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她的憤怒,手機那端的聲音異常冷靜,語調平靜毫無起伏。
“弄好了就出來,停車場。”
“我不想見你,郁總不是這么死纏爛打的人吧!”
“出來!你不出來也行,我進去。”
他進來,她還怎么好好唱戲?
許靜安覺得郁辭比小鬼還難纏。
云蔓聽許靜安說要出去見人,緊張地問是不是前男友。
“嗯,他有病,我出去跟他說清楚,你別擔心。”
云蔓想跟她一起去,被許靜安攔住了。
郁辭的目光在雁城劇團的宣傳冊上流連了很久。
畫冊上的女人涂著厚重的眼部油彩,眼睛更大更亮,依稀辨得出那張臉原先的樣子。
剛才在臺下,他就留意到坐在戲臺側前方的男人,正是那晚將許靜安擁進懷里的男人。
他和一個中年美婦坐在一起,目光癡迷地看著戲臺上的許靜安。
郁辭將宣傳冊扔到中控板上,目光看向劇團門口。
這女人,以前不聲不響住在翡翠灣,無論他什么時候過去,她都乖乖待在那,低眉順眼地。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好像就是她出車禍后,他回翡翠灣,許靜安的表情就一直淡淡的。
后來在他辦公室說出“離婚”兩個字后,許靜安突然就渾身長滿反骨,對他說的話左耳進,右耳出,態度越來越敷衍。
今晚他要是不過來,這女人絕對不會乖乖回翡翠灣。
修長苗條的身影出現在劇團門口,純白的棉質長衣長褲,套著件毛絨絨的藕色長款風衣,長發隨意地被木簪子盤在頭上。
一身的隨性慵懶。
郁辭總算知道許靜安身上那韻味是從哪來的了。
她有多年練功和唱戲的底子,舉手投足都有一股游刃有余的端莊和優雅,嫵媚的臉型配上清冷的氣質,顯出幾分傲氣。
庫里南停在遠離大門的位置,許靜安走到車旁,敲了敲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
男人側臉冷峻,唇線抿得很直,下頜線清晰得如同幾何畫。
許靜安一只手搭在車窗上,冷冷地說:“郁總,有什么話就趕緊說完,同事還在等我。”
郁辭微微側頭,眉眼中壓著譏誚,“你說的同事,那個和你眉來眼去的張生?還是那個和西施一起泛舟的范蠡?”
許靜安蹙眉,郁辭扯上修竹干嘛?
“郁總,我累一天了,現在只想補充點能量,好好休息,你堂堂集團老總,何必浪費時間在一個前妻身上。”
她撇撇嘴繼續說:“要沒什么事,我回去了。”
許靜安就那么定定地看著郁辭,清澈的眼睛里沒有任何情緒。
郁辭的眼睛危險地瞇起,語氣森冷,“上車!”
許靜安心里的煩躁突然就壓不住了,她現在只想專注做個事業批,那個腦子里注滿郁辭廢水的許靜安早就死了。
她深吸一口氣,抑制住踹車門的沖動,語氣疲憊,“我倆離了,郁辭,離婚那天你祝我得遇良人,我按你說的做了,你現在是鬧哪樣?”
郁辭黑眸里瞬間升騰起一層怒氣,推開車門,長腿一邁走到許靜安面前,嚇得她后退了好幾步。
郁辭鐵青著臉,拽著她的胳膊,大力將她往后一拉,卻在她身體快撞到車的時候,長臂護在她背后。
“嘭——”
他的胳膊被她的身體壓在車身上。
許靜安感覺胸腔都震了一下。
撞上去一定很疼,可郁辭眼睛都沒眨一下。
她被他雙臂鎖在車上,身體完全動彈不了。
郁辭眉眼一片冰冷,眸光不帶半點起伏,冷漠地睥睨著她,骨子里透出一股子狠勁。
“得遇良人?誰?秦朗?那個抱著你哭的?那個坐輪椅的?還是劇團這雌雄不分的娘娘腔?”
許靜安的臉刷地變得慘白。
她顫聲問:“你跟蹤我?“
郁辭嗤笑。
“跟蹤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是啊。
她算什么!
她又是他什么人!
沒離婚的時候,郁辭當她是透明人,現在他倆都離了,郁辭更犯不著。
不過……小舅舅和陶行舟,郁辭怎會知道?
“真沒跟蹤我?那你之前怎么找到我閨蜜家的?怎么知道他們的?”
郁辭的臉更加冷了。
許靜安感覺到他身體繃得緊緊的,她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扭頭看向四周。
同事們陸續走出劇團大門,朝她這邊投來詫異的目光。
許靜安連忙拉開車門鉆進去。
郁辭跟著彎腰坐進車里,雙臂將她鎖在車后座,逼視著她,冷笑,“怎么,怕我弄你那些老相好?”
許靜安:“……”
“是……還是不是?”郁辭將身體壓在她身上,一條腿擠進她雙腿間。
許靜安的臉一下子竄紅,她將胳膊肘橫在胸前,抵住郁辭,羞憤地說:“你放開我,這是我上班的地方,你讓我以后怎么見同事!”
“小滿,你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郁辭挑起許靜安的小巴,黑黢黢的眸子,似深井,深不見底。
許靜安被這樣的目光看得發慌、發涼。
要是有一天,郁辭發現她瞞著他生下久久,只怕他會捏碎她的脖子,將久久搶走,永遠不許自己再見她。
“神經病啊!是你自己不想知道,你放開我!”許靜安邊說邊去推他。
可郁辭像一堵墻,紋絲不動。
郁辭眼里的冰冷似乎化掉了一些,語氣染上點笑意,“原來你感覺遺憾,那重新認識也不算晚。”
“沒必要!”許靜安屈起一條腿,往上一頂。
“女人,你想讓我斷子絕孫?”郁辭臉一黑,將她的腿壓得更嚴實了。
許靜安以一種羞恥的姿勢被男人壓在座位上。
叩窗聲傳來,許靜安抬頭一看,修竹。
她窘得滿臉通紅,眼眸中似乎含著水霧,眼睛上挑瞪著郁辭。
郁辭按著她,一手按下車窗。
“靜安,需要幫忙嗎?”車外傳來修竹那清亮的聲音。
修竹能幫她什么呢?
郁辭這人,霸道又薄情,她要是回了修竹,這把火鐵定燒到修竹身上。
她低頭沉默不語,郁辭松開她的手,犀利的目光看向修竹,淡漠出聲:“她是我老婆,你想幫她什么?”
修竹清潤的臉上閃過驚訝之色,看向郁辭身后的許靜安,“靜安,你沒事吧?”
許靜安紅著臉輕聲說:“修竹哥,我沒事。”
“郁先生,靜安似乎并不情愿,就算你是她老公,也不……”
郁辭冷眸射向修竹,森冷得可怕,“修先生,我們夫妻倆的事輪不到你個外人管!”
修竹深深地看了眼郁辭,轉身離開。
許靜安嘟噥道:“不要臉,只是個前夫,還是個渣前夫,誰跟你夫妻倆!”
“前夫也是夫,咱倆離了,不還在一個被窩里睡覺。”郁辭垂眸看著許靜安水嫩潤澤的唇瓣,喉結滾了滾。
“修竹哥,叫得很親熱呀!”他說完,俯首親上許靜安,吸著她唇瓣,故意發出“啵”聲。
狗男人!
許靜安摸著自己的嘴唇,抬腿就去踢他。
她穿著帆布鞋,也沒有下狠勁,踢在郁辭腿上,倒像給他撓癢癢。
郁辭喉嚨里溢出一陣低沉笑聲。
他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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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我們夫妻倆的事輪不到你個外人管!_白月光歸來,這隱婚老公我不要了_都市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