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翎快來,爸爸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喻淺小姐。”
賀興賢笑吟吟伸著手,示意賀今翎過來。
但此刻賀今翎卻一步都不敢邁過來,她咽了咽口水,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心虛:“原,原來是她啊。”
“沒錯,那晚如果不是喻淺小姐及時發現我還有微弱的呼吸,再晚一步,我今天就不可能站在這里說話了。”
提及那晚,賀興賢自己都深感后怕。
回看監控里的畫面,他病發躺在地上陷入深度昏迷,所有人都當他死了一哄而散嚇得跑出去,是喻淺走了進來。他不敢想要不是喻淺及時發現,那晚他必死無疑。
此刻賀興賢眼眶泛熱,他轉頭看向喻淺:“喻小姐,可能當時因為包間里燈光昏暗,你急救時沒看清我的臉,但你全程冷靜救我以及叫救護車的這些事,你應該還記得吧?”
喻淺面無表情:“不記得了。”
賀興賢一愣:“怎么會……”
為了確保不會認錯救命恩人,他早就一遍又一遍核對清楚,包括喻淺那晚出現的時間,離開的時間,離開香港的時間,他都掌握清楚了。
這才過去不到一個月。
喻淺怎么會不記得了呢?
“喻小姐,你再仔細想想,那晚你路過包間外,被突然尖叫的聲音吸引注意,然后……”
賀興賢的話說至半截,被喻淺冷淡的語氣打斷:“我想不想得起來對你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
賀興賢語氣誠懇而堅定,“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這次特意來白市是帶足了誠意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帶足誠意…救命之恩,賀先生當真是言重了……”
喻淺唇角撤出一抹諷刺的弧度,她目光落在遠處的那一對姐弟身上:“令郎招惹我的貓再活生生將其摔死,令愛是非不分強行逼我下跪道歉,一唱一和跋扈到令人發指,這種報答救命之恩的方式,我恐怕承受不起。”
隨著喻淺這話一出,對面賀今翎的反應肉眼可見的慌亂。
倒是賀扶羨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笑,好似無論發生什么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
“這,這怎么會?”賀興賢滿目震驚,他看向賀今翎,“真是喻小姐說的這么回事?”
賀今翎連忙搖頭:“爸爸,這都是誤會。”
賀興賢怒極道:“是誤會你就立馬過來給喻小姐說清楚,還有扶羨,你也給我過來說清楚!”
這一幕落入喻淺眼里,她什么話也沒說,只輕笑了聲。
自家人就是自家人,唱的都是一出戲罷了。
喻淺蹲下身去抱小貓。
厲聞舟垂眸看她輕輕地將小貓攏了攏,團成一團抱起來,小貓鼻子里流出來血還沒干涸,沾了部分在她手上,她并不在意。
“叫傭人來處理。”厲聞舟吩咐道。
管家點頭,正要轉身去叫傭人來。
喻淺卻說:“不用了,我自己處理,不能讓南新看到。”
不想南新看到是怕刺激到他,畢竟南新跟普通小孩不一樣,受不得刺激,會出事。
喻淺抱著小貓轉身離開。
賀興賢見喻淺要走,連忙叫住她:“喻小姐,等一下!”
喻淺腳下一頓。
賀興賢急步走過來,待看到喻淺懷里那只咽氣的小貓,他臉上露出心痛:“這只就是剛才被扶羨摔死的小貓?”
喻淺抬眼,眼里是一片冷漠。
賀興賢嘆了聲氣,隨后轉頭對賀今翎跟賀扶羨說:“還杵那干什么,趕緊過來給喻小姐道歉。”
賀今翎一動不動。
賀扶羨余光瞥著賀今翎的臉,似笑非笑用胳膊輕撞了一下賀今翎:“姐,不過去嗎?”
賀今翎背脊挺直:“說清楚就好了,這又不是什么大事。”
說完,賀今翎朝那邊走過去,身后,賀扶羨笑著跟上。
“一來就給我惹事,早知道就不帶你們一起來了。”賀興賢板著一張臉十分嚴肅,“趕快給喻小姐道歉。”
賀扶羨揚起手:“二叔,我手疼。”
賀興賢:“手疼影響嘴說話了?”
賀扶羨笑:“十指連心,痛起來就會胡言亂語,保不準再對二叔的救命恩人說些不好聽的,那可就更糟了。”
賀興賢沉下臉,顯然是拿賀扶羨無可奈何。
“今翎,你來道歉。”賀興賢知道賀扶羨的脾性,只好讓今翎來給喻淺道個歉,盡快把這件事扯平。
賀今翎平時為人傲慢,但在關于自己父親的事情上不會搞太多難堪的事,只好依言說:“這位喻小姐,很抱歉是我沒弄清楚。”
本以為道完歉,這事就算扯清了。
可喻淺的回答是:“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賀今翎臉色微變:“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接受你的道歉的,除非……”喻淺話音一頓,嘴角挽起一抹弧度。
她這一笑,讓人心里膽寒。
賀興賢立即道:“喻小姐你盡管說,只要能彌補,都可以。”
賀今翎心里卻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喻淺下一句就是:“你跪下來,給我的小貓道歉。”
這話一出,眾人臉色大變,連厲老爺子都打起幾分精神朝這邊看過來,本以為弄清楚誤會就算結束了,這丫頭怎么還得理不饒人?
“喻小姐,這…人怎么能給貓跪下呢。”很顯然,賀興賢也覺得這樣的方式太難堪。
賀今翎冷下臉:“你瘋了吧,有完沒完。”
喻淺語氣平靜:“不是說賀先生說只要能彌補,都可以的嗎,只是給我的貓下跪道個歉而已,很難嗎?”
賀扶羨冷哼一聲:“為一只死貓,你可真敢想啊。”
聽見死貓兩個字從賀扶羨嘴里輕飄淡然說出來,喻淺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裂痕:“這只小貓本來是可以活的。”
“喻小姐……”賀興賢試圖再次和解。
喻淺打斷:“賀先生不用再說其他的了,給我的貓道歉,我就接受,其他的免談。”
賀今翎沒想到這個厲家外姓人這么難纏又囂張,她當即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厲聞舟:“厲三爺,你說兩句話吧,她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
厲聞舟一直靜靜站在喻淺身旁,完全沒有任何干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