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凰命在身

第425章 御駕親征

直到夜色開始發白的時候,周嘉寧打了個呵欠,似乎還未睡醒,聲音里帶著幾分迷離:“他走了嗎?”

周姑姑正要說話,看見皇上的示意后,于是緩了緩語氣,輕聲答道:“是的,娘娘,皇上已經出發了。”

見周嘉寧有些發怔,周姑姑又問道:“娘娘,您明知那香讓人沉沉欲睡,怎可點燃呢?”

周嘉寧含糊其辭的低語:“睡著了好啊,本宮實在不想看到他離開。”

“為何?”周姑姑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周嘉寧的聲音漸漸淡去:“本宮是個膽小鬼,若親眼見他離去,本宮舍不得,不如就在夢里送送他……”

言畢,她倦意襲來,又沉沉睡去了,只不過眼眶卻是紅紅的。

皇上凝視著榻上沉睡的女子,眸中滿是柔情與不舍,片刻的沉默后,他輕手輕腳地為她掖好被角,暗自低語:“寧兒,跟了朕,你承受了太多的苦楚與犧牲。朕這一走,你不得不學會堅強,守好東秦。”他伸出手,指尖輕輕掠過她額前的發絲,“你這么膽小,如何能承受得起往后接連不斷的噩耗,又如何該獨自一人面對死亡……”

說到這里,皇上的聲音不禁微微顫抖,眼眶中似有淚光閃爍,最終一滴淚滑落在被子上。這份深沉的悲傷與無奈,如同巨石般壓在他的心頭,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窒息與痛楚。

他雖貴為九五之尊,卻也有許多力所不及之處,無法給予她一個無憂無慮、平安喜樂的人生,就連死亡都不能陪著她。

直到侍衛的聲音在外恭敬響起:“皇上,時辰已到,該啟程了。”

他聞言,身形微滯,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周遭的空氣都染上了幾分不舍的哀愁。

隨后,他緩緩俯身,在女子額頭上落下一吻。

緊接著,他大步流星地邁出了門檻,未曾有絲毫的遲疑與回望。

然而,心中的那份不舍,卻如同江河決堤,洶涌澎湃,難以遏制。

怎么會舍得離開呢?

舍不得的。

周嘉寧舍不得清醒著看著他離開,而他,又何嘗不是如此?他亦是不敢再多看一眼,因為多看一眼,就離不開了。

“你現在打算怎么辦?”陳書壓低嗓音,“皇上要出征了吧。”

“還能有什么打算,”徐竟驍自顧自地繼續道,“我早知道,這一日終會到來,只是未曾料到,來得如此快。近日里謝元賦頻頻以百姓安危為幌子,步步緊逼,可話說回來,又何須非得皇上親自披甲上陣?”

陳書輕嘆一聲,語氣中滿是憂慮:“皇上身體已是大不如前了,此番御駕親征,如此倉促,莫非,皇上他……他心中,另有隱情?”

徐竟驍微微頷首,眸中閃過一抹深思:“確實,如今他正在部署,調遣心腹將領與精銳之士,親率大軍北上北鳴。但細細想來,此行究竟還有什么目的,迫使他不得不御駕親征?”

他稍作沉吟,語氣中多了幾分凝重,繼續說道,“據我方在北鳴的探子傳回的消息,那謝元賦已暗中與北鳴多數朝臣結成了聯盟,意圖先發制人,揮師東秦。若其陰謀得逞,東秦一旦失守,他們便欲以山河為界,重劃版圖,野心之大,可見一斑。”

“哼,憑他?只怕胃口太大,反而噎了喉嚨,自取其辱。”陳書不屑地冷笑一聲。

“他也不算是狂妄。”徐竟驍緩緩道,“青衫男子是我們的人不錯,他可以幫我們穩固北鳴的秩序,談及兵戎相見、戰場交鋒,卻是他的軟肋。自先皇仙逝,至鄭田之亂起,表面看來皇室應對自如,實則損耗頗巨。而北鳴的朝臣失去了皇室,他們的地位變得岌岌可危,誰的心中沒有幾分怨懟,誰又不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而西云鷹師行蹤詭異,暗中已集結大量軍隊,如今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兩方聯手,我們應對起來,也是有些吃力的。”

“可是最重要的,皇上的病情眾人皆知,隨時都可以潰散我軍的士氣。如此境地,這場仗怎么贏?”陳書道。

“自古以來,戰事從無坦途。”

陳書很少見到徐竟驍露出這種悵然的神情,問道:“莫非,陛下此行,意在以身為餌,迷惑謝元賦身后的鷹師?那么,你會跟著他一道去保護皇上嗎?”

徐竟驍看著前方,淡淡道:“這場仗不知什么時候會打完,皇上的毒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作,徐老爺子曾斷言,此毒難熬今冬嚴寒,若真有那么一日……東秦的未來……”他輕嘆一聲,“東秦的江山,不能沒人守著。”

周嘉清在燈下看書,窗外,細雨如織,敲打著窗欞,發出細碎而清脆的聲響,遠方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徐竟驍徹夜未歸,周嘉清憂心不已,便一直等著。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攜帶著外頭的風雨與涼意,周嘉清回過頭,徐竟驍關上門走進來,他的衣袂被細雨潤濕貼在身上,帶著幾分狼狽與疲憊,見周嘉清愣愣地盯著他,不由得伸手抱住周嘉清。

“清兒,”他的聲音低沉,“我剛送了他最后一程,此生,恐怕我再也見不到皇兄了。”

提及此事,周嘉清的心不由得一沉,皇上趁著夜色未明出發的。

她的心中涌起千般思緒,久久無法言語。她感受到徐竟驍的悲痛,在這黯淡的夜色中,仿佛連雨珠都為之凝淚,讓人無端心痛。(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