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仙樓的客棧內。
焚暉真人抬起手,接住了落在掌心的靈犀鳥。
感知了一下法器帶回來的氣息,焚暉真人搖頭道:“連靈犀鳥都感應不到二人的神識,兩個人要么是離煙云洲極遠,要么就是被困在某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百里勤說到:“他二人不可能放著天行大比不參加,跑出很遠的地方,應當是后者。”
百里勤也參加了五品賽,同時也是伏羲山的副領隊,他分析到:“黑衣人幾次三番在城外作亂,現在這兩人又都失蹤了,或許跟墮營有關系。”
焚暉真人:“若是他二人真被魔氣困住了,也需找到地方才能救人。”
春夏:“可是靈犀鳥的神識都找不到,還有什么辦法?”
也就是這時候,牽星推開門跑進來,也不顧什么禮儀章法了,跑得頭發凌亂,面露不安:“有危險!”
春夏:“你慢慢說,是不是你感知到趙師姐的命格有問題?”
之前一直找不到人,牽星就曾勸大家不要著急,因為他能感知到趙一粟的命格很穩定,或許只是出門辦事了。
但此時的牽星顯然沒了當初的從容,艱難喘了口氣說:“趙師姐的命格開始消退了,這是死態!”
焚暉真人當機立斷:“眼下也不是低調的時候了,發動伏羲山所有在煙云洲附近的弟子,城門口集合,一寸寸搜山!”
眠仙樓內一縷又一縷的靈光閃現又消失,那是修士們出發的樣子。
路人紛紛駐足,低聲議論起來:
——“伏羲山這是要干嘛?怎么修士全都出動了,也不顧煙云洲上空不許飛行的禁令,走得這樣匆忙。”
——“既然天行盟沒出動,想來應該是伏羲山內部的事。”
——“是江云塵和趙一粟失蹤了,伏羲山全體出動正在尋人!”
——“你怎么知道?”
——“他們自己說的,既然要找人,肯定是越多人參與越好。據說要以煙云洲為中心,向四面鋪開,肉眼尋人。”
——“靠肉眼搜尋這么大的范圍,那得要多久?明天趙一粟有第三戰開賽,看來是要錯過了。”
——“走,咱們也加入去幫忙!”
——“別的不說,趙一粟在擂臺上打死六品魔修,就這份功績,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落難而不管。”
——“說得對,你先去,我回去客棧把那些兄弟全都叫上,咱們在城門口匯合。”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煙云洲。
顧千凝今天剛打完車輪戰的第七場,明日還要進行第八場,本來靈力就虛空,需要修養,此時覺察街上異動,就開窗聽了一耳朵,得知趙一粟和江云塵極有可能生死一線,徑直站起身。
歲寒宮派了個低修照料她,見顧千凝要出門,這女修忙上前阻攔:“師叔,這是伏羲山內部的事,咱們歲寒宮不方便過問。”
顧千凝腳步不停:“正是因為門派之間抱著自掃門前雪的態度,墮營才會鉆了空隙抓走那么多有天賦的修士,宛卉,這話你不該說。”
宛卉當然攔不住五品巔峰的人,顧千凝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房間內。
宛卉站在原地,只感覺臉頰發燙,那是被顧千凝一句話說得臉疼。想了想,她沒有選擇找人報信阻攔顧千凝,而是拿起法器,追出城外,加入了尋人大軍。
另一個剛打完車輪戰的是東方禹。
當他背著蒼生劍出城的時候,剛好跟因為閉關修煉晚了一步的端陽打了個照面。
兩個在擂臺上斗得你死我活的人,擂臺下見面卻立刻湊成了一組,默契而不需多言。
東方禹只問:“哪邊?”
端陽不客氣地指了個方向:“這邊。”
兩個劍修化作兩道光,消失在天際。
時間倒回一個時辰之前。
煙云洲城外的地洞內。
趙一粟一邊學畫符,一邊不忘利用系統的每日簽到功能數著日子。
明日就是第三戰了,而她還是沒能把天璣式畫出個讓先生滿意的模樣。
現在她以靈力為筆,正一邊畫一邊說:“先生,要不然下次再學?明日我可要參加大比了。”
左丘仍舊在旁邊打坐,擺出一副畫不好不許走的面孔:“急什么?第三戰參加不了,可以自動進入車輪戰,以你的戰斗力,打車輪戰也行。當務之急是要畫成天璣式。”
趙一粟:“……”可是車輪戰要消耗好多好多的靈力,消耗靈力就等于是在燒錢啊!你到底懂不懂一個窮比的感受,你不懂!
她只能無限怨念地繼續畫,忽然間,落筆手輕輕抖了一下。
左丘雖然盲了,但神識還在,立刻覺察到她的狀態不對:“畫得好好的,手為何發抖?這次前面本來畫得不錯,可惜了。”
趙一粟微微抿著嘴,不說話。
剛才她感覺到命格盤抽痛了一下,這是江云塵在給她傳遞信息。
自己已經失蹤了好多天,若不是緊急情況,江云塵不可能用命格盤傳遞消息過來。
她用神識掃了一下體內的命格盤,發現江云塵那邊的雷靈力有了消退的跡象——定是他遇到了危險!
不行,自己必須趕快出去!
她飛快看了一眼旁邊的七品大修,重新抬起手,靈力從指尖流出,一路無比流暢地畫著。漂亮的符眼漸漸成型,很快就來到了她總是卡頓、畫不好的收尾處。
這一回她也不知怎得,她下筆如有神助,完美地走出了一條弧線,靈力從頭到尾無比勻稱,一絲不多一絲不少。
左丘雖然在旁邊靜坐不動,實際上神識全放在趙一粟的身上,見那個符眼越畫越漂亮,而且比他練了十多年的功底都要扎實,已經有點忍不住想要站起來歡呼了。
等等,再等等,就差最后一筆了……
左丘在廣袖底下微微捏著拳頭,看見趙一粟沉著地收了最后一筆。
漂亮!!
太漂亮了!太完美了!這才是完美的符眼!!
左丘雖然沒說話,但人已經站了起來,搶過趙一粟畫完的符眼細細婆娑著,嘴角瘋狂上揚完全無法抑制。
趙一粟迫不及待:“我要出去!”
左丘一抬手,地洞結界開啟,趙一粟眨眼就跑沒影兒了。
他只顧著看符眼開心,沒注意到的是,趙一粟臨走前飛快用靈力割下了他半片衣襟,揣在身上了。(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