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紅苕睡得很熟。
雖然其間隱約聽到了什么嘈雜的呼喊聲,但她是一點都沒多想,翻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一直睡到自然醒!
終于睡足了的傅紅苕忽然想到自己好像穿書嫁人了!
想到書里的劇情是新娘子新婚之后就沒了,她不由一骨碌坐起來,想著自己是不是已經從書里穿了回來。
結果,入目所見是一個穿著大紅喜袍的男人。
瘦削的面孔,有點熟悉。
林瑞!
傅紅苕一下恢復了精神。
她沒有死,也沒有穿回現代,而是徹底留在了書里的世界。
她,真成了林瑞的新婚娘子!
意識到這一點,傅紅苕就一個想法,我去年買了個表。
她不想生活在這個要啥啥沒有的封建時代啊!
“娘子?”
相比傅紅苕的郁悶,林瑞倒是精神不足,一雙宛若星辰般的眼眸全程目睹了傅紅苕的表情變化。
在此之前,林瑞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臉上的表情可以如此豐富!
“你,這就好了?”
傅紅苕腦子有些抽。
“你沖的喜嘛!”
林瑞笑盈盈地望著傅紅苕,說出來的話,愣是讓傅紅苕一點反駁的余地都沒有。
沒錯,她沖的喜!
可問題是,她什么都沒干,只是睡了一覺!
難不成,沖喜真的這么玄乎?
“娘子,時辰還早,不如,我們把合巹酒喝了?”
坐在床邊墩子上的林瑞指了指房內桌案上放著的酒壺。
“對哦,是得喝!”
傅紅苕這才想起,自己嫁了林瑞,該走的程序,還差了點兒。
她的睡相不是很好,原本還算齊整的喜服,被她一覺睡得皺皺巴巴,頭發也是變成了雞窩頭的那種。
不過,傅紅苕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
沒穿越前的她,雖然不是咸魚,但也在朝這個方向進化。
不是她不想努力,而是沒有努力的必要。
作為家中獨女,父母奮斗了大半輩子,攢下了幾個小目標的存款不說,更是給她留下了十幾套房子。
這樣的情況下,傅紅苕不知道自己努力的意義在哪兒!
好吧!
這下是更不用努力了!
她都穿到了書里,取代了曾經只是林家族譜上的林傅氏。
只是,在原書的情節里,林傅氏是嫁到林家才出事的,但現在的情況是,那小姑娘早早就沒了。
這該怪誰呢?
怪林家不該沖喜么?
怪那些人亂傳瞎傳么?
或者,怪傅家人的冷血?
傅紅苕想不明白。
她一個現代人的思維,其實弄不懂古人的心思。
既然弄不懂,那就不廢這個心神了。
既來之,則安之!
傅紅苕想了很多,但所有的念頭在一瞬間生滅。
她下了床,跟林瑞喝了合巹酒。
這酒的味道?嗯,有點像醪糟,不像是她以前喝過的任何一種酒。
不過,味道還是不錯,有點可口,像是某種特別的飲料。
“你餓不餓?”
喝過合巹酒,傅紅苕已然將自己帶入了林瑞娘子的身份,很自然地跟對方說起話來。
拘謹?
不存在的。
她一個現代人,見了帥哥都會主動撩撥兩句,怎么可能會放不開?
“我之前吃了點米粥!”
“哦,也對,你之前生病來著,這時候確實應該吃點素的流食,不然的話,對腸胃壓力太大!”
“什么?”
林瑞聽著傅紅苕的嘀咕,感覺自家這個娘子似乎有些不一樣。
“沒什么!”
傅紅苕笑著擺擺手。
“我有點餓了,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桌上擺著幾道涼菜,看著色香味俱全的樣子,傅紅苕那肯定是直接開造。
當然,儀態感十足。
說起這個,滿滿的都是眼淚。
以前的時候,傅紅苕吃飯時怎么舒服怎么來,直到某天被親爹親媽給她請了一位儀態老師回來。
還美其名曰,他們老傅家雖然是暴發戶出身,但絕對不能有暴發戶的氣質。
于是,傅紅苕就開始學習各種禮儀。
中餐禮儀,西餐禮儀,甚至是一言一行,都得注意儀態。
傅紅苕也叛逆過。
然而,一向是對她十分寵溺的爹媽,在這個事情上,卻是寸步不讓。
最終,在這場較量中,傅紅苕徹底敗北,只能老老實實地跟著老師學,硬生生地將自己學成了大家閨秀。
很多東西,仿佛已經被刻在了骨子里。
林瑞坐在一旁,忽然發現,看自己這新婚小嬌妻吃飯,竟是一種享受。
優雅的姿態,端莊的神情,若是頭發也整整齊齊,這份儀態,便是他的母親也是比不過。
此時的林瑞,已經是知道了傅紅苕的身份。
謨嶺村一個重男輕女的普通農家的長女,是被她親生爹娘賣給他們家的。
這樣的人家,能教出這樣儀態氣度的女兒?
林瑞表示懷疑。
不過,他并沒有說什么。
因為,自家的娘子這么出色,不管是怎么回事,他都是賺了。
傅紅苕很快吃飽了,放下筷子的她,順手拿起了邊上放著的白色帕子,優雅地擦了擦嘴,然后將帕子放下。
林瑞瞧見這一幕,不由有些愣神。
這帕子……
算了!
不過是一塊帕子!
而且,現在的他,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是有心無力。
“現在什么時辰?”
傅紅苕抬頭看向林瑞,輕聲問了一句。
“大概寅時一刻吧!”
“寅時一刻,是幾點來著?”
傅紅苕嘀咕著,掰著手指頭,開始換算時間。
哪怕是作為網文愛好者,她對于一天十二時辰的計時方式,還是有些不大習慣。
寅時,凌晨三點到五點之間,寅時一刻,也就是三點半!
“這也太早了吧!”
傅紅苕嘀咕一聲,看向林瑞,“我準備睡個回籠覺,你呢?要不要也睡會兒?”
“你幫我寬衣!”
林瑞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傅紅苕本不想搭理他,但考慮到對方終究是大病初愈,還是耐著性子幫他寬衣解帶。
好在這古裝的樣式不算復雜,傅紅苕也是玩過一段時間的各色漢服,不至于連給對方寬衣都做不到。
沒多會兒,林瑞就只剩下一身里衣。
至于傅紅苕,也是很快脫下了那一身已經皺巴巴的喜服。
雖然睡了整下午加大半宿,但傅紅苕還是困。
上床后沒多久,她就又睡著了!
倒是林瑞,根本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