借口,”林九娘嫌棄:
“走了!”
說完,馬鞭一揮,直接沖了出去。
讓她養老?
等到她的地盤后,哼,看自己怎么收拾他。
在她這,想吃閑飯不干活,門都沒有。
她可不養閑人!
雪,很快把他們身后的馬蹄印給覆蓋住。
大業京城。
燕王府書房。
徐管家往火爐里添加了些木炭后,便走了出去。
而徐聿紋絲不動地坐在書桌前,看著自己書桌前的折子。
這些,都是三皇子秦越讓人送來的。
全是彈劾他的。
十天前,安帝病危,朝中黨派爭斗嚴重,各個派系之間相互傾軋,朝堂上下到處烏煙瘴氣,各地冤假案頻出。
他親自帶人殺上了金鑾殿,當眾宣布了一些人的罪狀,把其中牽扯最深的幾個大臣當場殺掉。
而涉案的人,不管皇子還是大臣,均被他讓人打了好一頓。
他在三皇子秦越出來主持朝政后,立即借思過的罪名,閉門不出。
然后暗地里清除一些障礙,為秦越上位掃除一切障礙。
這段時間,京城百官,人人自危,害怕被徐聿惦記上。
秦越也沒讓他失望,大刀闊斧大力整頓朝堂,提拔了一大批有才能的人。
現在朝堂已基本被他肅清,朝堂上,若不是他的人,那就是忠皇一派。
而參他的人,自然都是忠皇一派的人。
徐聿冷嗤,把手中的奏折直接扔桌子上,愛參就參。
雙眼凝視火爐,再過幾天,等秦越徹底穩住朝堂之后,就差不多了。
而安帝……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深沉,都這樣了,還不死心。
現在就看秦越怎么選擇。
他要不要趁著這一波,順勢而下?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以及徐大的聲音。
“進!”
徐聿的聲音很平靜。
“北陵的信,”徐大遞了三封信過去。
在徐聿接過信后,徐大轉身朝外面走去。
而徐聿雙眼落到手中的信上,打開,慢慢看了起來,信的內容讓他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搖頭,她這嘴皮子功夫啊,無人能比。
等看到最后一封時,他激動地站了起來。
心忍不住砰砰亂跳。
她要回來了!
下一秒,他沖出了書房。
而守在門外等候吩咐的徐管家,看著他風風火火離開的身影,忍不住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