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聽得認真,此時接話問道:
“那睿王在何處?”
“在皇宮中!三日后,太子登基為帝,他這幾日都在宮中主持大局。”
周正此話一出,幾人都是疑惑地看向他們身邊的西陵羽。
沒有太子,怎么舉辦太子登基大典?而且,西陵羽不是說,想要操控他登基的,是李丞相,他大皇伯睿王,是想謀權篡位的嗎?
又怎么會是睿王,在皇宮中主持太子登基大典?
西陵羽也是一臉懵,被幾人看得心頭發緊,忙擺手。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出來時,他們還爭論不休,沒有定論。我可沒有隱瞞不報。”
幾人收回視線,又看向周正。楚云溪問道:
“你們可知道,西昭國太子,不在皇宮?”
周正微蹙了眉頭。
“前些日子,是有傳言小太子失蹤,可后來說尋到人了。”
白梟靈光一現,想起當初君凌云離京時,準備的替身。
“難道那睿王,準備了個假冒的太子?”
既然他們能想到用替身,別人怎么就不能了呢?幾人點頭,這倒是能都說得通了。
周正不知道他們準備做些什么,可單憑他們打聽的這些事兒,也知道他們此行不簡單。
“少主,若是需要我們效勞,您可隨時開口。”
“好,多謝你了。”
楚云溪客氣地道了謝,周正便抱拳退下了,去給他們安排吃食。
君凌云和白梟幾人,開始商量今夜的行動。
楚云溪這才有時間關心那被他們所救的女孩兒。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奴婢叫許多兒。今年八歲了。”
聽著她恭恭敬敬的“回夫人”三個字,司琪便抿唇而笑,也不知等她發現,自己認了個皇后娘娘當主子,會是何等心情。
楚云溪卻在品她的名字,許多兒,她那狠心的爹娘,是嫌她多余,還是想多要兒子,才會給她取了這么個名字。
“我給你兩條路選。第一,跟著我,簽下賣身契,待你及笄,我便放你出去嫁人。第二,我送你去學院讀書,以后,你的人生,你自己負責。”
“奴婢愿簽下賣身契,跟著夫人。”
許多兒想也沒想,便選了第一條路。她自小就沒讀過書,也不知道什么是人生。
她只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的夫人,救了她的性命,便是好人。跟著夫人,日子總不會太差。
楚云溪點頭,并不是所有人,都適合自己闖蕩。
她看了眼司琪,司琪會意,便進屋去找了筆墨來,寫下了賣身契,讓許多兒畫押。
不是楚云溪狠心,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便是現在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許多兒,她也不想留個隱患在身邊。
待許多兒毫不猶豫,將自己的手印按下。楚云溪問道:
“我另給你取個名字如何?”
許多兒聽說過,大戶人家招丫鬟,都是夫人小姐給賜名的,便趕緊點頭。
“是,夫人。”
楚云溪想了想。
“那便叫你,初歌吧,愿你辭別過往,有如初生,自此人生如歌。”
女孩兒聽了楚云溪對她名字的解讀,心中歡喜。
“初歌謝夫人賜名。”
她剛跪了一半,便被楚云溪伸手扶了起來。
“不用動不動就跪,我不喜這些。”
初歌感激地擦了擦眼淚,便跟著司琪去準備茶水了。
用過晚膳,天色黑透,君凌云,白梟,吳憂和吳慮換了夜行衣。
這西昭國皇宮中,到底還有沒有一個假冒的西陵羽,那四人的深淺如何,他們得親自去探一探才行。
“小心。”
楚云溪的關心與擔憂,都在這二字之中。君凌云點頭,示意她安心,幾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楚云溪洗漱過后,獨自躺到床上,睡意全無,君凌云幾人今夜要去探的,可都是西昭國掌權者的府邸,哪里有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
其中兇險,只是君凌云不說罷了。
直到后半夜,楚云溪才聽到門慢慢打開的聲音。君凌云已經換了衣服,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卻看到楚云溪睜開了一雙晶亮亮的眸子。
“我吵到你了?”
他邊問,邊褪去外衣,擠進被窩里。
“我擔心你,睡不著。”
楚云溪直言。君凌云心中暖意流過,將她攬入懷中,枕著自己的胳膊。
“有溪兒在等我回來,我怎敢有事兒?”
楚云溪被他這話逗笑,抬眸看著他。
“可還順利?皇宮中當真還有一個西陵羽嗎?”
君凌云應聲。
“情況與周正說的差不多,皇宮中,也的確還有一個,與西陵羽長相一樣的太子。若不是西陵羽手中有太子印,我都要懷疑,到底哪個是假冒的了。”
楚云溪也是心中唏噓,易容之術并不容易,會的人不多,沒想到西昭國也有懂此術之人。
“那你打算怎么做?”
君凌云看著楚云溪的表情,勾起唇角。她的眼神中,非但沒有了憂愁,反倒散發著算計的光芒。
“溪兒可是有主意了?”
楚云溪也不矯情,說出心中所想。
“既然西陵羽那大皇伯睿王,是最難對付的一個,不如聯合其他三方,先將他送走。而其他三方中,李丞相最弱,可以游說他,假意扶持,逐個蠶食。”
君凌云的笑容更大了,“逐個蠶食”,溪兒說出的話,竟與他自己說出的一般無二。
“溪兒不僅是我的寶庫,還是我的軍師。”
楚云溪就不信,君凌云心中會沒有主意,不過被他夸了,她還是很歡喜的。便往君凌云懷里又鉆了鉆。惹得君凌云滿心柔情,將她抱得緊了些。
“溪兒,睡一覺吧,天很快就亮了。”
他話落,已經聽到了楚云溪清淺的呼吸聲,剛放松的嘴角,又彎了回去。
等楚云溪再次睜開眼,天色已經大亮,身邊也沒了君凌云的身影。
丞相府。
李丞相看著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他屋中的君凌云和白梟,心中大驚,青天白日的,他的侍衛都死了不成?
他偷偷往窗邊挪動幾步,剛要喊人,便被白梟的劍抵住了脖子。一動也不敢再動,只敢小聲問道:
“你們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君凌云在桌邊坐下。看著強作鎮定的李丞相。
“李丞相莫怕,朕不是來害你的,是來幫你達成所愿的。”
朕?李丞相聽著這個自稱,心里突突直跳。他們西昭國的皇帝才駕崩不久,哪里來的朕?還如此年輕?
白梟在旁給他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