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營長,這是我家。”年長的那個對著年輕一點的軍人道。
梁文辭點了下頭,看了眼泥土房子,并沒有說什么:“宋營長,麻煩問一下村里的牛棚...”
話沒說全,宋衛國卻秒懂,指了個方向:“在那邊,山腳下。”
“多謝。”說完這句話,梁文辭向著山腳下走了過去。
宋衛國原地目送他的身影走遠,才進了院子:“娘,我回來了。”
無人應答。
“衛國?”隔壁孫老頭在家,聽到了動靜,看到院子里站著的軍裝筆挺的宋衛國:“你回來了?”
“孫叔,我娘呢?”宋衛國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家里一個人都沒有。
“她啊,估摸著在醫務室呢。”孫老頭笑著說道。
醫務室?
娘的信里好像說過。
是個挺能耐的女知青開起來的。
他摸了摸下巴,“孫叔您忙,我去看看我娘。”
把手提包放到屋里,關上門去了醫務室。
走進一看,何止他娘,他大嫂,二嫂,四嫂都在這呢:“娘,你生病了?”
宋老太正在醫務室里躲著呢,就聽到她朝思暮想的老兒子的聲音:“老六?”
轉過頭一看,可不就是老六嗎?
“你咋回來了?”問完才察覺到不妥:“你回來咋也不跟我說一聲?”
宋衛國好脾氣的笑:“這不是想給您一個驚喜嗎。”
“兔崽子!”宋老太笑罵一聲,眼角眉梢卻都流淌著喜悅。
老兒子的回來,讓她之前的煩惱一掃而空。
剛想拽著他回家,做好吃的,就聽到自家老兒子問:“娘,你是不是生病了?”
宋老太一頓,往前邁的腳步又停了下來,“老娘好著呢,你才生病了!”
她這不是沒臉見人,這才躲了出來嗎?
“那你們這是?”宋衛國看了看老娘,又看了看大嫂三人:“在醫務室玩?還有大哥他們呢?怎么也沒看到?”
這小叔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梁素娟和兩個妯娌對視一眼,都不想說話。
最后,到底還是宋老太見多識廣:“你三哥今天結婚,大哥他們去你姐家了。”也是躲出去了。
沒辦法,實在是宋老三這事辦的,讓他們沒臉。
一大早,宋為民兄弟三個,就帶著家里的孩子們去走親戚了。
只留下了宋老太她們這些女同志,一大早也躲在了醫務室里。
生怕被宋老三逮到,讓她們去吃喜酒。
之前,宋老三結婚的真相大家還不知道,但過了今天,可就遮不住了。
想想宋老太就是一陣窒息,好在,她先下手為強,提早跟老三斷了關系,要不整個宋家都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普天之下,爹跟女兒同一天成親,還是換親,他們還是第一次見的。
見老娘和幾個嫂子臉色難看,宋衛國更是不解:“娘?”
沒辦法,宋老太只能拉著老兒子嘀嘀咕咕了一番,成功把宋衛國的臉嘀咕青了。
“三哥怎么變成這樣了?”宋衛國不解的很:“溪丫可是他親閨女。”
記憶里的三哥,老實憨厚,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他不過五年沒回家,三哥像變了個人似得。
等等!
他想到了什么:“沒記錯的話溪丫今年十五歲?三哥他是畜生嗎?”
“我去攔著他!”
說著他就要走,被宋老太一把抓住:“你給老娘消停點!”
拍了他兩巴掌,才把人拍安靜下來:“人家自己愿意的,你攔著誰?”
“自己愿意的?溪丫嗎?”宋衛國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
這么離譜的事情,溪丫都愿意?
宋老太哼了一聲:“你以為呢?”
要是溪丫頭不愿意,她說什么也不能看著她跳這個火坑,但宋溪自己愿意,她就沒辦法了。
就像唐知青說的,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這次她能強硬的攔下來,下一次呢,她還能天天盯著這父女倆啊?
宋衛國如遭雷擊,只覺得很荒謬。
這一邊,他在接受靈魂洗禮,另一邊,跟他一起來的梁文辭,正在打架。
“你個畜生!那可是你親爺爺!”梁文辭一拳揮向溫沐白的臉。
溫沐白矮身奪過,一腳踹在梁文辭肚子上:“呵爺爺那是你爺爺”
一腳踹完,他飛速后退,果然梁文辭已經撲了過來,他側身繞到他身后,又是一腳,這一腳,他踹的刁鉆,直沖腰子。
那什么,有個醫生媳婦,人體穴位圖背的也大差不差,打起架來更加得心應手了。
沒一會功夫,梁文辭就徹底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被動的承受著他的一圈又一圈。
“梁圓,你個拿錢不辦事的小人,說好幫我照顧爺爺的,你就是這么照顧的?”哪怕挨揍,梁文辭也不服。
溫沐白一拳砸在他嘴上,讓他閉了嘴,這會的他,動作兇狠,表情卻風輕云淡:“我沒照顧嗎?”
要不是他,那老頭子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還是說,你認為就那二十塊錢,能讓我像伺候祖宗一樣伺候他?”打的手疼,溫沐白干脆停了手,嫌棄的嘖了一聲。
“那也是你爺爺!”梁文辭含糊不清,但溫沐白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我姓溫,懂嗎?”溫沐白拍了拍他的臉蛋:“要是你真那么孝順,把那老頭子接走啊。”
何必在這受他脅迫呢?
看梁文辭張嘴想說什么,他又是一拳過去:“閉嘴,我不想聽。”
無非就是一些成分啊,努力過但沒辦法啊之類的話,他都聽膩了。
而且這跟他有什么關系。
他施施然站起來:“閉上你的嘴,想想老頭子,要是被我知道你亂說...”他笑了一下:“..或許你可以試試。”
在這鄉下,想讓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死去不要太簡單了,何況還是一個下放的人呢?
梁文辭憤恨的看著他。
溫沐白不以為意,轉身走了。
走了一會,他的神色才冰冷起來,蘇文辭怎么回來?是老頭子寫的那封信?
不行!
他得想個辦法,把蘇文辭弄走,要是被媳婦兒知道了,他就完了。
想到媳婦兒知道后的表情,他就一陣心悸。
絕對不可以!
腦海里轉著各種各樣的辦法,他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醫務室,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醫務室門前了。
醫務室里的唐半夏也看到了他,肅了神色:“你臉怎么了?被誰打的?”
聽到自家媳婦兒這么問,他才感覺到自己顴骨這有點刺痛,不自覺的摸過去,受傷了?
他笑了笑:“沒事,碰了一下。”該死的梁文辭,敢傷他的臉,給他等著的。
而唐半夏卻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這么平靜?
不像溫沐白的風格呀?
這小子以前擦破點皮都要哼唧好半天的。
溫沐白眼神暗示的掃了一圈周圍的人。
唐半夏,懂了。
原來是要臉了。(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