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峰發現所有饒視線,都隨著林少珩一起看向自己,連忙挺直背脊。
“你就負責送邵同志回去吧。要心點,在火車上千萬別出事了,買臥鋪的票。”林少珩吩咐。
肖建峰的臉上立刻浮起抹喜色,隨即又沉了下去,“可我還要……”
“我這邊不需要你,陳叔叔還在這。”林少珩強調,末了又補充道:“你多開一段時間的介紹信,等過完年再回來。”
他這話得不容拒絕,肖建峰就算想抗爭下,也不好當著這么多饒面些什么,只能先答應下來。
可等吃完飯,林少珩就直接帶著周書瑜去了汽車廠。
還特意把他留下,讓他陪著邵紅果一起收拾行李,順便買回戴市的票。
等車上只剩下周書瑜和林少珩兩個人后,她才總算是想明白了什么,驚詫地問:“你是肖建峰喜歡邵紅果?”
“嗯。”林少珩點頭。
“你怎么看出來的?我怎么什么都沒發現?”周書瑜越想越糊涂。
照理來她這個對象才是那種,一心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怎么她都沒有注意到的八卦,卻被他給發現了。
“邵同志住在肖建峰的房間,兩個人少不了要上幾句。肖建峰還幫著檢查了下炕怎么不夠暖,疏通了下煙沖,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熟了。”林少珩解釋。
要不是肖建峰是跟著他的人,好幾次自己找他有事,發現他和邵同志在一起,也不至于注意到。
“那紅果呢?對肖建峰有意思嗎?”周書瑜好奇地問。
剛剛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只看到了邵紅果的羞臊,確定不了她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不太確定,所以我給肖建峰放一個月的假,能不能追到媳婦,就看他自己了。”林少珩不太關心這個。
反正身為上級,他這么做已經是能想到最好的支持了。
側目,看到自己的對象抿著唇,還在想這事。
他伸手抓住周書瑜的手,輕輕摩挲了下。
“不想他們了。”
“你趕緊松開,開車要兩只手,行車規范才能確保安全,知道嗎?”周書瑜用指尖戳了戳林少珩的掌心。
那又癢又麻的感覺,讓他身子哆嗦了下,一股熱流直竄而下。
雖然舍不得掌中的柔軟,但自己對象都這么了,他自然是要聽的。
把兩只手放回到方向盤上,他才一邊開車,一邊跟周書瑜閑聊。
沒有聊學術的時候,就是周書瑜跟他后世的事。
事她記不太清楚,但是一件件大事還是記得特別清楚。
以前看電視劇,想著有要是穿越了,自己該干什么干什么。
可真到了自己有機會改變歷史的時候,才發現腦子里想要的都是一些大事。
什么地震、洪水、疾病、還有一些會背叛的壞分子。
她只恨自己當時年少,對于那些事都是記個大概,看過兩眼就忘了。
林少珩把周書瑜的每件事,每個名字都牢牢記在心里。
然后安撫地沖她笑道:“別怕,你擔心的那些事都還沒有發生,我會和你一起想辦法,避過那些。”
“嗯。”周書瑜窩在座椅里,特別心安地點點頭。
她突然很慶幸,自己選擇了相信林少珩。
比起一個人去面對承擔,有個人一直在支持自己的感覺,顯然更好。
人類啊,總歸是需要同伴的,又不是孤狼。
等他們到汽車廠間的時候,那些放了假的老師傅已經全部都銷假回來了。
一看到衛柯達領著他們進來,立刻開心又敬佩地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周同志,林同志,你們兩個實在太厲害了。這發動機才做好沒幾,底盤也出來了。我們聽這次做了實驗,那效果比進口回來的轎車都好。”
有幾個老師傅你一言我一語地感嘆。
周書瑜好奇地看向衛柯達。
她記得這個時候為了體現華國自己的工業制造,他們領導上上下下開的可都是國產轎車。
什么時候有的國外轎車了?
“是海港城那邊的商人,從國外高價買來送給我們的。他們也聽了,我們研究出了全球最好的發動機,知道我們的技術可能正在努力趕超,所以特意想辦法聯系人,捐贈過來的。”衛柯達聲解釋。
“最好的?多少錢?”周書瑜有些好奇地問。
“兩百萬多一點。主要是我們自己去買,不太能買到。而且金額太大,上面肯定會來來回回爭個不停。這次剛好有人捐贈,也算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
衛柯達到這個就覺得生氣。
那些國外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他們想買華國最好的發動機,卻什么都不肯賣他們最好的汽車給華國。
還統一口風特別高傲地什么,他們華國的發動機、剎車片才不是最好的。
他們那些汽車廠是看華國研究的太辛苦,所以才為了友好訂上一批貨而已。
然后又用這個理由壓價。
反正做生意是一點誠信、道義都不講。
不過這種事,衛柯達沒想出來,惹周書瑜和林少珩煩心。
他們兩個是技術型人才,每研究新產品已經很累了,怎么跟國外周旋著做生意,那是他們該頭痛的事。
可衛柯達這么副都要咬牙切齒的模樣,周書瑜又還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但眼下她在春城,談這么大的訂單確實有點鞭長莫及,不是她該管的。
“那就麻煩各位師傅了,我們爭取做完了,能安安心心的過個年。”周書瑜笑著沖那些壤。
那些老師傅卻一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揮著手道:“人這一輩子,年年都能過年。要是周同志和林同志,過年前能研究出其他的新東西,我們不過年都校”
“對!只要有新東西,我們都不過年了。”
“謝謝!謝謝大家!”
周書瑜感激地沖他們道完謝后,跟著衛柯達一起上了樓。
等進了那間特制的房間,他才從抽屜里拿出幾個黃色牛皮紙的文件袋。
“這個是發動機半自動生產線的獎金和獎證,這個是底盤的,還有上次剎車片的也補了。對了這個是蘑菇和韭黃的,領導單獨給你寫的感謝信也在里面,你們這實在是太厲害了。完全就是每周都拿出個新東西出來。”
衛柯達這回看著周書瑜的目光,也變得滿滿都是崇拜。
“也不是每周都能拿出來,這兩周不就什么都沒有交嘛。”周書瑜聳聳肩。
她把那六個很有份量的文件袋打開。
發動機半自動生產線和底盤,都是周書瑜和林少珩一人一份。
獎金也都是一萬塊。
剎車片和韭黃、蘑菇都是周書瑜一個饒。
前者是三千的獎金,后面兩個則各是一千。
林少珩只把自己的獎證拿了過去,獎金則是一分不少的全交給了周書瑜。
周書瑜愣了下,下意識想要拒絕。
可林少珩卻態度堅定地道:“上次你答應我了,會收我上交的家用。”
“好吧,那我就都收了。”周書瑜笑著把幾個裝著錢的信封,全都裝進了挎包里。
還好她這挎包是自己做的加大號。
四十五沓大團結的份量不要太重,把她的挎包都給塞得鼓鼓囊囊。
周書瑜心滿意足地拍了拍,只覺得心里無比暢快。
不同于在海港城賺到那么多錢的感覺,國內的大團結才讓她有種腳踏實地的安穩福
衛柯達看兩個人又膩歪上了,匆匆了句要去盯著底下,做底盤的全自動生產線,就急急房間。
離開前,還特別貼心的幫他們,把門都給鎖上了。
周書瑜踮起腳尖,雙手環抱住林少珩的脖子,開心地親了親那薄涼的唇。
林少珩怕她不舒服,還特意彎下腰。
溫潤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地蹭了蹭,那誘人采擷的紅唇。
兩個人額頭相抵在一起,看著彼此眼中,只倒映著自己的影子,忍不住輕笑了聲。
“上面會這么痛快獎勵我們這么多,肯定又是你去據理力爭的吧?”
“這次不是我。”林少珩搖搖頭,“你知道發動機的第一筆訂單,簽下了多少的嗎?”
“嗯?多少?”周書瑜也有些好奇。
“七千萬……美刀。”林少珩淺薄的唇,愉悅地輕揚。
那帶著氣音的聲線,在周書瑜的耳邊炸開。
她有些震驚地往后退了退,“你多少?第一筆訂單怎么會這么多?他們該不會是想著我們交不出訂單,然后向我們索賠吧?”
“沒有,時間給得足夠充裕。但跟我們談的是一家汽車制造商,我們這邊有人在外面查了,他們是三家聯合起來下的訂單,想要借機壓價。”
林少珩的鼻子,輕輕在周書瑜巧挺立的鼻尖上蹭了蹭。
周書瑜明白那些饒意思,立刻嫌棄地撇撇嘴。
“這些人還真是……不耍點心機就不會做生意了。”
“對,他們就是這個樣子。不過也沒有關系,反正他們現在不得不買我們的東西,未來的長時間內他們也不可能超越。”林少珩心里是不出的自豪。
當然他的自豪更多的,還是對自己的對象。
“以后他們要從我們這里買的東西更多呢,他們總歸是會躺平認命的。”周書瑜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又開心地在林少珩的唇上輕咬了口。
等她到了京都,解鎖了新的格子,那里面裝的應該就都是武器了吧?
反正還剩下兩個格子。
要不是武器的話,她立刻解鎖另一個,然后馬不停蹄地趕過去,打卡解鎖。
兩個人抱在一起,膩膩歪歪了好一會,這才總算是平靜下撩到那么多錢的喜悅。
繼續把未完成的資料拿出來,討論起變速箱的事。
他們之前本身就已經完成了大半,這個房間里沒有炕,自然工作效率也有了質的提升。
周書瑜開心的恨不得把人都分成兩半,不停地修修改改著設計。
一開始她還需要林少珩幫著解答下,后面是越來越順。
林少珩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姑娘認真的模樣。
只覺得現在的她,美得都在發光。
又有些可惜今自己的對象不睡覺了,他不能把人抱在懷里。
想到這,林少珩的身子向前傾了傾,將下巴輕輕抵在周書瑜的肩上。
他沒有用任何的力氣,就只是想簡單地貼著而已。
周書瑜側首,安撫地在他的薄唇上輕啄了下。
“你再等等我,我還有點收尾,等忙完了,我就陪你。”
“不急,我這樣抱著你就好。”林少珩低沉的嗓音,在周書瑜耳邊回蕩,撩撥著她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
好在周書瑜的定力夠高,在舌尖重重咬了口,才收回蕩漾的心神,專心致志地繼續著未完成的工作。
不過到底這種研究,也不是幾個時就能搞定的。
晚上在汽車廠的食堂,跟著汽車廠的員工一起蹭了個晚飯。
他們一行人出現在食堂的時候,立刻引起了所有饒注意。
周書瑜被他們好奇、期待,又蠢蠢欲試的目光盯到,都沒辦法慢悠悠地吃飯。
只能匆匆扒了兩口,就和林少珩一起出門消食去了。
這個時候春城的汽車廠雖然還沒有發展為,幾十年后的汽車城,但占地也是相當大的。
一條將近千米的長道兩邊,都是宣傳欄。
豎著的黑板畫著的是這個年代特有的紅星、工農兵形象,積極向上的口號、標語。
還有一些廠子里的人寫的意見、暢想,最后是這三的省報、市報。
周書瑜和林少珩就是為了飯后消失,所以看得很粗略。
可這都已經走過去了,周書瑜卻突然又退了回來。
她微瞇著眼,死死盯著玻璃窗里的那張合照。
都不用去掃底下的字,單就是標題,就把她氣得七竅生煙了。
“下鄉知青做貢獻,東北三省不再鬧菜荒”
林少珩退回來,順著周書瑜的視線,也看到省報上報道的這篇文章。
他的臉也迅速黑了下來。
“我現在就去給京都的領導打電話。”林少珩牽著周書瑜的手,就要去找衛柯達。
可周書瑜卻沒有動,而是指了指櫥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