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蕭炎對于藥菀的了解,藥老對于藥菀的了解無疑要更加深刻一些。
二八之年的斗王,這等修為其實放在藥菀身上壓根不是最為亮眼的天賦。
因為像他們這樣的族群,因為曾經誕生過登頂于斗氣大陸之巔的存在,因而也改造了自己的血脈,血親之人,甚至不需要修煉就可以直接成為令無數人仰望的強者。
但這是來自于世界的眷顧,卻并非是個人的天賦。
雖然如今那些古老種族故步自封,已經愚蠢又膚淺地單純以血脈濃度作為天賦衡量的唯一標準,但是這也并不會妨礙眼前的少女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天驕。
修為與功法并非是衡量實力的唯一標準。
藥菀靜靜站在空中,緩緩抬手,而后手中氣流匯聚。
她左手虛握,右手捏作劍訣指。
光芒一閃,她玉手虛握住的氣流緩慢匯聚成為了劍的形狀。
“神魂化劍?”
藥老輕咦了一聲,語氣之中帶著驚訝。
“老師,那是什么斗技?”
蕭炎并未感受到斗氣波動,仿佛藥菀一時間停止了體內斗氣的運轉一般。
“那并非是斗技,而是將靈魂力量作為攻擊的手段,你可以理解成是靈魂層面上的斗技。”
藥老搖了搖頭,只覺得這丫頭天分嚇人,真不知道藥族是怎么放心把這樣一個天驕少女放到外邊亂跑的。
“……想不到菀姑娘肉身力量如此強橫,卻喜歡用劍。”
蕭炎看著那股靈魂力量在她手中化為長劍的輪廓,不禁感嘆了一句。
只是雖說是長劍,也未免太長了一些,就算是肉眼粗略的估算,菀姑娘手中的神魂之劍和跟蕭炎自己背著的玄重尺一樣長了。
大劍之威猛,長劍之銳利,在她手中顯露無疑。
“……不。”
只是聽起蕭炎感嘆時,藥老卻搖了搖頭。
“那丫頭并非是修劍之人,她修得是心,是本我,只要她想,她手中緊握的可以是任何兵刃。”
藥老如此感嘆,蕭炎心中也難免心頭一凜。
畢竟這一切全都是他往前從未接觸過的新鮮事物,甚至于自己與菀姑娘相處了一年多,本以為自己對于菀姑娘已經有所了解,可實際上,今日一戰看下來,仿佛連天上那個倩影都顯得陌生了些。
莫說是斗氣之上的境界之差,一個斗者,一個斗王,這還是只是最為膚淺的表象,可如今她展現出來的一切,一個比一個嚇人,甚至于讓蕭炎的心中也難免震撼。
菀姑娘居然這么厲害嗎?
明明是斗王,卻可以力壓足以匹敵斗皇的火靈毒龍。
而很快,蕭炎對菀姑娘那被徹底打碎又慢看重建起來的印象卻又要再一次迎來破碎的危險。
藥菀手持虛幻長劍,劍鋒直至眼前火靈毒龍。
而后,她長劍脫手,將至拋向了自己的頭頂。
藥老似乎有所猜測,只是比起這些,他更加在意的卻是那出云帝國強者的動向。
直到下一息,九柄相同的神魂之劍落下,環繞于少女周身。
“神魂劍陣!”
藥菀隨手握緊了其中一把劍,劍鋒橫掃,直取眼前毒龍。
那火靈毒龍自然不甘心就這樣被斬殺,扭動身軀,再度朝著藥菀沖來。
但這一次,藥菀壓根沒給它任何反抗的機會。
伴隨著灰蒙蒙的八劍在她身后齊刷刷的展開,甚至不需要藥菀多做動作,只需要一個念頭,那八柄長劍隨之追星趕月,朝著眼前毒龍疾馳而去。
便是斗皇境界的火靈毒龍想要藥菀硬撼也再無可能了。
第一把劍刺穿了龍尾,直接將毒龍硬生生地釘死在了原地,叫它動彈不得。
“吼!!!”
火靈毒龍震怒,但說到底也不過只是無能狂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刺穿而已。
緊接著,是第二劍,第三劍,釘死肢爪。
疾馳而來的飛劍絲毫沒有斗技化劍的那種受限于形體上的阻滯感,便只在下一個瞬間便將毒龍再度洞穿,卻并沒有穿透,而是將毒龍牢牢地釘死在了半空之中。
第四劍,第五劍,第六劍,從下到上,一直是尾巴直至腹腔。
第七劍,鎖定咽喉。
第八劍,刺入龍首。
飛神八劍,不過只是一個照面的功夫,便將方才還一下子束手無策的火靈毒龍徹底壓制,甚至就連反抗之力都沒有了。
“哼,畜生就是畜生。”
手持最后一柄魂劍的藥菀飛到了毒龍心口處,而后將手中魂劍狠狠地刺了下去。
“吼————!”
毒龍頓時發出了一陣極為痛苦的嘶吼聲,幾乎要震破了旁人的耳朵。
“給臉不要臉的畜生。”
藥菀按住魂劍,而后狠狠地一劃,將毒龍心口剖開了一條口子。
而后,她收起了身后琉璃之身的法相,融入體表,而后一伸手,將藏在里邊的深紫色火焰討了出來。
那火靈毒龍最后哀嚎了一陣,伴隨著那一團幽冥毒火本源徹底離體,隨之土崩瓦解。
“這位朋友,且慢!”
剛剛拿到了這一縷心心念念許久的幽冥毒火,誰知連手都沒有揣熱乎,耳邊卻已經傳來了讓人厭煩的勸阻聲。
藥菀緩緩回過頭,同時信念一動,其余八柄魂劍齊齊飛回了自己的身旁。
“……來了。”
藥老下意識地呢喃了一聲,蕭炎也跟著扭過頭,看向了北方的天空,三道人影身后斗氣化翼,站作一排。
一人黑袍,是斗皇巔峰。
一人身著華貴,佩戴著五品煉藥師的徽章,是斗王巔峰。
最后一人,臉上長著蜈蚣似的疤痕,也是斗皇巔峰。
三人出現,蕭炎都忍不住默默地握緊了手邊的石塊。
兩位斗皇巔峰,一位斗王巔峰……這等修為境界,是蕭炎原先想都不敢想的一股可怕力量。
而如今,就這樣站在他的面前。
而擋在他和那些人之間的,是那一道以靈魂之力結成劍陣的少女。
藥菀絲毫不懼,抬起手中魂劍,灰蒙蒙的劍鋒直指眼前的三人。
“什么人?”
悅耳的鶯雀婉轉之間,是獨屬于她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