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輕叩桌面，身上的氣場，無形中讓人覺得壓力倍曾。
慕斯韓知道，自己的試探，已經讓這個男人有些不高興了。
“桑先生。”
慕斯韓沉默一瞬，臉上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是這樣的，我知道你和桑太太都不是普通人，而醫學院發生的事，也確實離奇，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這件事跟你們有關嗎？”
“你覺得呢？”
桑湛神色淡淡地反問。
這個男人，讓人感覺不到他身上的情緒，也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可那種壓迫的感覺，卻又讓人不自覺地變得小心翼翼。
慕斯韓什么大場面沒見過，就算開聯合國大會也沒像現在這般緊張過。
他下意識想伸手抹掉額頭的冷汗，抬手抬了一半，又感覺這樣做太有失身份，丟了面子，于是輕咳一聲，正了正身子，把抬了一半的手重新放了下去。
“我覺得……”
他深吸一口氣，眸色微微一深：“除了你們，沒人能做的到。”
聞言。
桑湛也驀地勾唇一笑，笑意有些意味不明。
“如此說來，總統大人今天的這頓午宴，乃是鴻門宴啊？”
“當然不是。”
慕斯韓生怕他們誤會，連忙解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絕對不是鴻門宴，桑先生，桑太太，你們別多心，醫學院的事我早有耳聞，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解決，這次……也許是個契機。”
云嬋在吃東西。
所以這半天都沒插一句話。
早上沒吃飯，加上這美食當前，哪有不吃的道理。
聽見慕斯韓提到自己，她才抬頭看了他一眼。
“你放心，只要你夠坦誠，其他都好說。”
她吃東西的時候，是慢條斯理的，一小口一小口，雖然只有她一個人在吃，可那種不拘小節中透著的小優雅，卻說不出的順眼，好看。
“多謝桑太太提點。”
這回，慕斯韓確實夠坦誠了，也沒覺得丟了面子。
“不客氣。”云嬋回了一句，便開始專心吃飯，剩下的事，就讓桑湛跟他聊去。
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桑湛也就不再拐彎抹角，直言道：“醫學院的事，確實是我們夫妻所為，那個研究部門里的員工，全都被用藥物控制，我們帶走他們只是為了救他們的命，現在已經沒事了。”
“那，里面的東西？”
“東西也毀了。”
“全部都毀了？”
慕斯韓還有些不敢相信。
那么多人和東西，他們究竟是怎么一次性帶出去的？
“總之，我們所發現的，所看見的，都毀了，至于還有沒有漏網之魚，倒也不敢說。”
桑湛回答的比較穩妥。
畢竟，那么大個醫學院，里面還做著非法研究的勾當，又豈會全部擺到明面上來？
只怕，他們昨晚毀的東西，也不過只是幕后之人的冰山一角。
“嗯。”
慕斯韓聞言，點了點頭。
“你說的不錯，醫學院這顆毒瘤，根基龐大，我很早以前就有所耳聞，只是，我才剛上任不久，勢力還不是很穩，想要動這棵腐爛已久的大樹……”
他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無力感。
這件事，他確實有想過找桑湛和云嬋幫忙，只是還沒尋到合適的機會，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會主動出手。
“所以，我應該感謝你們。”
良久，慕斯韓又才說出最后這句話。
“感謝就不必了。”
桑湛端起面前的酒杯，慕斯韓見狀，立馬也端起自己的酒杯，酒杯輕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你放心，既然我們已經出手了，就會管到底，一定幫你把這件事徹底解決。”
“那太好了！”
慕斯韓又為桑湛倒上一杯，正要開口說什么，這時，管家從外面走進來，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么，只見他眸色微微一沉，冷聲對管家說了兩個字。
“不見。”
“什么事這么緊要，連見一面我這個親大伯都不肯？”
慕斯韓話音剛落，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驟然從餐廳門口走進來。
“斯韓啊，不是大伯說你，就算你有客人，也不能連我的面都不見吧？”
中年男人一進來，目光便掃了一眼餐桌上的桑湛和云嬋，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面上卻笑的和善，聲音也像個長者一般和藹。
慕斯韓的臉色有一瞬間無比難看。
但很快，便恢復如常。
“大伯也看見了，我今天有貴客要招待，您有什么事還是改天再來吧。”
“貴客？”
慕啟明像是聽不懂人話似的，干脆走過去，自顧自地坐了下來，目光，再次打量了桑湛和云嬋一眼。
不過，當接觸到桑湛的視線時，他整個人都被驚了一下，幾乎立馬便挪開了視線，不敢再與之對視。
這個男人是誰？
氣場竟如此強大！
慕啟明強制自己冷靜下來，把目光看向慕斯韓，口吻輕松地問道：“斯韓啊，這是你的朋友嗎，怎么，也不跟大伯介紹一下？”
說著，他一轉頭，視線又看向了桑湛身邊的云嬋，看著年紀小小，穿著也十分隨意，可給人的感覺卻……
看來，這對男女，沒一個好惹的。
也不知道跟慕斯韓到底什么關系，這要真是他的朋友，只怕會很麻煩。
“這位是桑先生和他的太太。”
慕斯韓出于涵養與禮節，最后還是選擇忍下來，向著慕啟明介紹了一下。
隨即，又看向桑湛，語帶歉意地道：“桑先生，這位是我大伯，國會的副主席，不好意思，讓您和桑太太見笑了。”
“無妨。”
桑湛似乎并不介意。
云嬋已經吃飽了，此刻，也是一副看戲不嫌事大的表情。
這老頭，不就是前陣子來找慕斯韓，想借用他的勢力幫忙抓捕妤蒽的那個人嗎？
這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眼中滿是精光算計。
“該說的我們也說完了，既然你大伯找你有事，那我們夫妻就告辭了。”
桑湛沒興趣摻和他們內部的爭斗，解決完醫學院的事，找到邪怨，他們還得想辦法修補星域地圖上的漩渦，回大晉國看兒子去。
“桑先生。”
見桑湛起身要走，慕斯韓連忙也跟著起身：“那，我送送你們。”
他的話還沒開始說，哪就說完了。
可慕啟明在這里，看樣子，一時半會是不可能離開，也只好先讓他們回去，后面找機會再聊。
“不必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