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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解釋起來倒是還挺麻煩的，薰兒應該還記得那個吧？菩提古樹。”
“蕭炎哥哥說的是在古樹之中經歷過的輪回嗎？這個我知道哦。”
薰兒明媚的眉眼一晃，旋即說道：“雖說沒有仔細地看過，但是在突破斗帝之時，我倒是也曾經有過驚鴻一瞥，只是只能看到自己……要是這么說起來的話，那藥菀她？”
“嗯……不是什么很好的輪回就是了。”
蕭炎無言地點了點頭，而后便將當初所經歷過的一切轉述給了薰兒。
“情況大概是就是這個情況，薰兒能夠理解嗎？”
“當然，這點事情我自然還是可以理解的。”
薰兒旋即點了點頭，只是表情不自覺地有些無奈與凝重，單純就第一反應來看，該怎么說呢……倒是非常符合自己刻板印象之中的她，大概吧……
“只是……這個……”
待到蕭炎解釋得差不多了，空間隧道便已然走到了盡頭。
隧道的盡頭，是一處不大的庭院，是薰兒在蕭界之中的住處，明媚的日光將院落中樹木枝杈的影子拓在青石板上。
院中的茶盞中灑落了幾片新葉，而后自茶盞底部開始緩緩浮動出澄澈的茶水來。
蕭炎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茶盞的冰裂紋釉，心頭思緒不止，暗暗苦惱，薰兒長出了一口氣，忽地傾身，發間垂落的玉髓碰在了他手背上，叮鈴一聲驚碎院落之中的細碎蟲鳴。
“我來熱茶吧。”
她奪過杯盞，指尖燃起一縷金焰煨熱了茶水，裊裊水汽模糊了眉間那抹少見的無奈與煩惱。
“吞靈族……藥菀……到底是有多糟糕的世界才會把這兩個一樣惡劣的存在放在一起啊——”
眼看著茶水之中舒展開來的葉片滾動浮沉，薰兒下意識地呢喃著。
“不過說到底也只是某一次的輪回而已，倒是也不必太過擔心了，還是說薰兒擔心她哪天把你也燉成十全大補湯？”
蕭炎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也實在不想談論這樣沉重的話題，轉而笑了一聲，忍不住抬起指尖戳了戳薰兒緊繃的腮幫。
“要燉也是先燉你這塊木頭！”
薰兒有些不愉地拍開他的手，腕上纏著的鮫綃卻悄悄勾住他袖口，下意識地聯想到了嘴邊，卻又不自覺地管住了自己的嘴，沒再隨便開口。
晉升斗帝之時，盡管只是下意識的驚鴻一瞥，但她的確沒有看到與蕭炎描述的這個世界有關的一切。
無法走到最后的人，自然也無法得以窺見。
在那個世界里，自己估計早就死了吧，只不過是死在魂族手里，還是真的死在藥菀手里變成她的十全大補湯那還真不知道。
即便真是這樣，薰兒也不可能為了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而沖著藥菀有什么火氣。
再說了，那個瘋女人不是都已經死了嗎，冤有頭，債有主，這種如果在冥冥之中可是太多太多了，只為了這種事情就胡亂發脾氣，她就是再大小姐脾氣也不至于這樣。
即便是薰兒，也不自覺地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后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維。
“都已經結束了，何必糾結那么多呢……”
“菀兒自己對于自己可能會走向這樣的未來似乎尤為抗拒，大概是她自己也覺得這樣十惡不赦的自己已經無可救藥了吧。”
蕭炎有些后悔提及此事了，或者是要是自己換個回答，興許也就不會這樣了。
“感覺，可能并不僅僅只是這樣簡單也說不定。”
薰兒陷入了片刻的沉思，而后輕輕搖了搖頭，旋即說道。
“簡單？”
“自己好不容易接受的、說什么也想要得到的，結果卻被另外一個自己毫不猶豫地付之一炬了，無論對于誰來說，恐怕都沒辦法接受吧？”
薰兒只是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直覺，畢竟說起來，她和藥菀彼此之間的共同點也不算少，作為這么多年的老對手了，基于對對手的了解而做出的判斷總歸的還是有的。
畢竟那句老話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倒是沒錯，最了解自己的不一定就是自己，也有可能是對手。
“是這樣嗎？”
蕭炎不自覺地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對于這件原本只有作為當事人的他們方才得以知曉的事情，薰兒的回答倒是提供給他了一個全新的角度。
“好不容易接受的、說什么也想要得到的……”
細細品味著薰兒只是下意識做出的回答，蕭炎若有所思。
看著此刻蕭炎的反應，薰兒倒是聯想到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不自覺地長出了一口氣，旋即下意識地扣緊了蕭炎的指尖。
“畢竟她不就是這么一個矛盾的人嗎？”
“充滿善意又高高在上，天賦異稟卻又很怠惰，自認為自己不會被感情所困卻又深陷情網，渴望著情感卻又害怕著回應……真是的，要是能夠早一點看穿這女人的本質就好了……”
長嘆一口氣的薰兒忍不住說道，只是越說，心頭怨念便不由自主地越重，直至最后根本無法壓制在心底。
“兜兜轉轉的真是繞了好大的一圈，可惜——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要是當初我在迦南學院的時候就看出這女人的本質的話，我可能反而不會去畫蛇添足吧……”
薰兒稍稍扭捏了一陣，最終不情不愿地說道。
當初藥菀將要突破斗帝前夕，告知自己她做出那重要一步的最大推手居然是自己時，她是真的差點就氣昏過去了。
一步錯，步步錯，結果最重要的一步還是自己做的推手——
越想越氣之下，薰兒不再言語，只是一味地低頭喝茶。
“這算是放下了嗎？”
“咳咳咳——！”
薰兒被蕭炎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嗆了一下，水靈靈的眸子里噙滿了淚光，想都不想地回答道：“怎么可能！要是可以重來一次，看我不打得她落花流水，含淚求饒！”
“那看來是放下得差不多了，畢竟這種話以前薰兒是不可能跟我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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