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花，如果你信得過我就從旁邊買塊喜歡的布料，到時候拿回家我來給你做，保證是你喜歡的。”吳秋月真不是假大方，是覺得許政委一家對她確實不錯，棗花這孩子也是個招人喜歡的，她自己也得做兩件，就順手的事。
自從她懷孕，小衣都長了兩個號，之前只能說是有起伏，現在都在往雄偉邁進，兩個月前的小衣穿在身上勒得難受。
反正順手的事，干脆給許棗花也做一件，更何況，她還得要用徐嬸子家的縫紉機，就當提前還人情了。
許棗花瞪大了眼睛，驚呼道：“秋月姐，你連這種衣服都會做啊！你可太厲害了！”
說真的，她是真沒看上這又老又土，還薄得要命的小衣。
可百貨大樓就只有這種，也沒得挑選。
現在秋月姐說要給她做，她可是見過她手藝的，那是真好的沒話說，這么好的機會，她不答應才是傻子。
不過秋月姐還懷著身孕，給她做衣服太辛苦，回家得跟她媽商量商量得拿點東西貼補一下她。
售貨員聽見他們兩個人在商量，那雙不大的綠豆眼都差點翻到天外邊去。
沒好氣地將小衣扒拉到柜臺底下的箱子里，撇撇嘴道：“看著穿的人模人樣沒想到是兩個窮鬼，沒錢還學人家來這里瞎逛，真當老娘閑的發慌供你們消遣，真是腿腳不值錢，呸。”
那看不起人的眼神都快貼到吳秋月兩人的臉上，吐沫星子都跟著亂飛。
許棗花到底是小姑娘，臉皮薄，被售貨員一頓嗆白，臉都氣紅了，“你說誰窮鬼呢！你不窮還坐在這里賣東西！有本事就躺在家里等吃等死，為人民服務別拿工資啊！
呸！一個售貨員還在這里擺資本主義大小姐姿態給誰看吶！有病！”
吳秋月站在旁邊，就聽許棗花那小嘴巴巴的沒停，差點給她拍巴掌。
這罵得痛快啊！
這年頭售貨員的眼睛都恨不得長到頭頂上，哪里像十年后，售貨員笑得露不出八顆牙齒都得被主管狠批。
對面的售貨員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燙著時髦的卷發，跟羊羔子毛一樣，臉上還擦了粉，幸好嘴唇沒涂個大紅色，不然大白天的還以為活見鬼。
一聽被人羞辱，售貨員又氣又怒，雙手叉腰，指著許棗花的臉就開罵，“小賤女表子，你罵誰呢！誰是資本主義小姐，我就是實話實說，你沒錢買不起還來我這里瞎逛，不是找罵是什么，你……”
“縮回去！”吳秋月冷如冰霜地開口。
售貨員直直對上吳秋月的眼睛，被她眼睛里的森寒嚇得瑟縮了一下。
心里暗暗腹誹，對方一個孕婦，一個沒長大的毛孩子，她怕個球啊！
“我憑什么聽你的，你們兩個賤人，我看是存心想找茬，我今天非得給你一頓教訓……啊！”
話還沒說完呢，就被吳秋月掰了手指，五根手指頭呈扭曲的姿勢在吳秋月的手里彎出一個弧度，疼得對方齜牙咧嘴。
“臭女表子，你趕緊放手，我哥是百貨大樓里的主任，我這就叫人把你們打出去。”
吳秋月勾勾嘴角，“嗯，你趕緊叫，最好把整個百貨大樓里的人都喊過來，也讓所有人都評評理，看看道理他媽站在誰這邊。”
“你……”售貨員一下被卡了殼，這女人怎么不按常理走，要是一般人，肯定會受她的威脅放手，然后趕緊灰溜溜離開百貨大樓，可她倒好，不僅沒走，還要所有人過來看戲。
關鍵她的手快被掰斷了。
沒見這個女人使多大力，怎么就這么疼。
“啊……你放手放手，你個爛貨，你……”
“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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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秋月一手把售貨員薅到近前，另外一手左右開弓，“我這好久沒動手還真把我當軟柿子隨便拿捏，
罵，你盡管罵，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嘴有多臭，能不能硬得過我的巴掌。
就你長了一張嘴？我們是顧客，你不說顧客是上帝吧，那也不能強買強賣，怎么的，這是打算訛詐啊？看一眼就必須得買！
誰他媽也不是孫子，上趕著找罵！
那以后誰還敢進百貨大樓買東西，畢竟百貨大樓里這么多東西，就是砸鍋賣鐵賣腎賣肝也買不起啊！
哎呦，了不得，這百貨大樓不會是什么販賣人口的地方吧？看一眼就能要人命，這不是殺人犯賊窩啊！
棗花，以后這種地方咱們可不敢進來，太可怕了。
別人進來是買東西，咱們進來了就是要命！”
“住手，快住手，你們都是死人吶！還不趕緊把他們拉開！”從旁邊跑出來一個中年男人，看著被打成豬頭的妹子，倒吸一口涼氣。
許棗花立馬擋在吳秋月面前，“我嫂子懷著身孕，誰敢上來我就去派出所報案，說你們百貨大樓的人要謀殺。”
正打算上前解救的人立馬停住，腳不敢動彈。
聽著派出所幾個字他們就頭皮一緊。
這年頭就沒有人不觸派出所的，一般能自己解決從來都會報案。
等吳秋月停手的時候，售貨員那臉都成了豬頭。
鼻青臉腫的，看得人頓吸涼氣。
這懷孕的女人嬌嬌軟軟的，還挺著個大肚子，沒想到動起手來跟殺神似的。
下手真黑，那張臉都抽變形了。
“小賤人！你……嘶！”售貨員剛張了下嘴，臉頰上就傳來一陣抽疼。
中年男人臉色陰沉沉的，“這位同志，有什么話可以好好說，你這樣動人，我們也可以去派出所告你故意傷人！”
吆喝，還來個裝逼的，吳秋月挑挑眉。
“你就是這個……豬頭的大哥？百貨大樓的主任吧？嘖嘖！我說這豬頭怎么能這么囂張，原來是背后靠著大樹，才這么有恃無恐呢！
棗花，你爸跟你提過沒有，這叫什么來著？”
許棗花看著吳秋月一本正經地張口閉口罵豬頭，差點憋不住笑出聲。
“我知道，這叫以權壓人！”
“沒錯，是以權壓人，你說說，你爸一個部隊里的政委，每天都勤勤懇懇地為人民服務，這怎么一個百貨大樓的主任，都這么囂張呢！
要不改天讓你爸過來找這里經理說道說道？”
不就是有關系嗎？當誰沒有似的。
以權壓人這課她會啊！
整個黔省的人都知道，這邊駐扎著一批部隊，窮兇極惡的人都恨不得繞道走，他一個從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狗頭主任，還敢騎他們頭上。
嚇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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