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賺錢的還有春丫,小丫頭手里有不少吳秋月給寄來的試卷,這些可都是吳秋月自己手寫出來的,一方面吳秋月是為了鞏固自己,另外一方面他想幫助春丫。
過完今年,春丫也十七歲了可以說是大姑娘。
她在糕點柜臺待了近兩年的時間,自己手里也攢了三百塊巨款。
這么多錢她收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家里二嬸找到。
她自學高中的知識,后來就跟著陳云學習,所以這回她也不想錯過高考。
更重要的就是,她深知,這次高考是她脫離二嬸,掌控自己命運的唯一機會。
明年她十八歲,這兩年她手里有錢,程氏飯店里的老板跟老板娘對她更沒話說,時不時還給她補餐,油水足了面色自然好看,她已經有了年輕小姑娘的身段。
二嬸下半年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像是待價而沽的貨物,隨時都打算賣掉她。
春丫心里生出了警惕。
這次高考難得,哪怕她最終考中的學校不是那么理想,她也要逃。
所以春丫學習的時間抓得更緊了,每天四點起床,讀三個小時的書再去店里。
下午也不回家,就留在程氏飯店后院看書,九點到十點才往回走。
要不是怕被二嬸發現她的心思,她都不想回家。
她的辛苦陳云都看在眼里,他深知春丫的不易。
經過這兩年的相處,開始陳云只把她當妹妹疼,后來發現自己目光漸漸被吸引,明白自己的心意,再不能把春丫當妹妹。
現在的他只想讓她緊繃的那根弦放松放松。
“春丫!你最近在看什么書?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陳云哥,你怎么走路都沒聲音的!嚇我一跳。”春丫淺笑,清秀的五官帶著一股韌勁兒,讓她顯得格外明媚。
“是你看書太認真了!我過來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啊?”春丫雖然才十七歲,可她并不像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反而她察言觀色的本事比普通人都強烈。
陳云這一年對她的變化,她怎么可能不知!
只不過還不到她回應的時候,她想等擺脫掉吸血鬼一樣的二嬸一家,她能有獨立的能力再談他們倆的事。
“你也知道,高考才剛恢復,有許多知青都想買課本跟練習題,我想著找幾個人把咱們做過的試題抄下來,然后打印出來賣錢。
這樣咱們能賺一筆,沒材料的知青也能有試題做,增加一分機會,你覺得怎么樣?”
春丫現在正愁手里的錢不夠用呢,畢竟她想獨立出去必須得有個住的地方,買房的錢就必須先準備好。
“好啊!這可太好了,秋月姐給我的試題我全都收著呢,等我抄好拿給你!
不過這些試題都是秋月姐寄給我的,咱們要用來賺錢,賺到錢必須得給秋月姐一份!
萬一,我是說萬一這事有什么牽扯,也絕對不能牽扯到秋月姐頭上,我還得寫信跟秋月姐說一聲,陳云哥這事不會有危險吧?會不會牽扯到你看上?這個節骨眼上,哪怕哪們不賺錢你也不能出事。”
在春丫心里,哪怕她逃不出那個窒息的家,被她二嬸給算計了,也決不能拿秋月跟陳云來冒險。
畢竟沒有秋月姐,就沒有現在的她。
秋月姐是她再世的恩人都差不多。
陳云哥對她也好,這是為數不多對她好的人。
陳云就喜歡春丫重情重義的心性,不僅不生氣還很欣慰。
伸手揉揉她的腦袋,“春丫真是長大了,讓陳云哥都刮目相看。”
說這話時,陳云眸光灼灼,眼底的情意綿綿不絕,如萬把情絲般絲絲縷縷滲透纏繞上春丫心頭。
突然感覺腦袋上的手滾燙,臉也跟著露出緋紅。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陳云今兒真真是感受到了,直沖心臟,怦怦跳亂了節奏。
兩個人籌謀得很快,不到三天陳云手里就多了三百份試題,初中的有二百份,高中課程的有一百份。
國文數學都有。
陳云有自己的方法渠道,單單在他們村就被搶走了二十多份,當然陳云都沒冒頭,別人也不知道是陳云弄出來的。
剩下周圍兩個村慕名而來的也有不少,短短三天,三百份試題就全都被搶空。
陳云又弄了兩次,這次膽子大了一些,直接弄出來一千份。
他帶著試題直接消失了十天,回來的時候,整個人胡子拉碴。
不過他的精神極好,當初春丫出了二百塊錢算入股,陳云卻一下遞給她四百塊錢,這是翻了兩倍。
春丫都沒見過這么多大團結,拿在手里都覺得滾燙。
“陳云哥,這,這咋這么多?”
“嗯,這還是剔除了吳姑娘的一份,一共賺六百多。”最后他們兩人決定將賺來的錢分成三份,給吳秋月預留出一份。
“陳云哥,咱們能小賺一筆就算了,剩下的時間咱們要抓緊復習,為高考做好充分的準備。”
陳云點頭,他也沒打算繼續做這個生意,錢是好賺,可跟高考比就得靠后,“好,我也會努力,對了,你打算報考哪里?”
這件事春丫早就想好了,她媽不是這邊的人,之前是討飯才來這邊,然后嫁給她爸留在了這里。
她小的時候就常聽媽講家鄉的故事,所以春丫想實現她媽的愿望,報告她媽家鄉那邊的大學。
可春丫又不想跟陳云分開,一時間有些為難。
“春丫,你不用多想,你想去哪兒說出來。”
春丫咬了咬唇瓣,道:“我想去滬市的大學。”
“嗯好,那就往你心里頭想的大學奮斗,我支持你!”
得到陳云的支持,春丫心里頭充滿的干勁兒,重重的點頭,“我會的!”
半個月后吳秋月前后收到了兩封信。
一封是春丫,五天過后又收到一封,居然是陳云寄給她的。
等她打開信封的時候,先看到的就是那二百塊錢。
吳秋月開信的時候也沒避開其他人,陳玉蘭自然也看到了,問道:“月月,這,這咋這么多錢?”
厚厚的一沓,這也太多了。
“媽別急,我先看信!”等吳秋月讀完信都有些哭笑不得。
“媽沒事,你還記得我那個程氏飯店糕點柜臺雇傭的兩個人吧?春丫跟陳云,這信就是他們給寄的,這二百塊錢是他們拿我寄回去的試題賺的錢,特意分給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