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不易,我和死對頭都嘆氣

第354章 真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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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粟的改變別人暫時看不出來,但是顧千凝和平俊華都看出來了。

江云塵也看出來了。

他已經收起了掌中的法印,反而亮起了命格盤。

命格盤上趙一粟的火色開始變得搖擺不定,這表明她正在經受巨大的煎熬。是什么在干擾她?

阮香琳是奪舍后上的擂臺,她沒有魔氣外泄,因此江云塵感知不到阮香琳身上的魔氣,只能推斷是阮香琳用了某種方法,讓趙一粟開始落入下乘。

這方法是隱秘的,是陰損的,是見不得人的。

連江云塵都看不穿,那其他人就更不明白了。

平俊華:“怎么回事?趙一粟這刀明明能砍中,竟然憑空斷了,反被阮香琳看準空檔刺了一槍。”

顧千凝:“聽說她靈海在北海中受了傷,難道還沒好?”

趙一粟左小腿被烏金槍頭刺了個對穿,血窟窿正涓涓往外溢著血。她感覺靈力的使用變得干澀,是滅魂丹正在靈海中橫沖直撞,攪得靈力天翻地覆,難以馴服。

從表面看,恰似靈海中的傷還沒痊愈,引發了靈力的混亂。

她的疏漏當然瞞不過阮香琳的眼睛。阮香琳起初以為趙一粟受傷沒好,上臺后發現趙一粟靈力精純,還以為自己誤判,匆忙準備結印又被打斷,現在重新發現趙一粟的靈海傷沒好,簡直大喜過望。

柳暗花明又一村,真是天不負我!

想到這里,阮香琳把槍丟出去,趁著趙一粟接招的空檔右手施展靈力,劃破了一片衣裙,迅速在左手上纏了個死結。

她并不是要包扎傷口,因為在布帶纏成的死結另一頭,有一個用短匕首臨時彎起的鉤子。

當趙一粟把烏金槍擋回來時,阮香琳斷掉的左手已經穿戴好了鉤子,重新變成兩手持槍,打法變得更快、也更囂張,幾乎每一槍都對準了趙一粟的靈海,要把她的腹部捅個稀爛!

感受到魔修狂怒的戰意,體內的滅魂丹再次沖撞了一下趙一粟的靈海。

趙一粟因此腳步踉蹌了一下,險而又險地丟出引火盾才擋住了阮香琳趁機刺過來的一槍,重新拿穩滿月刀,踩著踏風繞到了阮香琳的身后。

本來這一刀扎出去,起碼能把阮香琳的背骨砍裂,但當她舉起刀時,靈海中傳來的刺痛感逼得她頭暈目眩,兩眼發黑。

阮香琳沒錯過機會,長槍回刺,直接刺向了她的靈海!

“嘭!”

趙一粟被長槍頂著重重砸到了擂臺的結界上!

臺下觀眾爆發出一陣詫異的驚呼,春夏和代桃已經不忍心看了,縮著肩膀微微瞇起眼睛,像自己中槍了一般的疼。

若是一般的擂臺賽,這么重的招數,修士必然會穿越結界從擂臺上跌落,如此便算是留在擂臺上的那個人贏了。

可是他們不知道,阮香琳已經在擂臺上原本的結界內又加了一層,就是要把趙一粟釘死在擂臺上!

趙一粟沒有落下擂臺,被他們當成了一種誓死反抗,畢竟引火盾還擋在身前,即便被烏金槍刺穿了,還在為自己的主人苦苦支撐著。

雙方在擂臺上形成了僵持,阮香琳還在不斷加深捅刺的動作,引火盾則爆發出劇烈的火光。

阮香琳不明白,這一槍本該貫穿趙一粟的靈海,可是為什么?明明扎進了趙一粟的腹部,卻對她的靈海毫無影響。靈海本是修士最脆弱的部位,怎么就是捅不穿呢?!

趙一粟感覺到腹部傳來的刺痛,是魚婦之鱗形成的保護膜在為她堅守最后一道防線。

若不是有賽前江云塵給他的那片魚婦之鱗,僅靠原本的半片,靈海早就被捅穿了。

現在雖然沒有穿破,但劇痛感絲毫不少地傳遞到身上,墜得她太陽穴一鼓一鼓地疼。滅魂丹感應到了空隙,正朝她靈海中薄弱的地方向外沖撞——

“噗。”

趙一粟噴了一口血,感覺自己動彈不得,靈力不聽使喚,連基本的防御招數都使不出來。

阮香琳發覺自己扎不穿她的靈海,又怕松開長槍會讓趙一粟死灰復燃,于是以左手的鉤子持槍,右手重新開始結印。

遠遠的,江云塵也跟著重新結印,雷光在他指尖纏繞,起落之間無比凝重。

趙一粟被高高扎在結界之上,目光飄忽,居高臨下,于是輕而易舉地看見了遠處站在屋頂上的那個人。

江云塵一襲白衣,如降世之仙,正認真地結著一個法印,隨著金印漸漸成形,她似乎能聽見印上的威威龍鳴之音。

不,不可以。

如果讓江云塵插手救人,那天行大比的公平性就完了!他也會跟著失去比賽資格,五品冠軍的名額定會旁落別家。那數不盡的靈石獎勵……豈不都徹底跟自己無緣了?

趙一粟都快疼死了,想著的還是靈石,真令她自己都哭笑不得。

都說人活著要有信念,信念是在絕望之時留存的最后一絲火種,能在一片死寂的內心燃起星火,這星火能指引方向,能重燃生命,并終將化作燎原之勢乘風而起。

趙一粟沒想到自己這時候萌生出的信念居然是靈石。但總之,這抹信念在劇痛之下喚醒了她的理智,讓她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視線重新聚焦。

她看清了江云塵的表情。

那是誰也阻攔不住,非要插手救人的表情。

真是個傻子。

趙一粟苦笑一聲,血從口中吐出,又沿著下巴滴落,在本就腥紅的擂臺上增加了更加絕望的紅。

她掩藏在背后的手開始動了,像在隔空回應江云塵的動作,一筆一劃地開始舞動起來。江云塵每畫一筆,她就跟著畫一筆。

于是江云塵的動作停了一下。

他發覺趙一粟正在學他結印的手勢。

他結印的開始比趙一粟早片刻,雖然那開頭幾筆都是起手式,但跟低階法印有著根本上的不同。趙一粟只在蓬萊閣上見他畫過一次,竟然完美復刻下來。

現在她已經飛快畫完了起手式,跟著江云塵來到了法印中間的位置。

因為江云塵停頓了一下,趙一粟的動作便也停了下來。

兩人隔空對望著,誰也沒說話,但又有無數的話在目光中裹脅。

然后,江云塵繼續動了。他結印的動作放慢,恍然間回到了幼年跟師父學法印的時候,一招一式都揮得格外清楚、認真,認真到有些笨拙。

趙一粟跟著他的動作繼續揮舞,每畫一筆,法印上的金芒就更亮一點。

接著,江云塵的動作越來越快,趙一粟停下了呼吸,跟著他一起加快了動作,金印上層層疊疊了無數道法術,逐漸爆發出奪目的光。

這時候光芒在身后已經遮掩不住了,終于有人意識到趙一粟也在結印。

可趙一粟結印時并沒有看著自己的手,也沒看阮香琳,她的目光遠遠落在天邊,落在了不知何時站在那里的江云塵身上。: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