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文武大臣的千金,還有一些深得皇上器重的臣子。
直至晏仇來到后,眾千金才終于平息了情緒。
畢竟,她們的目的也不是賞花,而是借賞花之名,想要被晏仇看上,這樣就能進入宮里。
晏仇身后跟著撫云,他今日只穿了藍色袍衣,褪去黃袍的晏仇,似乎就如同貴公子一般,面如冠玉,身量修長。
皇太后往他身邊看去,沒有見到謝時竹后微微蹙眉,不滿道:“皇帝,皇后為何不來”
晏仇淡漠道:“朕不知。”
皇太后一愣,心里有些不悅。
不過,這些臣女倒是滿臉笑意。
個個心懷鬼胎。
她們發現,皇后也并非外界傳言那般,有多受寵。
方憶然平時都受人矚目,可是自從她的爹爹被派遣至荒蕪的水域,她們府中落敗,瞬間被排擠在外。
還是皇太后主動召喚方憶然來到最前面,方憶然臉上才有了笑容。
她急忙來到皇太后身邊,輕聲細語道:“臣女見過皇上、皇太后。”
皇太后看著方憶然憔悴的臉色很是心疼,明明那么活潑的女子,卻被皇上一怒之下改變了性格。
太后牽著方憶然的手腕,故意將她拉到自己跟皇帝身邊,慈祥地說:“怎么臉色不好”
方憶然苦笑一下,說:“臣女只是身體欠恙,并無大礙,謝太后關心。”
說話時,時不時往晏仇臉上看去,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可惜了,晏仇的視線漫不經心,目光一直往某個方向瞥去。
隨即,方憶然看見一襲淡綠色錦袍的女子緩緩走來,而皇帝所看的位置,就是此女子要經過的路線。
方憶然臉上一僵,握緊了拳頭。
林萱靠近太后耳邊說:“太后,皇后來了。”
皇太后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謝時竹走到眾人面前,除了皇太后,其他人紛紛向她行禮。
謝時竹嘴角揚著虛弱的笑,臉色有些蒼白:“臣妾來遲了,望太后見諒。”
皇太后冷哼一聲,“遲到對于皇后來說不是常有的事嗎”
謝時竹抿了抿唇,并未為自己遲到辯解。
皇太后懶得跟她計較,本身就有要事,便揮了揮衣袖,謝時竹從地上站了起來,自動退后至人群后。
晏仇眼角余光瞥見她故意遠離的身影,微微蹙眉。
撫云有些驚訝,按照平時來說,太后說這話,皇上必然要替謝時竹反駁。
可今日卻無動于衷。
難道皇后失寵了
撫云想,這也不是一件壞事,反正謝時竹又不忠心,換做其他女子早已經關進了大牢。
皇太后說:“各位落座吧。”
“是。”
皇帝以及皇太后、皇后以及一些大臣在亭子里,剩下的女子便在外面賞花。
皇太后示意林萱沏茶,林萱會意,讓其他宮女為眾臣子沏茶,自己則是端著滾燙往謝時竹身邊走來。
林萱彎下腰將茶遞給謝時竹。
謝時竹伸手端住時,林萱突然松手,滾燙冒著水蒸氣的茶水潑到了謝時竹右胳膊上,她痛得緊皺雙眉,急忙站了起來。
晏仇微微起身,又緩慢地坐下。
林萱臉色一白,抬手就要撩起謝時竹胳膊上的袖子,卻被謝時竹擋住:“本宮無事。”
“皇后,”林萱的手硬是不從謝時竹胳膊拿開,緊張地說,“這茶可是沸水,要是燙傷了,不及時的話會留疤的。”
但是謝時竹依舊用手按住袖口,一張小臉有些驚慌,語氣急促道:“無礙,待會賞花會結束,傳太醫就可。”
她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讓林萱在心底冷笑。
皇太后皺著眉說:“皇后,讓哀家的宮女替你看看。”
旁邊的大臣也附和道:“皇后,這留疤了可不太好了。”
謝時竹咬著唇,手微松開,林萱逮住機會,將她的衣袖猛地拉了上去,看到她胳膊上的印記猛地怔住。
皇太后也往她胳膊上看去,看到后,微微蹙眉,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謝時竹白凈的皮膚上有一個類似男人的咬痕,很是清晰,應該時間不久。
至于是誰的,眾人心知肚明。
林萱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她不死心地繼續將謝時竹胳膊上的寬袖往上挽,指尖緊緊抓著謝時竹的手腕,留下指甲痕跡。
謝時竹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涼氣,囁嚅道:“痛。”
林萱怔在原地,除了被燙紅以及咬傷的痕跡,根本沒有守宮砂。
下一秒,她身側受到了一股力量,猛地被踹倒在地,腰間傳來刺骨的疼痛,久久不能起身。
撫云按照晏仇的指令,讓林萱從皇后身邊離開,就是方式有些粗魯罷了。
突然,謝時竹身上的惡意值降到了0.
謝時竹急忙把袖子捋了下去,遮住了胳膊上的痕跡,垂下眼簾,臉色煞白,胳膊上的齒痕被滾水燙過后,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裂開,冒出鮮血。
晏仇瞧見昨夜自己咬的傷口,他當時一怒之下沒有輕重,根本沒有想到傷口如此之深。
他眸底閃爍著自責,隨即不顧在場還有大臣,徑直走過去,將謝時竹攔腰橫抱在懷中,眼角余光冷冷地瞥了一下癱坐在地面的女子。
他說:“撫云,傳太醫進承明殿。”
“是。”
謝時竹按著傷口處,似乎這樣才能止血。
晏仇臨走前,目光往皇太后臉上掃了一眼,眼神陰冷含著暴戾的殺意,這是太后從未見過的模樣。
皇太后下意識吞了吞口水,神色慌張起來。
謝時竹在晏仇的懷中掙扎一番,卻被對方更加地摟緊了她的腰。
她偷瞄了下還在地上的林萱,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傻了吧,姐的守宮砂在左臂上。
在謝時竹封為后之際,晏仇為了不被人發現,將守宮砂印刻在了她的左臂上,這也是謝時竹兩年之內,也沒有被發現還是處子之身的原因。
方才還在心里認為皇后不受寵的臣女面面相覷。
皇太后冷冷瞪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林萱,眼神里早已經沒有了往常的賞識與信任。
林萱感受到了太后的目光,心怦怦亂跳,她難以置信,劇情明明就是晏仇一直沒有碰謝時竹,怎么胳膊上沒有守宮砂。
皇太后將手上的茶杯摔在地上,怒著聲音呵斥道:“作為哀家的貼身宮女,毛手毛腳,竟然傷了皇后,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林萱一怔,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饒道:太后,奴婢不是有意的……
在她凄慘的求饒聲中,已經被太監拖了下去。
皇太后扶著額頭,嘆了一口氣,朝愣在亭子里外的眾人說:“讓眾位看笑話了,哀家一定好好教訓寧安宮的宮女。”
皇太后腹誹道,她是瘋了,相信一個宮女的話,鬧出這種笑話。
承明殿內,太醫小心翼翼給謝時竹胳膊上藥,身后皇帝的視線,讓他不敢多言,只能上完藥,匆匆離開。
整個承明殿只剩他們二人。
晏仇剛想靠近謝時竹,就看到她帶著恨意的眼神,他腳步一頓,胸口的悔意呼之欲出。
撫云從外面進來,靠近晏仇,小聲說:“啟稟皇上,有重要的發現。”
晏仇看了眼謝時竹,徑直出了承明殿。
撫云說:“經宮外的人說,有人在一年前,看到過皇后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