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確實如此。
趙一粟和江云塵這次的療傷只持續了三天。
三天時間,只勉強修好了趙一粟重傷的軀體,對于靈海的破損來說幾乎毫無效果。
半邊靈海還殘留著魔氣腐蝕的痕跡,江云塵用雷靈力幫她驅了很久,進展緩慢。
趙一粟擔心的并不是靈海的傷,而是趕回去的路途。
她看著方向,手臂上的指北印顯示他們一直在往東南方向走,這個方向會繞過風哭鎮,而除了風哭鎮,再想找到一個可以落腳轉圜的城池就很遠了。
雖然吃貨在水里滑行的速度很快,但也快不到兩日就游出北海,把他們送上大陸的程度。
“你確定這個方向靠譜?”趙一粟問:“為什么要繞過風哭鎮走?”
江云塵閉目打坐,神態一點都沒有急色。他說:“魔是沖著你去的,我怕風哭鎮有問題。”
趙一粟一個人在北海飄蕩,大老遠都能把一個快要進化成魔王的超級大魔體給引來,魔針對她這事已經不用多說明了。
趙一粟說:“可北海區域已經有了一個魔體,風哭鎮應該不會再誕生第二個旗鼓相當的魔體了吧?”
魔的修煉與修士不同,修士需要一級一級晉升突破,更無法直接吸取別人的修為化成自己的。
但魔不同,它們本就是聚怨念而生,聚得越多能量越大,兩個魔體在一起會很快聚合成一個更強的魔體,甚至進化成魔王。正因為這個屬性,魔體的附近是不會有另一個魔體的,若是有,二者早就合二為一了。
江云塵:“我擔心的是墮營。”
趙一粟沉思片刻,說:“你懷疑風哭鎮那場雪崩也是墮營人下的手?”
要是沿著這個線索去想,倒也說得通。
蓬萊閣上的圣女墓是個機關陣,當初任景華曾經說過,邀請了昆侖派一位擅長機關的修士與他們同行登島,那位修士應當與百濟和尚差不多時間到。后來百濟在路上遇到了墮營的黑衣人,是被迷路的顧千凝意外遇上救下的,由此推斷,昆侖派那位修士很可能也是被墮營的人埋伏,還沒到風哭鎮就隕落了。
巢珊要把他們引入圣女墓,最怕的就是擅長機關術的人在剛進門的時候就看出問題,她與墮營的人聯手,提前把昆侖派那位弟子解決掉也是合理。
趙一粟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是百濟是水靈根。巢珊要用的那個魔界法器名叫喚歸,說是需要金木水火土五行修士的靈力,要是按照原計劃把百濟在風哭鎮之前就殺了,隊伍中豈不是少了一個水靈根的修士?”
江云塵答:“還有顧千凝呢,她是冰靈根,冰水相通,甚至冰靈根比水靈根更好、更純粹。”
趙一粟:“怪不得,顧千凝的同行不在計劃中。想來是巢珊發現隊伍中有顧千凝,想要更好的,才想把百濟提前殺掉,可惜沒能成功。”
她嘆了一聲,說:“出發之前,掌門還說讓我們秘密查探隊伍里有沒有奸細,誰曾想奸細不在隊伍里,竟是蓬萊閣這位受害者,燈下黑吶……”
江云塵:“巢珊終歸只是三品,蓬萊閣與魔界的合作降春可能也有參與。只是降春死得太快,沒來得及問清楚。風哭鎮雖然不是蓬萊的附屬地,但實際上與蓬萊閣的聯系比與北大陸的聯系要更緊密,墮營的人能在風哭鎮弄出雪崩而不讓大家看出端倪,想必藏在風哭鎮中的勢力早就根深蒂固,以后還是離那地方遠點好。”
“糟了!”
趙一粟低呼一聲,把江云塵驚得微微抬了抬眼皮。
趙一粟:“那顧姐姐他們怎么辦?他們趕回北大陸,還要路過風哭鎮的。”
江云塵重新閉上眼睛:“有天蔚真人派船送他們,不會有事。那幾個人一個比一個能打,就不勞你操心了。”
趙一粟挑起眉毛:“什么意思?難道我還不如他們?”
江云塵:“論靈力,你比他們渾厚充沛,有時候使出來的力量遠遠超過了七寸靈海的承載力。”
他不動聲色地說著這些話,并沒有質問趙一粟的意思。
可他不問,不代表是傻子。
趙一粟知道瞞不住他,但江云塵不問,她就繼續裝傻充愣,就算問了她也不會說。
江云塵繼續道:“但是單純論功法,你比顧千凝遠遠不如。我傳給你的九重雷火功你才修到第四層;滿月刀你還沒完全煉化,到現在連個本命法器都沒有;引火盾也是勉勉強強,六品法器而已;踏風搭配詭影神功倒是用得不錯,可天行大比是擂臺賽,你的遠程飛行術優勢有限……”
他把趙一粟的功法盤算了了一遍,總結道:“論打法,想追上風蕭閣出身的任景華和在浮雪真人座下苦練百年的顧千凝,你還差一點。除非你在擂臺上也一直用超出七寸靈海的靈力爆發之術。”
趙一粟暗自沉思。
靈力倉是關鍵時刻保命用的,這是殺手锏,況且擂臺賽無數雙眼睛都盯著呢,不到關鍵時刻不能亂用。這么算下來,自己想在天行大比上拿出成績,還真得細細盤算一番。
江云塵:“不要以為在煙云洲贏了一次喻慶云,你就高枕無憂了。喻慶云雖然是天行擂臺上五品修士連勝紀錄的保持者,可還有很多五品修士從不上天行擂臺,比如顧千凝,又比如任景華。你的打法都是死戰,不是拼盡全力就是賭上性命,固然贏得壯烈,可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其實江云塵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他內心里對于趙一粟的強大從不懷疑,只是想在擂臺賽之前給她潑點涼水,免得她上臺之后總用那種不要命的打法。
更重要的是,墮營的人已經盯上了趙一粟,若是她在擂臺上表現出了遠超五品修士水平的強大靈力,只會引來更多的關注和麻煩。
趙一粟虛心聽了一會兒。等江云塵說完了,她把話題扯回來:“嗯嗯嗯,你說的全都有道理。我現在想問的是,我們繞過了風哭鎮,往海里越走越遠,還怎么在報名截止日期前趕回去呢?”
江云塵這次睜眼了,抬頭看看天,又重新閉上眼睛:“不急。”
趙一粟:“……”我不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