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君承義,喝著君凌云的喜酒,想起父皇對他說過的話。
可他已經邀請了圣雅郡主幾日,都遭到了拒絕。無法單獨見面,又談何培養感情?
再過幾日,圣雅郡主就要回到南焰國去了吧?父皇第一次單獨給他機會,他就把握不住,父皇會不會認為他無能?
三皇子思索一瞬,便起身,舉起酒杯。
“太子皇兄,三弟再敬你一杯。恭喜皇兄大婚。”
君凌云斜斜地看了他一眼。
“本宮醉了,你們自飲吧。”
三皇子不成想,在這樣喜慶的日子里,君凌云竟還會給他個沒臉,不由攥了攥酒杯,可想到自己的目的,又笑道:
“皇兄新婚燕爾,想必是無心接待各國使者了,不如,臣弟為皇兄分憂如何?”
朝臣們面面相覷,也有的偷偷觀察皇帝的臉色。三皇子這是,急于表現,還是,想要分權?
“好啊。”
眾人沒想到,這么明顯的意圖,太子殿下竟然,答應了?
“只要父皇同意,本宮沒有意見。”
三皇子心里一喜,父皇怎會不同意?詢問父皇的意思,那不就等于他已經成功了嗎?
朝臣們齊刷刷看向皇帝,上次皇帝就單獨召見了三皇子談話,到底是不是想要重用三皇子,這一回答,便能看出幾分。
皇帝正在想著楚云溪手里的和平條約,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她一個女子,究竟是如何做到讓四國使者添妝送嫁的。
更想不明白,怎么三國的和平條約,就這樣到了楚云溪的手里,成了她的嫁妝?
這要是楚云溪主動交出來還好,要是她不主動交呢?他是要威逼,還是要利誘?
皇帝手中的酒杯,舉了半晌,卻一口未喝,自然更沒有注意到下面人說了些什么。
三皇子見皇帝遲遲不發話,不由提高了幾分聲音,向皇帝請命。
“父皇,太子皇兄新婚燕爾,兒臣想為皇兄分憂,招待四國使者,還望父皇應允。”
皇帝終于回神,聽清了三皇子說的什么。招待四使者嗎?確實不能讓太子去,以太子對楚云溪的維護,即便有什么內情,也到不了他這個父皇耳中。
倒是老三,更好掌控。
“難得你有這份心,就這么辦吧。”
“謝父皇。”
四國使者,應該可以包括圣雅郡主吧,她不也是以使者的身份來的嗎?三皇子盤算著,不管是不是單獨相見,先將人請出來,留個好印象再說。
倒是皇帝,借著這個話頭,問了君凌云一句。
“太子,你可知這四國使者,因何而來?”
朝臣們微妙地感覺到,皇帝這個問題,似乎來者不善。
若只是一國兩國,他們也不會多想,可四國使者齊聚,若說沒有一股勢力背后操控全局,純屬巧合,恐怕也只有傻子才會信。
難道,皇帝懷疑太子,是那個幕后之人?太子殿下雖戰功赫赫,可也不過是弱冠之齡,他的勢力,真的已經強大到,足以同時撼動四國了嗎?
若真是那樣,他們云霄國之前,也不會陷入要被圍困的境地了。
“回父皇,為給太子妃,添妝送嫁而來。”
君凌云直言不諱,可這話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這怎么可能?”
“太子殿下,您醉了。”
因身在皇宮,而消息閉塞的朝臣們,只覺得太子殿下定是喝多了,當真醉了,才會如此胡說八道。
別國使者來訪,是為了給楚家大小姐送嫁?開什么玩笑?
唯有皇帝似隨意問道:
“送了何物?”
“六箱金銀細軟,及三國和平條約。”
皇帝隨意問,君凌云也便隨意的答。可他們父子兩人隨意,卻苦了朝臣們的下巴,差點兒就要收不回去了。
已經沒人再說君凌云是喝醉了,即便前一句是說了醉話,難不成后一句也是醉話?他們可從沒見太子殿下打過誑語。
可這,和平條約,也能當做添妝送出去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
說好的后宮不得干政呢?這種東西,怎么也不能留在一個女人手中吧?
“太子殿下,這可不能開玩笑啊,若真是有和平條約,該早早呈給皇上才是。”
曹丞相猜出了皇帝問這番話的心思,鼓足勇氣,規勸了君凌云一句。
皇帝面上沒什么表情,心里已經暗暗給曹丞相加了幾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啊。
眾人都看向君凌云,不知道他會作何決定。這要是拒絕了,會被懷疑有謀逆之心吧?
君凌云抬眼看了曹丞相一眼,將曹丞相看得通體發寒。
“本宮怎么不知,我們云霄國,什么時候有索取女方嫁妝的惡習了?”
朝臣們目瞪口呆,這,這,這哪里是尋常嫁妝啊?太子殿下您可真是會輕描淡寫,只恐怕,皇上那里,可不是這么容易過關的。
皇帝自然是生了一肚子悶氣,他本以為君凌云放走了東夷國太子,是欲擒故縱,哪兒知他是真的沒將人給追回來。
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趕回來跟他的太子妃成親,白白放跑了三座城池。
看在他大婚在即,沒有追究他也就罷了,如今更是變本加厲,分不清輕重緩急了。
只不過,太子大婚當日,四國使者尤在,也不好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鬧得太僵,平白讓他國之人看了笑話。
反正明日,太子和太子妃,也是要單獨來覲見他的,這種要兒媳婦交出嫁妝的事兒,不妨關起門來說。
“今日是太子與太子妃大婚,當普天同慶,其他事兒,都可以日后再談。”
“皇上英明。”
朝臣們無腦附和。
老老實實等在寢宮的楚云溪,自然知道她手中那三份和平條約的分量,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里,便拿出來細細看過了,貨真價實。
可越是貨真價實,她越是想不明白,恩師說要送她的薄禮,她沒有見到,倒是收到了這樣一份大禮。
“先生?”
楚云溪一個激靈,馬上又搖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先生再怎么學識淵博,也不是個政客,如何去游說四國?
也許恩師有事兒耽擱了,也許,有諸多不便也說不定。
“該叫夫君!”
楚云溪一抬頭,便見到了邁步進來的君凌云。小臉微紅,趕緊起身相迎,怎么也沒個人通報一聲?
“凌云,你回來了。”
這溫溫柔柔的一聲,讓君凌云的心里瞬間酥麻一片,似乎酒意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