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么辦啊？稻子那個樣，今年怕是連田稅我家都交不上了。”
“唉，誰家不是呢。”
“還是盡快給山神大人獻祭吧，說不定還能挽救一二。”
“那幾家鬧的也是，太自私了。”有人不滿道。
“可不是嘛，能被選中到山神大人身邊侍候，那是多大的福分，別人想還選不上呢。”
扛著農具的人們這會也看見了滿臉無語的秦歡。
樂呵呵地打著招呼：“若若娘醒了啊，下次可別這么想不開了。”
“就是，你們家康康能被選上，說明他是有大福氣的孩子，你攔著不讓他去，就是攔著他出息。”
“孩子跟在山神大人身邊當童子不比跟著你個窮寡婦強……”
反正千言萬語都只有一個重點，那就是獻祭是把孩子送到神仙身旁享福的。
聽的秦歡整個人都快氣成熱水壺了。
這么享福的事，怎么他們自個不去，送啥孩子啊！
也是他們的家長不懂事，咋就不趁這群人小的時候送山上去呢。這不是耽誤他們得道升天嘛！
見秦歡黑沉著臉，他們也不以為意。
不過就是個女人而已，同不同意都不影響他們把人綁到山上去。
所以這會的勸說，是半點都不帶走心的。
他們只是習慣了說這些話而已，說了很多次了，每次都是同樣的話，用來勸說孩子父母。
為獻祭扯上一塊遮羞布。
為首的蒼老男人此時也開口了：“三日后祭祀，這兩日給兩個孩子吃些好的，族里給他們準備一套新衣。”
此人正是這個小山村的村長。
他眼神冷漠地說完后就徑直走了。
一句話，一套破衣裳，就想要人家一雙兒女的命，比土財主都要豪橫啊。
在他們眼里，看不到半點對生命的尊重。
雖然不知道這個幻境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捏造出來的，但確實是令人很惡心且憤懣。
***
傍晚時，秦歡正在灶房里煮粥。
他們的儲物袋和修為都無法使用了，在這就像是普通人一樣，連力氣都被壓制的軟綿綿的。
系統包裹里的東西和學生卡的儲物包裹還能用，但是商城不能用了。
上面標注著：無法配送。
總歸還是有條后路吧，最起碼這會他們還能喝粥。
這個破家的糧食少得可憐，幸好她包裹里有米面。
為了不引人注意，她沒有拿什么大魚大肉的菜出來吃，而是調換了這個家里僅有的糧食，然后全煮了。
一鍋很稀的白粥加六根紅薯，就是他們的晚餐。
“老師，我只找到三個缺口的碗。”
秦歡：“……那就輪流喝吧。”
安陵容乖巧點頭，盛了三碗稀粥出來，在男生的謙讓下，三個女孩先喝了，然后洗干凈碗換下一個。
“嘖嘖，小爺還是頭一回過這么清貧的日子，別說，還挺有意思的。”
六個孩子，只有嬴政才是那個真正面不改色的吧。
逃亡的日子里，餓肚子對于他來說是常事。
這米粥最起碼干凈且散發著米香。
餿飯他也是吃過的。
吃過飯后，秦歡和三個女孩擠在一張木板床上休息，三個男孩則睡在偏房。
夜里，聽到動靜，七人立馬清醒。
“噓，我去看看。”秦歡獨自走了出去，手里藏著一把匕首。
“誰？”
“歡娘，是我。”來人壓著嗓音。
見她出來，立馬情緒激動地想過來擁抱。
秦歡立馬避開，她現在已經搞不懂自己是個什么鬼的人設了，只能避重就輕地問道：“你怎么來了？”
“我…我聽說你撞了墻，實在擔心……”男人語氣里充滿了擔憂。
在黑夜中，秦歡也能清晰地看見他的面容。
一個大約年紀在25-6歲左右的男人，五官硬朗身材緊實，那身破舊的衣衫遮掩不住他那身蓬勃的肌肉。
有點眼熟，似乎是修士中的一員。
此刻的他，正在走自己的人設和劇情，從他的口中，秦歡拼湊出了一個答案。
男人有妻子，他出軌了這家女主人，并且…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兒子！
“你別怕，我想辦法讓我家的那個小崽子替康兒去死。”男人說的狠戾，似乎是認真的。
“你舍得？”
“這有什么舍不得的，歡娘，在我心里，只有和你生的孩子才是我蕭放的孩子！
那女人跟她生的野種，能替康兒去死，是他們的福分！”
秦歡沉默。
嘶——蕭放，這個名字她聽過啊！
薛箐提起過這人，玄天宗金丹期九層的狠人。
一生都在挑戰別人和被人挑戰中渡過，其性格暴躁且好斗。
“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比如玄天宗？”秦歡試探性地問道。
“歡娘是指咱們從前嗎？我怎么會忘？若不是我回來晚了，哪里輪得到他娶你！
還好他夠識趣，早早死了，要不然他遲早也會死在我手上。”
再次躲過這人想要貼貼的舉動。
“你準備怎么把康兒替換下來？”
“三日后送童男童女的人中有我，到時候我把那小崽子綁了藏山上，再尋機把他們的衣裳調換了。
你就在山上接應康兒，等我下山，我把康兒帶出村子，送到我好兄弟家中養著。
等過些年，那女人沒用處了，我再弄死她，讓康兒頂替那小崽子的名頭回來。
小孩子變化大，到時候大家估計也認不出。”
而且兩個孩子都是他的種，眉眼本就像了幾分。
秦歡：“……那別人問起你那個兒子呢？”
“就說送去做學徒了唄，誰有那閑工夫去找。”
“你真不后悔？讓他去替康兒？”
蕭放搖頭，癡情地看著她，再次想過來抱抱被推開。
“歡娘，只要你開口，別說那崽子了，就是要我的命，我都給你。”
……
秦歡發現，自從進入這個幻境后，她沉默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等著你配合演出的劇情是什么！
堅決拒絕了蕭放的各種想要占便宜的舉動后，她半哄半騙的把人給哄走了。
走前還塞給她一根銀釵和一塊碎銀。
真希望等這人清醒的時候，不會羞憤地來找她進行生死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