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妾

第363章 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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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涼月找到自己的位置,閔皇后和賢妃已經到了,眼神正看著前方的厚重的棺材。

里面是許太后。

大殮儀式開始,由二十來個胡須雪白的的和尚正神情肅穆地誦經,屋內燃著香,只是往日里佛堂中這種讓人能沉浸下來的香蠟味兒,第一次在這般盛大的場合和死亡聯系在了一起。

皇上和皇后自然帶領著眾人跪在領頭的位置。

秦司珩神情肅穆又莊重,眼神哀傷,身邊兒的閔皇后同樣如此,細看之下眼圈兒發紅,一看便知道是哭過了,正一絲不茍地行著大殮禮。

一舉一動都飽含了對許太后的敬重還有緬懷之意。

禮儀結束后,他聲音沉穩開口宣告了許太后去世的消息。

從這一秒開始,許太后離世的消息會正式向百官,老百姓,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發喪結束,眾人都是一臉的哀傷,皇室成員也好,王公大臣也罷,此刻都是悲傷到不能自已。

就連四周站著的宮女太監們,都穿著喪服,垂首悲傷地做出哀悼的模樣。

虞涼月早就找到位置跪下來,身邊兒帶著秦璇璣。

環視了一圈兒,只覺得這“演技”最佳的,恐怕都聚集在了皇城里,而并非外頭的戲子。

思索著,這一跪,恐怕就要到晚上去了。

儀式開始,皇室中的人過世,其中的儀式規矩繁文縟節格外的多,且都不能出錯,否則會被認定是不敬。

虞涼月雖然在這幾日已經細細囑咐了秦璇璣要注意的規矩禮儀,還有一些細節,但還是免不了擔憂。饒他如何的聰慧,但本質上還是個孩子。

過了半個時辰。

外邊兒離得遠些,平日里養尊處優的朝堂大臣和命婦皆是有些疲憊。

正想著,她眼神掃到身邊兒的秦璇璣。

本以為秦璇璣到底年紀小,耐不住性子,但半個時辰過去了,身邊兒的小小身影,雖然有些搖搖晃晃,但表情不變,身板兒挺直,跪得規規矩矩的。

賢妃卻眉頭舒展不開,身邊兒五皇子白色蒼白,額頭也有汗珠出現。

感染風寒還未好全,他的身子還有些虛,應付這樣的場合確實有些勉強。

正準備開口找個借口讓兒子現行離開,轉眼她便瞧見了不遠處的容妃還有四皇子。

母子兩跪在那里紋絲不動,申請肅穆。

眼神掃過去,她環顧四周,閔皇后身邊兒的二皇子,還有池嬪身邊兒的大皇子,還有跟在郁淑人身邊兒,一向沒有存在感的三皇子,都規矩地跪在原地,她原本想開口的話,頓時都噎在了嘴里。

現在叫起休息,雖然不是不可以,但實在是過于顯眼了。

尤其是有了其他哥哥的對比。

賢妃回過神,對于五皇子的情況,選擇了視而不見。

她私心覺得,忍一忍也就罷了,但若是在皇上面前,還有文武百官的面前留下一個身體不好,不敬太后的印象,那才是致命的。

五皇子見她如此,眼神暗了暗,本就算不上輕松的面容上,悄然遮上一層陰霾。

旋即,便輪到皇后和嬪妃們按照位份上前到許太后面前行跪別大禮。

閔皇后自然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個。

你仿佛真的哀傷于許太后的離世一般,鄭重其事行了跪別大禮。

起來后,雙手合十,念了幾句經文,虞涼月原本是不喜歡禮佛的,上一世她的命運如何坎坷,她掙扎著求生,從未見誰主動伸手解救她出泥濘之中,都是她自己,一步步,受著傷,努力前行。

但這一世,自從她重生后,她便改變了想法。

皇后的規矩和禮儀無可挑剔,百官皇室宗親還有外邊兒的命婦,都看了暗自點頭。

皇后不愧是皇后。

接著,便輪到了賢妃,賢妃世家出生,從小學習規矩,自然也不在話下。

只是她的“哀傷”,和難過實在是過于夸張,她甚至淚流滿面,使得秦司珩頻頻蹙眉。

終于,在她站起身后,輪到了虞涼月。

她目不斜視地往前走了兩步,朝著那正中央的蒲團正準備跪下去,一只手拉住了她。

“臣妾覺得這蒲團的花色不妥,實在是有些繁復了,還是讓人取一個素凈些的來吧。”

虞涼月掃了一眼那蒲團,簡簡單單,絲毫沒有閔皇后嘴里的繁復之說。

她蹙了蹙眉,再認真掃去,突然,眸光一沉。

很快蒲團被換過,虞涼月重新進行跪別大禮。

她鄭重其事的做完后,便很快臉色沉沉地離開。

偏殿內,閔皇后還有賢妃都在此休息。

“皇后娘娘,剛才.......”

閔皇后第一反應看了賢妃一眼,見她依然端著茶盞,老神在在的模樣,心里有些存疑。

“那蒲團有問題。”

“什么。”賢妃有些驚訝地開口。

“臣妾謝過皇后娘娘,若非你阻止,現在臣妾恐怕.....”虞涼月心中十分后怕,剛才那一條五彩斑斕的蜈蚣,一看便知道不是省油的燈,不難想象,她若是當時無所察覺的跪上去,蜈蚣必然會攻擊她,被這么咬上一口。

那后果,就不敢想象了。

“本宮已經命人去叫皇上了,剛才的蒲團還有那蜈蚣,本宮也命人全部收了起來,待會兒必然會徹查此事兒,還你一個公道。”

閔皇后柔聲安撫。

“謝皇后娘娘。”

閔皇后點頭。

屋內很快便來了更多的人,大家行禮完畢,皆在此休息等候。

只是她們敏銳地察覺到,皇后,賢妃,容妃的面色都不佳,自然也沒有人不看臉色的說話。

秦司珩不一會兒就來了,趙前跟在身后。

皇后行了一禮,便把剛才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

“這一切都是臣妾命人布置的,出了事兒也是臣妾處理不當,剛才差一點兒,就要出亂子了,還請皇上責罰。”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這事兒不怪你。”秦司珩語氣一沉,“要怪,就怪那個作惡之人。”

蜈蚣和蒲團被一塊兒帶了上來。

在座的嬪妃哪里見過這等毒物,看著那白色瓷瓶里還在扭動的彩色蜈蚣,齊齊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