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騎將軍怒不可遏,身旁的謀士也看出來了,秦風這是故意逼著車騎將軍用強。
只是意圖不明,難道秦風這廝,就不怕被將軍一怒之下滅了?
謀士深知,此時絕不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當即在車騎將軍耳邊低語:“將軍不如先擒下這秦風,暫時收押,等圣人口諭到了,再將這廝放掉。既可維護將軍威嚴,又能小懲大誡。反正圣諭不到,此番沖突,只是誤會,圣人也不好責難您。”
車騎將軍早已看秦風不順眼,聽到謀士獻策,當即采用,低喝道:“將秦風和一眾隨從,盡數繳械羈押,誰若敢反抗,以沖營論處,除秦風以外,皆可殺!”
周遭將士早已躍躍欲試。
就在這時,斥候卻匆匆而來,疾呼:“將軍,徐墨率領天機營衛士,已經將大營包圍,已射殺數名巡邏將士!另,傳令兵來報,北溪縣方面有異動,李郎集結五百黑騎,吳畏調集新軍,自北溪縣沖出來的斥候,已經向大營而來。”
聞聽此言,現場將士皆是嘩然。
車騎將軍眉頭緊鎖,惡狠狠盯著秦風:“你這廝,莫不是真要攻打我駐軍大營?!”
自打兩國交戰,皆是北溪縣與北狄對抗,那縣城里的守軍,皆是百戰老兵,相比之下,車騎將軍部下,反倒因蟄伏過久,實戰經驗生疏了不少。
雙方若真打起來,就算車騎將軍仗著兵馬數量優勢,可以擊敗北溪縣,仍舊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屆時兩敗俱傷,圣人絕不會坐視不理,必定第一時間調集帝黨,將車騎部一網打盡。
秦風之所以有恃無恐,率領區區五百黑騎,就敢前來叫陣。
就是仗著車騎將軍已經被梁帝忌憚,現在梁帝恐怕做夢都想把車騎將軍調回京都,只要車騎將軍回京,必定人頭落地,哪怕他是戰功赫赫的老將軍。
面對盛怒的車騎將軍,秦風不由一陣冷笑:“將軍,我們這些年輕一輩的子弟,皆是氣盛之人,正所謂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
“若戰便戰!我北溪縣集結全部兵力進攻,不求擊敗將軍,只求傷你七成。屆時我北溪縣空虛,必遭北狄踏碎,到時候老將軍要么面對被全線打亂的戰略布局,要么面對盛怒的圣人。”
車騎將軍額頭青筋暴起,緊緊攥著刀柄,咬牙切齒:“你真敢以北溪縣為賭注?我不信!”
不等秦風回答,身后的趙玉龍以及一眾黑騎,已經發出震天怒吼。
“誓死追隨秦公子!”
“殺!殺!殺!”
區區五百黑騎,卻爆發出震天氣勢。
黑騎對秦風的死忠,以及凌厲的戰意,已經證明了秦風的囂張資本,眼前這個年輕人,是真的敢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傳令兵不斷來報:“將軍,天機營衛士在不斷襲殺我軍將士,請將軍下令反擊!”
“將軍,北溪縣斥候已經到了!”
“將軍,吳畏已經率領新軍出城了。”
眼看局勢已經快要無法掌控,謀士心一橫,第一時間沖秦風拱手作揖:“拜見特使大人!”
車騎將軍緊繃的最后一根弦,因為謀士的一句話,徹底斷了。
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被一個毛頭小子威脅至此!
但……
大局為重。
車騎將軍閉著眼睛,深吸了口氣,緩緩放下緊攥的刀柄,冷冷道:“本將,拜見特使。”
已經做好死戰準備的趙玉龍,眼神閃過一抹詫異,沒想到秦風居然真的把車騎將軍給鎮住了。
要知道,論地位、威信,車騎將軍可與其父龍虎軍大統領相當。
這等國之重臣,面對秦風都要避其鋒芒。
趙玉龍片刻詫異過后,眼神閃過一抹堅定,暗嘆自己跟對了人。
身后的五百黑騎,殺意逐漸被興奮取代。
景千影嘴角微微上揚,臉上盡是驕傲!
這,便是秦家的種!
擱在以往,秦風肯定是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吃。
但這一次不同。
北境將士,都是吃硬不吃軟的主,平南縣叛亂,必須以雷霆手段處置!
秦風高坐馬背,根本沒有要和車騎將軍商量的意思:“將軍,本特使命你明日午時之前,兵臨平南縣城下,如若不然,以延誤戰機論處!每耽擱一個時辰,本特使便殺你一個將領!以參將往上挨著殺,我倒要看看,將軍麾下有多少人頭可以丟!”
秦風無視車騎將軍和周遭一眾將領充滿敵意的目光,余光一瞥趙玉龍:“玉龍兄,請將軍去北溪縣小住,平南縣叛亂何時平定,何時送將軍回營!”
此言一出,現場將領群起激憤。
“秦風!你欺人太甚!”
“將軍乃圣人敕封車騎大將,怎能成為你的階下囚?”
“秦風,你分明是要踐踏我軍威,敗我士氣。”
看著現場怒吼的將領,秦風沒有半點遲疑,伸手一指叫得最兇的陳力,以及另外兩名參將:“直呼本特使名諱,延誤戰事,置我大梁社稷于不顧,殺!”
軍中無戲言。
趙玉龍狠拍重甲戰馬,以雷霆萬鈞之勢沖到陳力面前,眼神清冷,沒有任何遲疑,一槊刺出,直接將陳力刺了個對穿。
剩下的兩名參將,也當場被黑騎誅殺。
現場情緒更是激烈。
眾將領怒吼著請纓,要將秦風就地格殺。
秦風卻根本不理會,這個時候決不能慫!
“抗命者,軍法處置,皆殺!”
眼看秦風大動干戈,根本不管對方的軍銜,說殺就殺,車騎將軍再也繃不住,低喝道:“都給我閉嘴!”
“好!本將軍就跟你去一趟北溪縣。”
盡管在場將領極力阻攔,但車騎將軍卻態度堅決,這秦風下手比黑尉司都狠,繼續對峙下去,無外乎兩種結果,要么將領被挨著殺,要么就是與北溪縣爆發激戰。
無論哪種結果,車騎將軍都承受不起。
車騎將軍翻身上馬,在黑騎的“護送”下,前往北溪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