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渲染著整個世界。
凌晨四點,萬物還處于睡夢中,一陣急促響起的腳步聲,忽然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靜。
城郊不遠處的小巷子中,一個看起來壯實的身影匆匆地穿梭其中。
他一路飛奔,掠過長長的巷子,最終在一處青磚院落前,停了下來。
緊接著,他焦急地上前,有節奏地敲了瞧富有年代氣息的原木大門。
只是與他的急切相比,院內的人就閑散多了。
在他瞧了好幾遍門后,才有腳步聲由遠而近地傳來。
過了好一會兒,院門才被打開,一個男人揉著眼睛探出身來。
是被吵醒的趙二,他睡意朦朧的眼睛瞥向門外的人,皺眉煩躁地開口道:“虎子,誰讓你這個時候跑來的。”
三更半夜的打攪人美夢,真是的,太讓人痛恨了。
說完,不待對方開口,又怒氣沖沖地斥責道:“還有,誰讓你那樣敲門的。”
他們有明確的規定,不同的事,敲門的暗號是不同的。
而剛剛虎子的那串暗號,只有特別危機的時刻才能用。
趙二繼續教訓,發泄著被吵醒的不滿:“作為一個老人,你怎能行事還這般莽撞。”
門外,虎子因長時間奔跑,早已經累得跌倒在了地上。
他粗喘不止,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來。
趙二看得一點耐心也沒有,他打著哈欠,沉聲道:“行了,先去領罰,完事后再說吧。”
說罷,趙二轉身就要離開,他完全沒有將虎子的焦急看在眼里。
一個不起眼的小嘍嘍,能有多大的事。
然而,這次,他注定想錯了。
只見虎子慌忙伸手拽住他的褲腿,來不及解釋,斷斷續續開口道:“二……二哥,養豬場……養豬場那邊出事了。”
趙二聽得心里咯噔了下,他臉色驟變,立馬轉身:“快,快隨我去找九爺。”
說著,他慌亂將累到癱軟在地上的虎子拎進院內,反手迅速關上院門,神色焦急地向后院拔腿跑去。
來到主屋門前,趙二朝屋內喊道:“九爺。”
那拔高的聲音,比平日里不知提了多少個度。
要不是大腦還僅存著最后一絲理智,他估計都破門而入了。
片刻,屋內一道聲音悠悠傳來:“什么事?”
趙二顫抖的聲音回復道:“九爺,養豬場出事了。”
“砰——”
屋內一聲巨響驟然傳來,下一秒,房門被人猛地打開。
趙九廷一身睡衣沖出門外,他臉色陰沉地盯著趙二:“你再說一遍。”
養豬場是他手里的最為重要的一條產業鏈,為自己積攢了不少財力與人脈。
是他的根基呀!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供著,唯恐出現點意外,毀了自己的半壁江山。
這么多年來,在他的細心謹慎與暗自運作下,從未出現過任何差錯。
如今,怎么會!
趙二被他盯著脊背出了一身冷汗,他低頭,硬著頭皮有小心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養,養豬場那邊出事了,九爺。”
趙九廷怒不可遏地一腳踹在了門框上。
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怎么回事?”
跟隨在趙二身后的虎子咽了咽唾沫,惶恐地將頭埋在胸前:“今天早上,場子里正在殺豬準備出貨,忽然闖入一群條子,將兄弟們全部帶走了。”
很明顯,他們的場子被人舉報了。
想著當時的情況,虎子到現在還都在心驚膽戰,不過,他心里也有一絲絲慶幸,還好自己一直是個沒什么存在感的邊緣透明人物,這才堪堪躲過了一劫。
趙九廷聽著,怒氣再次升騰,他呼吸都重了好幾分:“去,立刻馬上去給我查,誰干的。”
養豬場的所在,一向十分隱蔽,那些條子根本找不到。
除非有人告訴他們地址,并且給他們帶路。
趙二顫顫地應了個“好”,立馬轉身就要去查。
就在這時,虎子低聲開口道:“九爺,我,我知道是誰干的。”
趙九廷目光陰鶩,面色兇狠:“誰?”
“是,是小六爺。”
小六爺,小六!
趙九廷一下子想到了,他咬牙切齒道:“陸北辰!”
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了,這段時間,他唯一得罪的,敢動他的人,也只有姓陸的那一人了。
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趙九廷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半晌,他沉聲道:“去把劉雅蘭找來。”
趙二領命離開,不用多久就將人帶來了。
劉雅蘭一進門,就看著臉色鐵青的趙九廷笑道:“吆,這是誰又把咱們的九爺給得罪了。”
這可把一旁的趙二與虎子嚇得不輕,他們都不由的縮了縮身體,生怕她惹到九爺大發雷霆,連累到他們。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對劉雅蘭,趙九廷硬是生生壓下了心頭的怒氣。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眼前的女人:“你之前說的那個計劃,什么時候能開始。”
其實在此之前,對于劉雅蘭說的那個計劃,趙九廷一直在猶豫,畢竟他的初衷只是想治好自己的弟弟,并不想參與其他。
然而時至今日,他的親弟弟,手下一幫替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紛紛被陸北辰害得苦不言堪。
所以,既然這樣,那他就不能不出手了!
趙九廷眼底帶狠厲,嗜血的暗光一閃而過。
陸北辰,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劉雅蘭嘴角勾了勾,此時她不得不好好感謝下陸北辰,要是沒有他的助力,她或許還要等待好長一段時間呢。
整理好思緒,她笑道:“九爺,你趕得可真巧,今晚就可以行動了。”
趙九廷點頭:“好,我出人配合你。”
話落,他微瞇眼簾,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劃過:“計劃只許成功。”
劉雅蘭笑了聲:“這個九爺你大可放心。”
她想是什么,又笑了笑:“對了九爺,事成之后,我送你一份大禮。”
一整夜,王安然都感覺自己處于半醒半夢間,無盡的舒爽交織席卷著她。
沉浸在感官極樂世界的身心,仿佛早已不屬于自己了。
當然,同樣與她相似,一夜未曾怎么休息的還有某個此時一臉饜足的男人。
他低喘著,用大掌緊箍住懷里軟若似水的小姑娘,沙啞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邊輕喃:“然然,舒服嗎?”
小姑娘哪還有力氣回他的話,她顫抖不止的身子縮成了一團。
那雙閉著的眼眸微動著,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水汽。
男人喉嚨里溢出了淺淺的笑意,他憐惜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珠。
起身動作輕柔地抱著她去了浴室,小姑娘全身都濕漉漉的,不洗個澡,她明天醒來絕對咬他。
替小姑娘洗完澡,陸北辰又將床上已經不成樣的床單與被子都取下,重新換上了干凈的,這才抱著小姑娘上了床。
他隨手拿起床頭柜上放的手表,看了眼時間,凌晨五點,還能在睡一個小時。
放下手表后,他親了親小姑娘的額頭,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