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嬋杏目圓睜。
“桑湛,你能不能別滿腦子都是入洞房?”
“為什么?”
桑湛理直氣壯地反問,問完又說了句:“不想入洞房的夫君,不是個好夫君。”
說的好有道理。
她竟無從反駁。
“反正我不管,你現在還不許碰我!”
“為什么?”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我說不許就是不許!”
總之,在他沒恢復記憶之前,云嬋是不會讓他碰自己的。
桑湛垂眸看著她,眸色微沉。
隨即,卻又忽然勾唇一笑:“好,我等了幾十年,又沉睡了百年,不差再多等一陣子。”
等了幾十年?
云嬋微微皺了一下眉。
不過,到底還是沒松口。
雖然,她能在他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也感知到過曾經那一縷幽魂的存在,可是,他沒有這一世跟她所經歷的那些記憶,她始終無法真正接受他。
“對不起啊,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如果他不是桑湛,云嬋自然不會心軟,但他是,從始至終都是。
所以,她會盡快了解他,接受他。
聽見云嬋突然跟自己說對不起,桑湛神色有片刻愕然。
她……居然也會道歉?
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冥王大人,什么時候跟別人道過歉?
“嬋兒。”
桑湛拉云嬋走進新房,將房門關上。
走到婚床前,他讓云嬋坐在床上,而自己卻屈尊降貴蹲在了她的腿邊,視線直視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任何躲閃。
“我曾經說過,無論發生什么,你都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雖然,我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失憶,但我真的很慶幸,能在沉睡百年之后,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你,你知道嗎,這說明,兜兜轉轉,不管過去多少年,經歷過多少事,到最后我們還是會不期而遇。”
桑湛滿眼溫柔與認真,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透著絲絲魅惑。
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認同他的話。
“那,我們今晚……”
云嬋被他的眼神灼的臉色發燙,輕輕咬了咬唇,卻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他。
“你安心休息。”
桑湛看出她的窘迫,站起來,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里盡是溫柔與寵溺:“我今晚在外面住,等明天,如果你還想出去尋你的那些朋友嗎,我陪你。”
如今,戒指已經戴在了她的手上,其他的事,不能太心急。
得慢慢來,一步一步來。
“嗯。”
云嬋點點頭,也沒再多說別的。
她此刻需要一個人靜一靜,理理清楚她和桑湛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實,除了恢復記憶,找到公孫白,所有的事情也就能解釋清楚了。
夜里。
云嬋獨自一人躺在婚床上。
她輾轉反側,利用有限的信息,在腦子里大概梳理出一點頭緒來。
直到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等她睡熟后,一道修長的身影驟然出現在床前。
是桑湛。
他動作輕盈的坐在床邊,目光盯著云嬋精致絕倫的面容,眼中劃過一抹晦澀不明的暗光。
這一百年到底發生過什么?
為什么,她身上的變化會如此之大?
她是冥王,是他們異世最強的存在!
究竟是什么事,能讓她的實力大幅度下降,變得這么弱?
桑湛想不明白。
嬋兒的全盛時期,連他,都不一定是對手。
他盯著她看了這么久,若是換做以前,肯定早就被她發現了,可如今卻……
桑湛輕輕握住云嬋的手,試探性地釋放出一絲氣息進入了她的身體,緩慢地探知她的情況。
原本,一切無常。
就在他準備撤回氣息時,忽然,在她神魂內感知到了一股十分強大的氣流,將他的氣息給彈出去了體外。
桑湛一驚!
剛剛那股氣流,被壓制在云嬋的神魂內,那是……詛咒?!
不止是詛咒,還有封印!
是誰干的?
桑湛頓時怒不可遏。
是誰,竟敢對鬼域冥王下詛咒,還能有本事封印她的力量?
這事……
桑湛怎么想,都覺得不對。
可惜,剛剛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個詛咒具體是什么詛咒,被封印的那股力量便將他的氣息給彈了出來。
這么看來,那道封印已經越來越弱,嬋兒想要恢復實力,也并非難事。
只要她的身體沒事,他便放心了。
至于那個詛咒……
桑湛眉宇間閃過一絲擔憂。
以嬋兒的體質,按理說,任何詛咒應該都對她無效才對,不過,她的力量被封印,倒也有這個可能。
看來,在他沉睡后發生過太多事,這些事,他會一件一件全部弄清楚!
翌日。
云嬋是被一聲巨響給吵醒的。
“桑湛!”
她大喊一聲,隨即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目光緩緩在房間里掃視一眼,沒發現桑湛的身影。
她趕緊翻身下床,昨晚脫下的嫁衣被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了用紫檀木打造的衣櫥里。
桑湛那套新郎服也已經換下來,放在那件嫁衣的旁邊。
云嬋看了一眼,視線便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她快速穿上一件衣裙,推門走出去。
外面十分安靜。
可剛剛那聲巨響,她很確定,不是做夢。
云嬋視線從高處一眼望去,最后發現,昨天跟大白去過的那個溶洞,貌似有些異常。
想到桑湛曾經用過的那個身體,就是被扔進了那里的巖漿燒毀的,她想也沒想,立馬趕往了那邊。
剛到溶洞口,便瞧見大白正一臉懵逼的站在那邊。
“大白。”
云嬋喊了他一聲,就迅速朝他跑過去:“怎么回事?”
“是妖皇!”
妖皇?
妖皇不就是桑湛?
云嬋一驚,連忙就要進去,卻被身后的大白一把拽住。
“溫度太高,別去!”
“桑湛是不是在里面?”
云嬋回頭盯著他,目光凌厲。
大白思索了下,隨后點點頭。
“是,妖皇在里面。”
話音未落,云嬋已經走進了溶洞。
“別去,危險!”
大白睜大眼睛,沒辦法,最后只好也跟著進去。
里面的通道被巖漿映照的一片通紅,溫度高的能將人烤熟。
還沒走多遠,云嬋便覺得頭發里開始冒白煙,這要是繼續往里走,說不定會直接燃燒起來。
“桑湛!”
云嬋急的大喊,顧不上高溫的炙烤,腳步依舊堅定地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