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如意

第504章 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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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護衛見三掌柜被打,又開始掙扎。

三掌柜剛剛站穩,趙仲良揚起手,一巴掌摑在他的臉上,這次三掌柜一聲也沒吭。

趙仲良再次打過去。

七八個巴掌過去,三掌柜的臉已經紅腫,嘴角也溢出了鮮血,三掌柜的目光變得更加陰沉,依舊不肯說話。

趙仲良停下手,向謝玉琰道:“之前我沒見過他,就瞧見了他一只手,聽過他聲音。”

謝玉琰點點頭:“就是他了。”

旁邊的蔣奇捅了捅周廣源:“他剛剛不是沒說話嗎?”

周廣源嘆口氣:“打成那樣都不說話,可見是怕趙仲良聽到他的聲音,認出他的身份。”

蔣奇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頭,這些聰明人天天想那么多,就不覺得累?幸好他不是那種人。

謝玉琰詢問趙仲良:“徐都知在哪里?”

趙仲良道:“離這不遠,方才我吹哨就是給徐大人送消息。”

等到徐恩過來,就能將三掌柜這些人交給他帶走。

眾人又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徐恩匆匆而至。

看到被綁縛的人,徐恩面露喜色:“抓到了?”

謝玉琰頷首。

徐恩笑道:“這廝狡猾得很,多虧了大娘子,不然還真的讓他跑了。”

謝玉琰看向身邊的商賈:“都是大家協力相助。”

徐恩向眾人頷首。

謝玉琰接著道:“我們沿著河岸往下搜尋,若是有人鳧水逃離,就一并綁了送去衙署。”

“那就有勞諸位了。”徐恩說完也不耽擱,帶了三掌柜等人登船離開,他還要去看看夏子喬那些人有沒有被拿下。

等到徐恩等人離開,謝玉琰讓周廣源和蔣奇帶著眾人沿河岸搜尋,她則上了路旁的馬車。

凈圓師太正在車中等候。

謝玉琰道:“師太為何不露面?”

凈圓師太捻動著手中的佛珠:“貧尼一向不喜見外人。”

說著,她想了想又道:“方才抓住的人是什么來頭?”

馬車緩緩前行,謝玉琰道:“那些人應該極為擅長行船,否則不會選擇走水路離開。這也是為何我讓人尋棚屋埋伏,一個水性好的人,關鍵時刻必然鳧水逃走。”

“手中有船只,養了一群殺人不眨眼的護衛,敢能私通官員做買賣。”

“師太想到了些什么?”

“只靠著水路謀生的尋常商賈,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凈圓師太想了片刻,“他們的買賣必定獲利極多。”

“你與我說過趙家的案子,涉及私運青白鹽,既然能向西北私運貨物,也可以打通其余關卡往北方、西南去……”

謝玉琰點頭:“私運貨物獲利極多,而且除了通過陸路運送之外,還有一個法子更為常見。”

凈圓師太眼前一亮:“你說的是海運。”

“所以,他們明面的身份可能是海商?”

謝玉琰道:“本朝海商并不少見,但能將手伸這么長……可見勢力不小。”

海商安分守己,朝廷自然不會刻意去盤查,他們左右朝局就不一樣了。凈圓師太覺得這樁事要讓太后娘娘知曉。

“我們能推測到的只有這么多,”謝玉琰道,“不過,既然將人抓了,就不怕弄不清楚。”

哪怕是惹來那些人報復,只要他們有所動作,就能順著線索查下去。

所以三掌柜是一定要抓的,如此一來,無論是維護他們的威勢,還是設法扳回局面,那些人都得坐在棋桌旁繼續落子。

凈圓師太再次看向謝玉琰。

謝玉琰抬起頭來迎上那目光:“師太可是又想到些什么?”

凈圓師太點點頭:“大娘子有沒有想過……”

謝玉琰靜靜地聽著。

凈圓師太吐出幾個字:“做太后?”

馬車壓到了一條石頭,車廂登時劇烈一震,車簾也跟著抖開了個縫隙。

謝玉琰就似沒有聽到凈圓師太的話,伸手將簾子掀開:“天亮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黑夜已經漸漸褪去,天地間被籠罩上了一抹灰色。

凈圓師太的話還沒說完,做太后之前,自然要先做皇后。如果趕一趕時間,也不是不可以,官家的身子還能支撐些年。

官家駕崩之后,就可直接入主慈寧宮。

凈圓師太又看了看謝玉琰,顯然謝大娘子不想提及這一樁。

可惜了,若是謝大娘子肯答應,她就又有了新的執念。

船艙內,夏子喬緊緊地捂著肚子,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淌出來,他驚恐地看著船上的護衛。

官船將他們圍住之后,船上的護衛就拿起匕首刺向他。

多虧那護衛受了重傷,他才能掙脫開來,差一點就沒了命。

看到官兵登船的那一刻,夏子喬一顆心才落回了肚子,他得救了。不過很快眼淚就跟著落下。

他現在死不了,但很快就要被丟入大牢之中,不知是會被刺配還是流放或是……砍頭。

兩個兵卒上前將夏子喬扯起來,就要用繩索捆綁他的手臂,夏子喬立即叫喊:“我受傷了,你們這樣綁著我……到不了衙署我就會沒命。”

兵卒聽得這話,忙查看夏子喬的傷口。

將衣衫撕開一些,肚子的傷就展露在眼前。

不過半根小拇指長的切口,只割開了皮肉,并未傷到內腑,血滴滴答答地向外淌著,很快就要干涸掉了。

兩個兵卒忍不住笑出聲,這是他們今晚遇到最好笑的事。

“死不了,”兵卒踹了一腳夏子喬,“沒用的東西。”

夏子喬即將被押走時,他想起了些別的:“我的表兄弟葛英鳧水逃走了。”

兵卒聽到“逃走”兩個字嚇了一跳,不過……

兵卒道:“鳧水的話,他跑不了,你們很快就會在大牢里見到。”

聽到兵卒的話,夏子喬松了口氣,葛英丟下他逃命,這個仇他必須要報。

船上的人已被抓捕的差不多,還有一些人趁亂鳧水逃走。

官兵并不著急,依舊在收拾殘局,好似不準備再追趕那些人。

鳧水的人拼命地劃動著四肢,只想要快些離開這里。

葛英就是其中之一,他水性不好,只得靠著一塊木板在水面上漂浮,歇息片刻,他又開始用腿拍打水面,雖然疲憊不堪,他依舊在堅持,他離身后的船只已經很遠,很快就能死里逃生。

天漸漸亮了,終于能將周圍一切看清楚。

葛英努力抬頭向前看去,好似河岸就在不遠處,葛英心中一喜,手腳并用地繼續劃水,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異樣。

那不是河岸,而是漸漸靠近的船只。

許多許多船只。

是一支船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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