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陽光從窗外照射進車廂,暖洋洋地灑在葉蕓的身上,讓她情不自禁地泛起了一絲困意。
“媳婦兒。”
“嗯?”
“你覺得劉曉云身邊的那個男人怎么樣?”
“嗯?”
乍然聽到這句問話,葉蕓不解,疑惑地朝駕駛位上正開著車的秦錚投去了目光。
“劉曉云身邊的男人?”
秦錚點頭,“嗯。”
葉蕓聞言回憶了下,兩秒后,才想起來跟在劉曉云身邊的那個男人長什么樣子。
普通的著裝,戴著圍脖,眼鏡,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怎么提起來這個人了?”
“沒事兒。”秦錚透過后視鏡看了她一眼,輕笑一聲,“媳婦兒,他給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沒印象。”
葉蕓如實道。
太普通了那個男人,普通到她根本沒有多看一眼。
秦錚嗯了聲。
他這么平淡,讓葉蕓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她來了點興趣,倚著車窗,單手撐著腦袋,“秦錚,你平時不會關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物。”
秦錚輕笑,“不愧是我媳婦兒。”
恰逢十字路口,他單手磨了下方向盤,車子拐進了回公司的大路。
陽光瞬間去了一半。
本來通亮溫暖的車廂內,瞬間變成了半明半暗的狀態,令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他是劉曉云的青梅竹馬。”
秦錚望著前方的道路,平淡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著痕跡的嚴謹。
“前不久我才知道這號人,叫謝家鳴,他的父親和劉局是多年好友,兩人青梅竹馬,很小就訂了娃娃親,劉曉云這一路走來,都有謝家鳴的陪伴。”
“確切地說,劉姐沒有給劉曉云的疼愛,謝家鳴都給到了。”
聽到這,葉蕓瞬間來了興趣,青梅竹馬的故事那是自然好磕啊。
“劉曉云喜歡那人嗎?”
她興致勃勃,扒住了秦錚的胳膊,滿臉期待地瞧著秦錚。
秦錚瞥她一眼,“嘶……媳婦兒,你怎么不問那男的喜不喜歡劉曉云?”
“那肯定是喜歡的啦。”葉蕓揮揮小手,“剛才那男的寸步不離地跟在劉曉云的身邊,如果不喜歡的話,會跟著劉曉云過來參加聽證會嗎?再說了,你剛剛不是還說謝家鳴給了劉曉云劉家都給不到的疼愛嘛。”
秦錚一想,好像是啊。
“嘖,媳婦兒,咱們的關注點好像不應該是這里。”
哦?葉蕓不解,“那是什么?”
秦錚沉思兩秒,指尖輕輕敲了下方向盤,道:“謝家鳴,很維護劉曉云,是除了你們這些當事人外,唯二知道劉曉云頂替你學籍的人。”
葉蕓愕住。
秦錚繼續道:“我的意思是在劉曉云的成長過程中,他為劉曉云處理過很多事情,很多對劉曉云不利的因素幾乎都是他在善后,包括她頂替你學籍的事,也有可能包括這次葉雪的事。”
葉蕓一時沉默。
半晌,她點頭,“懂了。”
也就是說,謝家鳴很有可能是這次葉雪拐賣她的幕后黑手。
“葉雪曾說,給她出謀劃策的那個人手背上有顆痣。”
“對。”提到這個,秦錚的語氣明顯跟著提高了些,“正因為有葉雪這句話,我才開始懷疑的謝家鳴,因為剛剛我發現他的手背上纏著繃帶,有血腥味兒。”
曾在一線廝殺,他對血腥味格外的敏銳。
若不是看到謝家鳴的手上纏了一圈圈的繃帶,他甚至不會想到謝家鳴身上,畢竟他只是跟在劉曉云身邊的一個陌生人。
劉曉云對葉蕓是沒有惡意的。
從她過往的舉動來看,她只想好好地跟葉蕓商量,妥善地解決此事,不出意外的話她身邊的人也應該是這個想法。
所以出事之后,秦錚從未懷疑過此事與劉曉云有關。
可怎么會那么巧呢。
給葉雪出謀劃策的人手背上有顆痣,偏偏謝家鳴的手受了傷,怎么不讓人起疑?
葉蕓也陷入了沉思。
如果幕后黑手真是謝家鳴,她不知道,這會意味著什么。
直到車子緩緩駛入了公司大門,快下車時,葉蕓下定了決心,“這段時間我多和劉曉云走動一下,找機會多接觸下謝家鳴,看看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他。”
秦錚微怔。
“媳婦兒,這么做不安全。”
如果那人真的是謝家鳴,葉蕓主動靠近,說不定會被他找到機會,趁機除掉。
“沒事。”
葉蕓看出男人眉宇之間的擔憂,微微一笑,伸手撫平了他皺起的眉心。
“他若真是兇手,應該也有腦子,剛剛失敗了一次,不可能這么快就敢進行第二次,不然很容易露出馬腳。他的第二次進攻,估計要謀劃很久,畢竟他現在發現低估了我們,只有更縝密的計劃,才能一句拿下我。”
“當然,這都是后話。”
“我先去看看他的手上有沒有那顆痣,萬一錯怪了人,就不好了。”
秦錚聽她的。
翌日,唐姝來找葉蕓。
如今她不用管生意上的任何事情,舅舅跟她說,她目前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和顧瑾培養感情,早日訂下婚約。
可她找不到顧瑾啊。
現在的她每天處于無所事事的狀態,睡醒了,做任務似的象征性地去找找顧瑾。
找不到,就來找葉蕓聊會兒天。
完事回去吃個晚飯,睡覺。
然后第二天繼續。
看到唐姝,葉蕓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跟她打聽起了劉曉云。
兩人都是在省城長大的,同是世家之后,應該有些交集。
果然,聽完葉蕓的話之后,唐姝疑惑道:“你打聽她做什么?”
葉蕓笑笑,“有緣。”
唐姝微愕,微微張了下嘴巴,不確定葉蕓這個有緣是褒義還是貶義。
葉蕓:“你放心說。”
“哦……”唐姝思索了下,“她吧,我也不是很熟,確切的說我們圈子里的人對她都不是很熟。”
“哦?怎么說?”
“她和我們走的不是一條路。”唐姝道,“我們這些人,都是在父輩的庇護之下成長的,按照父輩的吩咐上學,一直往上考,或者出國留學,結業之后按部就班地接受安排進行婚嫁,繼承父輩的資產。
但她不一樣。
曾經有一場聚會,她當眾罵過我們,說我們只是一群沒出息的二世祖,一個人單方面地孤立了我們,弄得我們都挺尷尬的。
不過她確實挺有本事的,靠她自己的能力拼出了一片天地,在我們還在讀書時她就已經教起了書,聽說前段時間還評選上了附近小學的副校長,算是達到她對自己的期許了吧。”
說到這,唐姝欲言又止。
忍了兩秒,她終是放下水杯,表情一言難盡地跟葉蕓道:“我不知道你跟她是什么關系,但我還是要說一句,她是真的有點自視清高,是個討人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