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股草藥的味兒,上一次,小主也見識到了他那些藥丸兒的厲害。”
狼女聽他這樣說,也湊上前聞了聞,的確是有草藥味兒,好像是療傷用的。
傷?狼女想到什么,伸手便要去掀開白梟的衣服查看。
影衛伸手攔住了牧其兒的動作。
“小主,屬下不知你為何,會對這白梟另眼相看。可還望小主記住自己的身份,男女授受不親,小主不該如此。方才在皇宮中,小主已是沖動行事。”
狼女冷冷道:
“蘇合,我以為,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若是來監視我的,現在就滾!”
影衛看了她一瞬,才垂首。
“蘇合,永遠是小主的人。云霄皇宮中之事,不會再有旁人知曉。”
他以為小主對他,已沒了防備。哪知,遇上這個白梟,他從前的所有努力,便似不值一提了。
狼女聽他如此說,這才又緩了神色。
“蘇合,你幫我看看,他身上可有傷?”
狼女說完,背過身去。影衛看了白梟一眼,終還是彎下腰來,查看白梟的身上。
檢查完上身,只有舊傷,倒是將狼女的骨笛給翻了出來。
“小主,你的骨笛。”
狼女接過自己的骨笛,有些失神,可還是問道:
“可檢查完了?”
影衛無奈,只好又去掀白梟的褲子看。
正此時,白梟突然凌厲地睜開眸子,用自己的頭,狠狠撞到影衛的頭上。
影衛沒防備他會醒得這么不是時候,當真被白梟撞得后退了幾步。
“呸!士可殺,不可辱!”
狼女聽到白梟的聲音,驚喜地轉回身來。
“你醒了?”
“哼!”
白梟一張臉憋得通紅,冷哼一聲,側過頭去。
“我既落到你們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莫要讓他碰我,惡心!”
他胸膛快速起伏著,狼女反應了一瞬,突然就撲哧笑出聲兒來。
“誤會,真的是誤會,你,你可別想歪了。我只是,讓他幫忙看看你身上,可有受傷?”
哪知聽她那好聽的聲音,說出這番解釋,白梟卻懊惱地臉更加紅了。
“貓哭耗子!”
狼女忙擺手。
“不不不,我們絕對是同類。我若是貓,那你也是貓。你若是耗子,那我也是耗子。”
狼女十分認真地與他拉近距離,直將白梟氣得翻了白眼兒。他難道是在說物種的問題嗎?
白梟使勁兒掙了掙,影衛綁人的技術倒是好,越掙扎,越結實。
“你可別再動了,不然,一會兒連呼吸都困難了。”
狼女雖句句都在為他著想,卻沒有放開他的意思。
白梟只好停了掙扎,問道:
“你抓了我,又不殺我,目的何在?”
狼女湊近他,那雙靈動的眸子里,竟寫滿了溫柔。
“我要帶你回家。”
白梟有那么一瞬間,差點兒沉溺其中,趕緊冷臉避開她的眼。
“這里就是我的家!你若不是想要害我,現在就放我走。”
他也不知為何,就是有種直覺,狼女對他,似乎沒有謀害之心。
影衛見小主語氣討好,白梟卻對小主態度如此之差,上前便揪住了白梟的衣襟。
“放恭敬點兒!你別不識好歹,否則……”
“蘇合!你先出去。”
影衛松開了白梟,卻沒有出去。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狼女。
從前,小主防著他,他不惜惹怒原主,以命相搏,才換來小主的信任。
有多少年,小主做事,再也沒有避開過他了?
如今,為了這個敵國的白梟,三番兩次呵斥于他不說,現在還要趕他出去?
“小主,保護你的安全,是屬下的職責。”
狼女的臉色冷了下來。
“我現在不需要你保護!”
影衛指著白梟。
“他可是,云霄皇帝身邊的第一高手,小主切莫大意。”
白梟則是滿腹狐疑地,看著自己眼前的兩個人。狼女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在意他?
為了他,甚至不惜與自己的影衛鬧翻?
還有狼女那影衛,竟然敢不聽令行事,直視主子,與主子對峙?
氣氛僵持間,誰也沒料到,狼女竟抽出一把匕首,直抵自己的頸部。
“蘇合,你要殺了我,還是聽令于我?”
她的黑瞳中,滿是堅定狠厲之色,影衛瞬間便慌了神。
“小主!”
那一年,小主也是這樣,做了同樣的事,說了同樣的話。
他還記得,那鮮血順著她的脖頸流下時,自己恍若失去所有的痛苦。
從那之后,他再也沒有將小主的任何舉動,報告給原主。
為此,還惹怒了原主,受了鞭刑,差點兒殞命,反倒是小主保下了他。
自那以后,他便成為她真正的影衛,一起行動,形影不離。
就在狼女手上要用力之前,影衛終于認輸垂下頭去。
“小主,你可曾真正信任過蘇合?”
他說這話時,身子竟微微有些抖。
狼女的聲音十分好聽,說出的話,卻似是匕首扎在蘇合的心頭。
“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信你。可你不要試圖,與他比較在我心中的地位。不說你比不得,任何人都比不得!包括我自己。”
影衛和白梟,同時不可置信地看向狼女,她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些什么話嗎?
“出去!”
狼女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命令,影衛蘇合,這次沒有違抗她,轉身便出了屋子,差點兒撞上一個身姿婀娜的女人。
見那女人手中的托盤上,正放著一壺酒,他伸手便拿了過來。
全數灌入自己的喉嚨之中,卻還是無法澆滅他心中焚燒之火。
“爺,喝了奴家的酒,要不要奴家的人啊?”
那女子嬌軟地貼了上來。影衛將酒錢扔到她身上。
“滾遠點兒。”
拿了銀子,那女子也不再糾纏,只暗自鄙視地看了影衛一眼,便走開了。
切,來青樓,只喝酒不要女人,還是不是個男人?
影衛的心思,卻全不在此,他回頭,看向自己剛剛走出的屋子,眸中各種情緒翻涌。
不知小主和那個男人,正在里面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屋中,狼女又來到白梟近前,看向他的眼神,悲喜交加,聲音溫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