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破心魔方能晉升→查看,請,在中即可享受實時查看。
春夏心神微動。
她與王破虜是同期進的山門,很早就相熟了。
她還記得王破虜剛進山門時,三句話不離自己的阿奶,說得春夏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可是自從藏器塔之后,王破虜反而再也不提自己的奶奶。
春夏自己也上了藏器塔90層以上,知道王破虜定是在藏器塔中破了自己的心魔,他的心魔與阿奶有關。
春夏從來不問,但他沒想到王破虜如今會這么坦然地開口。
王破虜靠在床沿,說:“俺與奶奶相依為命,過得窮,但卻不覺得苦。以前俺就是可惜自己沒有能早點長大,若是阿奶死在俺入伏羲山之后,至少俺還能孝敬她兩年……可是直到藏器塔中,被一面鏡子照出了過往,俺才知道,阿奶的死不是意外火災,是被人所害。”
他說到這里聲音有些顫抖,龐才問立刻后悔自己不該問,恨不得縫上自己的嘴。
可王破虜憋了許久,不吐不快:“那時阿奶身體不好,俺將她拜托給鄰居周嬸子照顧,自己好種地撿柴賺些錢。可是阿奶身上總是受傷,或者生奇怪的病,周嬸子找俺要錢,俺便不厭其煩地給,眼睛都不眨。俺想著這是為阿奶好,卻不知道那些傷病都是周嬸子虐待她形成的,只是為了要錢……”
代桃聽到這里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心臟都揪著疼。
她從小養尊處優,實在不知道世間還有這樣的惡,僅僅是為了騙孩子的幾枚銅板,便能對一個臥床的老人痛下狠手。
王破虜:“阿奶是啞巴,又不識字,心里有苦說不出,后來為了不拖累俺,就放火燒死了自己……”
春夏飛快抹了一把淚,連龐才問都別開腦袋,不忍再聽。
倒是沉默寡言的郭半農開口問他:“那你……如何消解了這份恨,在藏器塔中破了心魔?”
他這話其實是替自己問的。
若論身世凄苦,他與王破虜不分高下。這么多年過去了,郭半農心底的那道傷疤從未愈合過。
王破虜:“消解?為什么要消解?俺不消解。”
他聲音是帶著恨意的理所當然:“俺又不是佛祖,為什么要原諒那個周賤婦?要不是她死的早,俺非得破了修士不下凡間殺戮的規矩,把她抓來,千刀萬剮!便是殺了她后要入修羅地獄,在所不惜!
“后來俺想明白了,周賤婦死了,但世上的惡人還沒死完。魔修吸取人的惡念而成,是惡中的最惡,所以俺就給自己定下了規矩,以后遇魔殺魔,絕不手軟!”
春夏恍然大悟。
她從前只覺得王破虜是個鐵憨憨,遇到魔修就暴躁,當初在玄丹府連八品魔王他都敢直往前沖,卻原來這是王破虜破解心魔的辦法。
每個修士都有心魔,不管消解的辦法有多稀奇古怪,只要適合自己便是最好的。
王破虜這辦法雖然耿直、愚笨,但確實適合他。
王破虜:“不止是誅魔,要是以后能去幽冥界,僥幸找到那個周賤婦的鬼魂,俺也要抽它出來爆錘三萬次解恨!”
這話也就是說說而已。
人死靈魂入幽冥界,層層過關,該投胎的投胎,不愿投胎的也都泡過了忘川水、喝了孟婆湯,彼此很難相認。
再說幽冥界的靈魂何止千千萬,除非找到生死簿,可生死簿憑啥給你一個修士翻看,就為了報仇泄私憤呢?
郭半農因王破虜這番話,忽然有所頓悟。
他因當年自己的弱小,無法保護家人,成為僥幸活下來的唯一,常年自困自苦。
他錯把這種自困自苦當成悲憫自己、憤恨世界的由頭,他渾身長滿了刺,怨恨世上不公平的一切。
可他其實連王破虜都不如。
弱就是弱,恨就是恨,人出身有高低貴賤,本就無法消解。他能做的便是認可它的存在,并不斷強大自己,選擇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一往直前。
只有強大了,才可以為這個世界做出一丁點的改變,才能減少一個同樣悲劇的重演。
過去雖是苦海,但這浪涌終將推著他向前,他要做帆,做船,做舵手,只有這樣才有劃出苦海的那一天!
郭半農感覺體內涌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這力量慢慢游走過他的四肢百骸,叩擊著他體內的經脈關節。
靈力不受控制地向外逸散,終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代桃:“郭半農,你怎么了?”
王破虜看了片刻,呼道:“他破了心魔,要晉升了!”
龐才問二話不說背起郭半農就回房,代桃慌里慌張跟在后面設下結界護法。
王破虜眼中冒出狂喜:“哈哈哈哈,俺的話竟然也能破別人的心魔?!等他晉升成功了俺得讓他交學費……”
“等等。”春夏望著王破虜身上涌動的靈力:“你冷靜點,你是不是也要晉升了?!”
王破虜的笑容僵在臉上,后知后覺地感受到體內靈力的沖擊。
郭半農是三品中期晉升三品后期,同階的弟子護法就能搞定,但王破虜是要三品大圓滿沖擊四品了,春夏可搞不定!
她一個健步竄出去:“師尊——!!”
天行盟內。
唐執可沒那么幸運,他沉浸在幻境中,久久無法蘇醒。
刺槐先他一步撐不住,他的靈力將要枯竭,連勉力支撐自己站立都快做不到了。
平俊華暗自握拳:“刺槐的體質特殊,接受不了別人渡的靈力。若是在他力竭昏倒之前,唐執還沒能走出幻境,那他倆都危險了。”
趙一粟早就對這個情況做了盤算,她摘走了平俊華腰間的令牌:“我有辦法。”
平俊華阻止不及,又不敢離開,只好放任趙一粟拿著他的令牌消失在屋頂后。
時間每一秒都過得極慢。
在刺槐力竭,單膝跪地的前一秒,身后傳來江云塵的聲音:“把陣旗轉給我。”
平俊華啞然——趙一粟你居然拿我的令牌劫獄?!
趙一粟上前二話不說,又輕又快地擊了刺槐一掌。
刺槐向后跌倒的同時,江云塵接手了他原本的站位,手中拋出十枚棋子,每一枚棋子都恰好落在了刺槐的鬼面旗的位置,穩住了搖搖欲碎的法陣。
趙一粟順勢用法術拉了一把差點倒在地上的刺槐,她與江云塵配合默契,連一句多余的廢話都沒有,眨眼間就完成了一個法陣的交接。
看得平俊華啞口無言:臨陣換陣師,原來是這么容易的嗎?
而刺槐在昏迷前最后的意識就是——怎么可能?
自己的陣法怎么會如此輕易被江云塵接手?這可是只有他這種特殊體質才能催動的鎖靈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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