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
沈宴禾眸底閃過一抹冷芒:“那還真是便宜她了。”
她垂眸,手落在小腹上。
她沒有忘記,這里曾有一個小生命短暫的待過。
是她疏忽大意,沒能留住她。
傅言鶴敏銳的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低落。
他轉移了話題,問她:“沈家的公司你要不要?”
“公司的確有你父親沈仲的股份,你是他的女兒,是可以繼承的。”
沈仲,是沈宴禾的父親。
而他已經失蹤十四年了。
她最后一次見他,還是在七歲的時候。
沈仲剛結束一項藥物研究,從研究所出來,帶她和沈淮去街上游玩。
可游玩到一半,他卻接到了所里的電話,說是有一項緊急的項目需要他來幫忙,他便將她和沈淮送了回去,自己前去研究所。
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母親報過警。
在她成年后也曾報過警,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乍一聽到他的名字,沈宴禾還有幾分恍惚。
她斂眸,眉眼染上幾分冷淡:“暫時不需要。”
“我要專心研制小淮的藥物,沒有時間去管理一個公司。”
傅言鶴沒強求,微微頷首,便將這消息掠過。
他朝沈宴禾伸出指骨分明,分外修長的大手:“麻煩這位美麗的小姐,扶我一把。”
沈宴禾唇角忍不住勾了勾,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好的,這位帥氣的先生。”
兩人互相對視,紛紛露出笑容。
與此同時,某處偏僻的女子監獄中。
身上滿是污漬,散發著酸臭味的沈盈盈疲憊的從干活的地方回到了牢房里。
她看到正縮在角落里,神經質的正在念叨著什么的甘丹雪,氣不打一處來,上前抬腳踹向她的后背:“都怪你!都是你害的!”
甘丹雪痛呼一聲,身子往前踉蹌一下,頭撞在了墻上。
原本混沌的大腦清醒了幾分,她捂著被磕紅的額頭,轉身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盈盈,你打我干什么!我可是你媽!”
“就因為你是我媽!我才會打你!要不是你,我會坐牢嗎?我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嗎?”
沈盈盈滿臉怨恨的怒吼著:“要是你努力一點,爭氣一點,走正道,去下跪求沈宴禾,說不定我早就出去了!”
“現在好了!我們倆都坐牢了!你滿意了!”
“我做的那一切不都因為你嗎?你怎么不說你爸!你爸不管你,還在外面養情人養小三,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甘丹雪心寒又生氣,她揚起手啪的一下扇了沈盈盈一巴掌,歇斯底里的喊:“只有我管你這個白眼狼!你不知感恩就算了!居然還打我!你活該被沈宴禾整進監獄來!”
“早知道我就不應該管你,讓你自己爛死在這里!”
沈盈盈的臉被她打得歪到一邊。
她尖叫一聲,不管不顧的撲上前和甘丹雪撕打在一起:“這才是你的真實想法吧!你就沒想過要救我!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活該被爸爸拋棄!”
沒有人知道,沈盈盈看到甘丹雪也出現在監獄的時候,內心是怎樣的絕望。
之前的期望有多大,她看到甘丹雪的時候,心里就有多恨。
恨甘丹雪沒有能力把她救出去,還把自己給整了進來。
希望被徹底泯滅。
沈盈盈克制不住的把氣撒在甘丹雪身上。
自甘丹雪進來后,她們吵過架,也打過架。
就好像兩人不是母女,而是仇人。
她們將會一輩子都在這泥潭中腐爛。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
沈宴禾開始來往實驗室,緊鑼密鼓的進行研究前的準備工作。
一項藥物的研究,光靠她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所以二師兄十分慷慨的把助手江宜風借給了她。
把所需要的器材和藥材都準備好,沈宴禾打算去醫院和葉敏說上一聲,跟傅言鶴打個招呼,接下來的時間,就泡在實驗室里。
沈宴禾剛和葉敏打完招呼,從醫院里出來,正準備打車回傅氏莊園時。
幾個穿著西裝的保鏢出現在她面前,恭敬的開口道:“沈小姐,老夫人有請。”
沈宴禾眉梢微揚,目光落在了不遠處停著的黑色勞斯萊斯上。
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了坐在車內,穿著絳紫色旗袍的傅淑琴,傅淑琴正沒什么表情的看著她:“上車。”
看到傅淑琴的那一刻,忙碌了一周的沈宴禾才想起之前夏染去找她告狀,她給傅言鶴打電話的事。
過去了那么長時間,她一直沒動靜,她還以為傅淑琴不會來找她和傅言鶴麻煩了。
沒想到在這等著她。
沈宴禾沒有露怯,落落大方走了過去,保鏢將車門打開,她上了車,坐在傅淑琴對面。
車窗緩緩升起。
車內,沈宴禾和傅淑琴面對面坐著。
沈宴禾挺直脊背坐著,軟白精致的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奶奶,你找我有什么事?”
傅淑琴眼神輕蔑,神情冷淡的看著她,冷笑了一聲:“我不是你奶奶。”
“你這小姑娘,倒是挺有手段。”
傅淑琴從一旁的包里拿出了一沓照片,放在了車上升起來的小桌上。
“不光在外面養了一個情人,還勾引得言鶴為你神魂顛倒,小姑娘,你不得了啊。”
沈宴禾看了一眼照片。
照片上是她和江宜風兩個人。
兩人舉止親密,江宜風傾身低頭靠近她,似乎是要親吻她的臉頰。
實際上,那是她和他在中藥房購買常用藥材的時候,江宜風發現他負責的藥材里有假藥,低頭要告訴她而已。
沈宴禾抬眸,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反而十分冷靜,聲音堪稱溫柔的問她:“奶奶,您這是什么意思?”
傅淑琴沒想到沈宴禾的反應竟然會那么冷靜,沒有絲毫的慌亂,眉頭微蹙,眸底閃過幾分詫異。
她神情淡淡的說:“我什么意思,你應該明白。”
“你也不想讓言鶴看到這張照片吧?”
“只要你和言鶴離婚,我保證,言鶴永遠都不會看到這張照片。”
“如果你擔心和言鶴離婚后沒錢用,那我這個老太太還會白給你五百萬。”
傅淑琴眸光淡淡,十分倨傲的看著沈宴禾:“五百萬,足夠你養你的情人,和你那個病秧子弟弟了。”
沈宴禾臉上笑容不變,眸中的溫度卻寸寸變涼:“不好意思,傅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