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步伐測量,又帶著苦惱說:“此物、深埋、井下,看似是、隨意、生成,天然、存在,然而……”
“怎么了?”紫杉急道,“埋在井下,挖出來不就好了?挖土這個事兒,綠云且擅長得很呢!綠云,你……”
說到這里,紫杉轉頭看向宋辭晚,正要催促她動手。但在這片刻間,紫杉的目光卻又在四下地面掃視了一圈。
此時的小院其實有些狼藉,院子的地面因為遭受了綠云掘地三尺般的施法,導致地上盡是凌亂的土石,有些地皮還翹起來裂開了。
后來宋辭晚以陰陽顛倒鏡照射,雖是打斷了綠云的施法,但造成的破壞卻是回不去了。
紫杉與橙心早就習慣了綠云的壞脾氣,先前倒是沒有在意這滿地狼藉。但在此時,也不知為何,紫杉忽然就看不下去了,她皺眉說:“綠云,你做什么呢,怎么就將這地面弄成了這般模樣?”
宋辭晚學著綠云的語氣,哼道:“你們來得慢,我先進來了,可不就要好生查探一番,看這院子里究竟有什么玄機。”
紫杉道:“那你查到了什么沒有?這院子里……沒人?”
她終于后知后覺地想起了這個問題,宋辭晚暗暗調動了自己識海中的才氣,在無形中勾勒“疑”字,一邊回答道:“沒有人,什么都沒有。”
“疑”字訣出,無形中,紫杉與橙心的認知便會受到宋辭晚引導,她們會懷疑自己原本的判斷,改而傾向于相信宋辭晚的一切說辭。
當然,這種引導是有限度的,它只能是無形中產生偏差,而不能是明顯地南轅北轍。否則,紫杉和橙心就算是事先未曾料想,此刻也該發現宋辭晚所扮演的綠云有問題了。
綠云還被宋辭晚捏在掌中,仍在劇烈掙扎。
但宋辭晚擁有力大無窮的神通,此神通已修至出神入化境,無窮之巨力便已是融入在了宋辭晚本身的筋骨血肉之中,化作了她的神通本能!
不論綠云如何掙扎,宋辭晚的手依舊紋絲不動,無名指將她牢牢壓制,使她的一切掙扎皆是徒勞。
對于此刻的宋辭晚而言,壓制綠云不是難事,最難的反而是控制陰陽顛倒鏡。
陰陽顛倒鏡的顛倒之力快要失控了,宋辭晚不停地在向其中輸入真氣,盡力堅持。
一時半刻間,宋辭晚還不打算殺死綠云。
像這種大家婢女,誰知道她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記號。萬一綠云一死,二公子那邊即刻就感應到了……那宋辭晚就是在憑空給自己增加難度。
她還想打個時間差,看一看自家井下的寶物究竟是什么。
且綠云不死,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宋辭晚的天地秤還能源源不斷地繼續收割其“人欲”。
綠云情緒之激烈,像是要將這輩子積攢的憤怒都在此刻傾瀉而出。
到這一刻,天地秤已經接連收集到十團來自綠云的人欲了,其中重的有二斤九兩,輕的也有一斤多。
雖說越到后來,這些人欲氣團的重量已經開始有了明顯下降,但也無妨,準化神期修仙者之人欲,價值之高,必然遠超常人,她的九兩,說不定抵得上謝云祥的九斤!
橙心還在井邊細細測量,她步伐輕動,繼續苦惱道:“不能、直接挖,此物、應當是、牽連、到了、地底、更深處……我也、不知、會是、什么,但總、感覺、還有、其它、秘密。”
“我們、或許、應該、回去、稟告、青風姐、姐、再做、定奪。”
紫杉頓時不甘道:“來都來了,也不試一試,就這樣灰溜溜地打道回府,縱是青風姐姐不責怪,我且臉上無光呢!橙心,你布陣呀,哪有試都不試就走的!”
橙心道:“那要不、然,我先、傳訊、一道、給青風、姐姐、定奪。”
紫杉聽她這樣說,一時倒也生出猶豫,她正要說話,宋辭晚在旁邊適時插口道:“你們兩個,磨磨蹭蹭,瞻前顧后,再耽誤時間,這寶物說不定便跑了!橙心,還是聽紫杉的吧。”
橙心的意志本來就并不十分堅定,這時被輪番勸說,也不知怎么,紫杉說話時她尚能堅持自我,而“綠云”一說話,她卻忽然覺得很有道理。
“好。”橙心說,“那你們等我布陣。綠云,你準備好元磁大法,紫杉,你準備好定星術,待我指令,你們便立即出手。”
宋辭晚與紫杉連忙一齊退后數步,將位置讓給橙心。
橙心站在井邊沉思了片刻,然后開始布陣。
這個過程不必多說,總之是精密的、高妙的。宋辭晚有心學習陣法,照理說這個時候就該仔細觀察橙心布陣,學習其中的手法與玄機。
但退至一旁的宋辭晚此時卻顧不得研究橙心的陣法,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要在橙心布陣完成之前,學會綠云的招牌功法,元磁大法!
在修仙界,扮演一個人,怎樣才能真正做到極致相似,毫無破綻?
光只是表面上的樣貌與氣息一致的話,那必定是不成的。
一個人,真正難以模仿的,還是她的修為,她的功法!
宋辭晚捏住綠云在掌心,當下選擇賣出一團氣。
元磁大法原來竟是地級極品功法,宋辭晚消耗了一千顆元珠,又賣出了來自綠云的最重的一團氣,竟也只得到了這門功法的前二層。
磅礴的信息沖入了宋辭晚的腦海中,使她的眼前幾乎出現一片模糊的白光。
宋辭晚分心數用,一邊努力控制陰陽顛倒鏡,壓制綠云,一邊快速記憶著元磁大法的所有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