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睚眥必報→查看,請,在中即可享受實時查看。
在兩個人安靜療傷的時候,外面守著的修士由于巋磐護陣的影響,什么也聽不見。
代桃望著外面的天色,說:“春夏,明日你還要參加三品的天行大比,你先回去休息吧。”
春夏不愿意走:“師兄生死未卜,師姐意志消沉,我哪有心思參賽。你別看師姐性格大大咧咧,她那是有苦在心從不出口,說不定正在屋里拉著江師兄的手哭得傷心……你看牽星,不也是明明掛念得很,其實難過至極反而哭不出來。”
縮在一旁眨著清澈大眼睛的牽星:“???”
牽星:“……”我沒有啊,我不難過,星象中的死劫已經破了來著。
以前他看星象只盤算趙一粟的,這回連同江云塵的一起看了,驚覺兩人命格奇特,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但不論如何,其中的死劫確實消解了,這表明兩個人都安然無虞。
看著旁邊,代桃和春夏正抱頭垂淚,牽星動了動嘴:“……”
算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夜色沉靜。
眠仙樓的客房內,兩道法術光芒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客棧內,連承德真人都未察覺。
煙云洲外,夜空之內。
趙一粟跟江云塵一前一后坐在蒼稷的背上,穿行在云海之間,朝西海飛去。
她手里握著一枚蓮花瓣形狀的玉佩,反復看著:“這不會就是春夏說的那種極品隱匿法器,蓮心吧?”
江云塵:“嗯。”
趙一粟:“你的儲物袋我見過,當時怎么沒看見這種好東西呢?你從哪弄來的?”
江云塵不答,只說:“你把斷玨給了牽星,就沒想過自己身懷渾天瞳會被魔修一路追殺?”
“呵,那我之前帶著斷玨也沒擋掉來追殺的魔修呀……渾天瞳的氣息那么強,斷玨壓根不頂用。”
“所以你現在需要蓮心,更高階,更安全。”江云塵指著前方的海域:“快到了,再近蒼稷的氣息會驚擾到他們。”
趙一粟于是噤聲,改為踏風飛行,默默跟在江云塵身后。
又往前飛了片刻,視線中仍舊是一片漫無邊際的海域,哪里有什么孤島的蹤影?
可看江云塵一臉篤定的樣子,趙一粟只能加倍打起精神來。
云海中的風吹在臉上,熟悉的海的咸腥味兒撲面而來,趙一粟想起了在北海飄蕩的日子,于是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今夜天空陰沉,并沒有那日北海上浩邈漂亮的星空。
月黑風高殺人夜,這是個好兆頭。
趙一粟收回心思,見前方江云塵飛行的速度放慢,自己也跟著停了下來。
江云塵指指下方,那意思到了。
雖然腳下仍舊是海面,但趙一粟并不打算質疑江云塵的正確性。
他自有道理,而她無償信任。
暗夜中,趙一粟朝他點點頭,按照事先部署,她將巋磐法器拿出來,結成了一個僅容她一個人藏身的小小結界,在這個結界的保護下,趙一粟悄然下潛,沉入了海底。
與她相隔百里的另一邊,江云塵也坐在吃貨的口中開始了下潛。
不同于上次在北海的遭遇,這次下潛趙一粟有結界和蓮心的保護,可以隱匿氣息,又節省了靈力的消耗,幾乎沒有任何難受的感覺。
很快,在漆黑的海底世界中,趙一粟看見了一點光亮。
隨著視野的靠近,那星星點點的光亮就連成了線和面,逐漸勾勒出一個完整的海島形態,島上隱約可見山峰和洞府,島的下方與海底的山脈渾然一體,島外一圈被結界保護著,結界的規模類似于某個小門派的護山大陣,能在海底也保持不滅,可見此結界的堅固。
趙一粟不敢用神識細看,怕驚擾到里面的魔修,連忙屏氣凝神繼續下潛。
大約魔修也想不到自己的大本營外面居然敢有修士只身赴險,島外除了護陣,并沒有魔修巡邏。
趙一粟暗道,墮營還真會選地方,竟在海底扎根,怪不得能瞞天過海,在天行盟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
海底扎營,結界所消耗的靈力非常驚人,海島上定有大量的靈石,墮營到處搜刮搶奪,還真是花錢不心疼。
下潛的動作又持續了一會兒,直到徹底看不見島上的光亮,她從命格盤上感應到了江云塵傳來的信號,于是縮在了島下山脈的一個縫隙中,朝命格盤點了兩下,示意自己已經萬事俱備。
安靜等了片刻,命格盤上的雷芒開始流動了。
趙一粟連忙馭出火靈力,跟著雷芒流動的軌跡,開始沿著島嶼的底部環繞布陣。
這是鎖靈陣。
上一個夜晚還是江云塵被困其中,趙一粟拼死救人;下一個夜晚,整個西海墮營的大本營就要被鎖靈陣圈禁了。
突出一個睚眥必報,以眼還眼。
若是有陣師在此觀看,見到兩人這般布陣的方法,定會被震碎三觀,就像左丘被趙一粟畫符的手藝顛覆認知一樣。
陣法是與符術、機關、占卜并稱修仙四大難的玄妙之術,其中陣法還排四難之首,是出了名的付出多回報少,超低性價比的修煉路徑。
這是因為陣法需要陣法師耗費大量的時間磨煉自己的理論基礎,再耗費大把的時間演練陣法實戰,僅僅這前兩步達到小成,粗算也得三五百年,這就已經勸退了大把的修士。
何況布陣的過程通常緩慢,在實戰中,陣法師多用在團隊攻堅戰,有人在前沖殺,有人在后布陣,如此兩相配合才能彰顯陣法的功效。
而如今修仙界早就度過了跌宕起伏、群雄逐鹿的大時代,和平年間多強調個人戰斗力,陣法師的地位逐漸下滑,人才稀缺,早就成了冷門,也就是大門大派還培養一些陣法師,可這些養在門派中的陣法師與歷史上那些實戰中留名百世的大陣法師,壓根也是不能比的。
再說回布陣。布陣要求陣法師對大陣的全局了然于心,若是多人合作的大陣,則要求主陣法師對每個參與布陣的人都萬分熟悉,至少磨合過千百次,越復雜的陣,越要耗費更多精力。
即便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劍陣,參與其中的人也需要多次磨煉,才能配合默契,發揮劍陣最大的威力。
可現在,江云塵正在復刻一個只見過幾次的鎖靈陣,而趙一粟則在從未與他演練過的前提下,單純聽從他在命格盤上傳遞回來的路徑,照葫蘆畫瓢就開始布陣了。
兒戲!簡直兒戲!
這陣要是能成,大陣法師的棺材板都快壓不住了!
當然了,趙一粟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氣死前輩的事,她只是驚訝于江云塵逆天的記憶力。
才看過一次,草草背誦,他竟然記住了鎖靈陣陣眼的畫法?!
陣眼如符眼,可決定一個法陣的成敗,也是布陣中的超級難點,那畫法比趙一粟七個符眼疊在一起還復雜,可江云塵就這樣硬生生記住了??
果然,九品就是九品,變態的地方不止一點半點。
跟他一比,趙一粟感覺自己啥也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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