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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倪穗歲跟著周亦行一起離開。
她今晚就要去見黎萬強了,倪穗歲心里忐忑,有非常多的猜測。
比如她去見黎萬強的時候,還會不會有其他人也在,房間里會不會有攝像頭,以及……黎萬強現在到底在想什么,還是不是跟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事情有多又雜,倪穗歲靠著后座椅背不說話,腦子里亂得不行。
昨晚周亦行跟她說完話,倪穗歲折騰了半宿沒睡著。
她現在的能耐確實太淺,動不了周家人一分一毫,別說翻案了,能明目張膽地對著干,她都做不到。
這條路到底要怎么走才能更順一點,她心里也沒底。
后來到了公司,白蕓說今天中午想找她一起吃飯。
之前倪穗歲哄著周亦行,給她要了個實習崗位,她拍完戲就要來。
現在也算是提前熟悉環境了。
“我請你吃個飯。”白蕓很高興,“歲歲姐,你真是我的貴人。”
“你還是別高興太早。”楊婉儀投資的戲……希望她能“不計前嫌”,別因為自己跟白蕓過不去。
白蕓來得挺快。
還把自己要演的角色資料給帶過來了,一共其實沒機場戲,算是女三也不是女四,不過有露臉的機會就挺好。
白蕓托著下巴,盯著面前的水煮肉片遲遲沒動筷子,“我怕胖了上鏡不好看。”
“那行,那我吃。”倪穗歲把盤子挪過來自己享用。
“歲歲姐,你最近還好吧?”白蕓似乎話里有話,倪穗歲沒參透。
“就是,我看楊婉儀微博動態,又提起你男人了。”白蕓說著把手機拿給倪穗歲,楊婉儀的內容發的巧妙,句句不提周亦行,可“老朋友”三個字,和印著盛行集團logo的相框,以及照片里和她并肩站著的周亦行,誰能不想入非非?
更有意思的,她還敲打倪穗歲,陰陽怪氣。一句“他很好,不止我一個人知道”,酸得倪穗歲都要聞到味兒了。
“網友都要嗑瘋了,你怎么一句話都不說?”白蕓好奇。
“我不想出名。”倪穗歲搖頭,“白蕓,很多話我不好跟你說,到時候去了劇組,你自己多留心,畢竟……”
“我知道,楊婉儀是投資人,你怕她針對我。但我一共就拍一周,沒幾場,不用擔心。”白蕓笑得單純,這孩子混模特這么浮華的圈幾年了,竟然還能保持一顆干凈的心,實在難得。
當時連倪穗歲自己都覺得要陷進去,要被紙醉金迷洗腦,唯有白蕓保持著最初的熱愛和熱情。這孩子,以后做什么都不會太差的。
“哦對,那個制片人說,你什么時候有空了,一起吃個飯呢。”白蕓放下筷子,翻出微信聊天記錄給倪穗歲看,人家很明顯不是想約倪穗歲,而是想通過倪穗歲約周亦行。
她不過是餌罷了。
“到時候再說,你先拍戲。”倪穗歲沒什么胃口,水煮肉片吃得亂七八糟,白云喋喋不休。
“楊婉儀雖然是我曾經的偶像,但現在她這個行為我是真的看不上。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嗎?非要盯著別人手里的。”
“你不懂。”倪穗歲笑了下,很淺。
她想說的是,你不懂周亦行的好。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你想要什么從來不用自己動手費心。你有問題了不用張嘴就有人給你解決。時間長了,你體驗到的全都是豪門爽文情節。那些限量版的包,衣服,珠寶,別人費盡心思去搶,他只用打個電話。
況且他皮囊好,身材好,甚至那方面都不是一般的強。
滿足女人的心,也填滿女人的身子,久而久之女人就離不開他了。
吃過細糠,誰還能咽下去粗糧
“其實我覺得,你一直這么低調也不好。畢竟網友的輿論也挺重要的,尤其在這個時代。”
“嗯。”倪穗歲面上答應,心里不以為然。
公開了或許解氣,但以后呢?東窗事發撕破臉皮之后,網上對她的評價,恐怕不止“心機”二字。
和白蕓分別,倪穗歲去翻了翻楊婉儀女士的微博賬號。
她畫風變了不少。
從前到是藝術展,藝術品。最近都是男人。
雖然不只有周亦行一個男人,但明顯提起他的次數最多,文案也最曖昧。
網友都在她評論區瘋狂周亦行,男人如如不動,不知道是看到了,還是沒看到。
倪穗歲舔舔唇,注冊了個小號,關注了他們兩個人。
晚上下班之前,周亦行喊她去辦公室。
他親自來叫人,可見鄭重。
門關嚴,周亦行背對著倪穗歲解開西裝褲,脫了衣服隨手扔到沙發上。
“大哥那邊安排完了,一會兒我們直接過去。”
倪穗歲舔唇,“大哥的人會……監視我嗎?”
“難說。”周亦行點了煙,表情陰晴不定,“大哥辦事謹慎,你盡量引導黎萬強,別讓人從話里聽出破綻。”
“……三哥,我有件事不明白,”倪穗歲上前一步,“當時在金尊國際,大哥問我認不認識黎萬強的時候,你為什么幫我?”
這話她想問好幾天了。
甚至昨天,在周嶺家里她都在糾結。
周亦行可完全不像是下意識地為她做掩護,他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男人不搭腔,煙抽了一半才開口,“歲歲,我對你如何?”
倪穗歲一怔,總感覺他下一句話會是“你替我去坐牢”之類的無理要求。可平心而論,周亦行確實是寵她的,方方面面沒得挑。
除了他的心思難猜,她跟在他身邊常有伴君如伴虎之感以外,其他堪稱完美。
“三哥……是想利用我做什么事情嗎?”倪穗歲攥緊拳,“我對三哥而言,除了陪睡,如果還能有其他利用價值,那是我的榮幸。”
“真心話?”男人突然笑了,很輕,唇角上揚,眼尾紋路輕顯,恰到好處的迷人。
“……自我安慰。”
“這個安慰效果不怎么樣。”周亦行輕哼,“陪睡也稱不上是利用價值,我不是在使用你,倪穗歲。”
女人一噎,突然發現物化自己的,竟然就是自己。
一時間無地自容。
“男歡女愛,我更愿意先談愛,被欲望驅使是低等動物做的事。”他滅煙,仿佛有幾分用力,骨節發白。
沉默幾秒,倪穗歲抬起頭看他,“但我手里有塊地,三哥幫我解圍,并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它,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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