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后知后覺發現謝時竹故意讓常清看到這一幕,很是不解:宿主,你介是什么意思
謝時竹緩緩道來:“自己慢慢琢磨吧。”
系統愣住,抓耳撓腮也不懂她的想法:……
晏仇不放心,帶著她返回錦安殿傳來太醫,讓太醫為她把脈。
太醫從太醫館趕來,一頭汗水,連忙將手指放在她的脈搏上。
半炷香過后,太醫輕輕放下她的胳膊,向晏仇如實匯報。
“回稟皇上,皇后娘娘除身子虛弱外,沒有什么異樣……”
話將落,太醫看見了年輕皇帝臉上的失落,眉眼被一股低沉蒙上,緘默不言許久,半晌拂袖才讓他離開。
太醫渾身緊張,得到命令后,忙不迭從錦安殿離開,出去時著實松了一口氣。
不過,太醫還是有點意外,今日竟然沒有在皇帝臉上看到以往的戾氣。
皇宮近日來格外平靜。
一來皇帝再也沒有隨意發火,滿朝文武皆是驚訝;二來則是距離攝政王孩子的滿月酒日期越來越近。
太后也等待著常清的回復,沒時間計較謝時竹不準時請安這件小事。
此刻的皇宮,就有點像雷陣雨前期的明朗平靜。
晏仇每日每夜之時都會在錦安殿留整整一夜,直到半夜他精疲力盡才停下,進入睡眠。
白天處理公務,晚上也不能停歇。
可謂是勞逸結合。
寧安宮內,林萱失去了雙眼,只能靠摸索著行走。
因為她之前受太后喜愛,在寧安宮里興風作浪,對一些宮女指手畫腳,儼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現在太后對她置之不理,將雜活重活全部分給了她,哪怕她成為一個瞎子,也沒有得到太后的一點憐惜。
這讓她以前得罪過的宮女找到了欺負她的機會。
就在林萱蹲在地上洗衣服時,一盆水從上面澆到她的頭頂,冰涼的水順著頭發流在衣服內,瞬間讓輕薄衣衫變得沉重。
林萱渾身一哆嗦,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身后傳來幾個宮女的嘲笑聲,林萱艱難地站起身,轉了個身,眼前黑漆漆一片。
她怒著聲音道:“誰潑的水”
回應她的依舊是一陣譏笑聲,完全沒人應她的話,
林萱氣的渾身發抖,還來不及說第二句時,一陣腳步聲襲來,緊接著自己就被人毫無預兆推進洗衣池內。
撲通一聲,她屁股挨到堅硬的石頭上,疼痛讓她禁不住吸了一口氣。
“呦,都瞎了還在神氣。”
“好好待在池子里洗個澡吧,我們走。”
林萱從水里爬了起來,冰涼的水滲進她的衣內,盡管此刻是艷陽天,也無法捂暖全身。
見她如此狼狽,幾個宮女得意一笑,推搡著跑開。
耳邊靜悄悄沒了聲音。
隨即,又有腳步聲靠近自己,林萱以為是那些欺負她的宮女再次返回,便抬高了聲音說:“就算我在太后那里失了寵,那也是太后的人,我還會有機會重新得寵,你們再敢動我,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話一落,那幾個腳步聲突然靜止。
林萱不知道的是,她面前站的人就是太后與兩個太監。
太后微微瞇著眼睛,瞧著林萱慘白憔悴的臉色,眼底掠過一絲殺意。
緊接著,太后示意身邊的太監動手。
他們二人直接扣住林萱的肩膀,將她重新按進水里。
林萱一愣,口鼻呼吸進的全是水,她瘋狂掙扎,難以置信,宮女竟然如此大膽,敢這么對自己。
在她窒息前,耳畔傳進太后的聲音。
“快點動手。”
林萱在水里呆滯住,也忘記了掙扎。
她千算萬算,算到晏仇想要殺了自己,也試想過謝時竹對自己下手,但完全沒有算到,到頭來死在太后手里。
池子里冒著水泡,僅僅幾分鐘后,浮起的漣漪緩緩平靜下來,
太監松開了手,林萱緩慢從水底浮出,而她已經沒了呼吸,成了一具尸體。
太后一臉平靜,轉身離開,兩個太監緊跟其后。
作為一個宮女,她知道得太多,死是必然的。
林萱的死,就如同后宮其他仆從一樣悄無聲息。
生前她攀附太后,能在皇宮躲避了種種追殺,一旦失去利用的價值,就算死了,也無人在意。
倒是系統發現了這點,激動地跟謝時竹匯報。
宿主,林萱好像沒了,但這惡意值怎么不動啊
謝時竹正在被幾個宮女圍著梳妝打扮,她沉默些許,緩緩道:“嗯,正常。”
系統摸不著頭腦:可是為什么啊
謝時竹如同一個木偶,任由宮女為她盤發,“你不會以為原主只恨林萱一人吧,別忘了,她是怎么死的。”
系統愣了愣,隨即吸了一口涼氣:她是被晏仇賜了毒酒死的,難不成這主要的惡意值在晏仇身上,那這可就難辦了。
謝時竹眉梢輕佻:“怎么就難辦了”
系統得意揚揚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您這不是和晏仇正相處的火熱嗎按照以往的任務者,早都沉浸在了晏仇的愛意中,根本沒辦法完成任務!
謝時竹輕嗤一聲:“你的想法和有些人一樣。”
系統微愣:有些人,他們是誰
謝時竹披上了華麗的常服,緩緩從椅子上起身,看向從殿外進來的男人,說:“一些讓我想要永遠待在這個世界,完成不了任務的人。”
系統一臉茫然,感覺自己永遠也跟不上謝時竹的腳步,這就像學渣與學霸之間的區別。
晏仇不疾不徐走到她的身邊,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似笑非笑說:“今日是攝政王的滿月酒,皇后可得開心一點。”
謝時竹垂下眼睫,鮮紅色的衣衫襯得她膚如凝脂,嬌艷得過分。
“嗯,知道了。”
晏仇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伸出長臂勾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緊緊桎梏在自己身邊。
他想,這下謝時竹可以徹底忘卻晏修然了。
兩人出了殿,門口有轎子等候,晏仇先上了轎,隨后,輕輕把她拉至轎內。
起轎后,轎子平穩地往宮外出發。
同一時間,攝政王府張燈結彩,文武朝臣紛來沓至祝賀攝政王妃誕下一子。
方憶然一臉笑意,懷中抱著剛滿月還在襁褓中嬰兒。
她站在府外,與攝政王一同接待前來的貴客。
直至一輛代表皇帝的轎子停下,兩人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住。
晏修然不知該用什么表情迎接謝時竹,是喜悅還是悲傷。
又害怕被晏仇發現端倪,他只好調整一下情緒,露出些許淺笑。
先下來的是晏仇,他目不斜視,沒有理會晏修然,抬手將轎內的謝時竹扶了下來。
晏修然看見謝時竹一臉坦然,唇角勾著和煦的弧度,似乎完全沒有在意,他與方憶然孕育出一個孩子。
反倒是他,一直在憂心忡忡。
晏修然苦笑一聲,給兩人行禮:“微臣參加皇上、皇后。”
謝時竹眉眼彎彎,透過他往身邊的方憶然,往她懷中的嬰兒瞥了一眼,“嗯,本宮祝賀攝政王喜得一子。”
晏修然背脊一僵,抬頭想要看向許久未見的女人,可一股陰冷的視線向他掃來,晏修然不得不撇開。
“微臣謝過皇后娘娘。”
晏仇放在謝時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狹長的瑞鳳眼劃過些許饒有興味。
隨即,在眾人的注視下,晏仇攬著謝時竹進了府中。
等他一進去,晏修然原本臉上柔和的笑容收斂住,被恨意替換。
他要讓晏仇早日從皇位上下來,死在自己手上,然后再奪回謝時竹。
太后也來了,她滿臉笑容,祝賀著攝政王。
片刻后,滿月酒開始。
方憶然回到屋內,將孩子輕輕放在榻子上,然后關上門出了屋。
她一走,一個黑衣男子緩緩走近門口,眼神左顧右盼,在發現四周無人后,立馬閃進屋內。
黑衣男子關上門,走到榻邊,低頭看向閉著眼睛睡覺的嬰兒,他幾乎沒有猶豫地拿起旁邊的被褥,蓋在嬰兒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