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閱的手,不知何時貼到了不該貼的位置,另一手與陸昭菱的手十指相扣。
他的唇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印到了她的頸窩處,又再往上,從脖子,一路親到了唇角,重回花瓣。
一開始他腦子里想的是:這樣,陸小二能不能醒過來?
后來,他就有些忘乎所以。
本來就是沒有怎么沾過女色的青年,難免失控。
但在體溫發燙的時候,周時閱倏地清醒過來,立即就支起身體,看著陸昭菱。
她衣裳已經被他拉開了一些,肩膀和鎖骨有些淡淡紅痕。
唇色也殷紅中帶著光澤,如同被輕揉慢捻過的海棠花。
他目光再往下看了一眼,就看到自己邪惡的手,明罩暗攏,端的無恥至極!
他輕吸了口涼氣,臉色爆紅。
周時閱飛快抽回手,抽身坐了起來,下意識抬手就打了自己一個巴掌。
“禽獸!”
隨著這一耳光,他還十分鄙棄地罵了自己一句。
他什么時候變成這種無恥之徒了?
外面的思真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
“晉王施主,有蚊子嗎?”
這話問出來,思真又撓了撓光亮的腦袋。
他這是傻了嗎?大雪天哪里來的蚊子?
周時閱聽到了思真的聲音,又差點兒再給自己扇一巴掌。
外間還有那么個小師父在呢,他就忘乎一切了。
“思真,你去隔壁看看殷師弟。”他平復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什么。
殷施主確實也是需要祈福的。
思真倒是沒有多想。
“好,那我過去給殷施主和青木施主祈福了,晉王施主,您也得起來走兩步的。”
思真好心好意提醒了一句。
一直躺在床上可不好。
思真出去了。
周時閱這會兒不敢回頭看陸昭菱。他目光錯開,反手過去把她的衣裳拉好,然后把被子給她蓋到下巴,蓋得嚴嚴實實的。
“一一啊,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是有意的。”
他下了床,整理好衣裳,快步出了外間,沖到院子里,捧起一捧雪就往自己臉上用力搓了搓。
“王爺?”
“王爺您沒事吧?”
周時閱緩緩抬頭,就看到青鋒青林青嘯三人站在前面,六目發直,一臉懵懵的神情。
他們王爺該不會是有什么暗傷在腦,突然發作吧?
這大冷天的,好端端出來拿雪搓臉?
咋滴,臉上有泥啊?
“王爺,要洗臉的話,讓人端熱水過來,是不是我們都不在,沒有下人?”
青林忍不住又有些難受。
王爺帶他們幾個,太少了。剩下那些人要下午才悄悄趕到肅北呢。
周時閱拍去臉上的雪,又拍了拍手,神情冷冷。
內心:真丟人。
“本王要你們何用?讓你們去辦事,慢吞吞一宿不回!”他冷聲斥責。
青嘯:他本在養傷中,昨晚怕青林他們人手不夠,這才出去幫忙的。
青鋒青林:不是王爺您說要把所有物資安置好,當晚要在那里守著以免被偷嗎?
但是他們今天匆匆趕回來,也是覺得出了事。
因為他們昨晚仿佛聽到天雷炸響了。
“王爺,昨晚這里有人來了?小姐又引了天雷嗎?”青嘯問。
青鋒有點兒遺憾,“小姐引天雷的時候極為威風,屬下看她引天雷轟惡人也痛快極了,真可惜,昨晚錯過了。”
“我也覺得很可惜。”青林接了一句。
倒是青嘯,他覺得王爺的神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下意識就往旁邊挪了幾步,離青鋒青林遠一點,也沒敢再說半句話。
青鋒青林是習慣了陸昭菱好像都是立于不敗之地,所以昨晚雖然聽到了天雷響,卻覺得肯定還是她勝了壞人,并不十分擔心。
但是他們說完就發現王爺看著他們的眼神,好像盛滿了冰屑。
“昨天忙了一天,昨晚守了一宿?”周時閱反問了他們一句。
青鋒青林雖然已經意識到不對,但這話他們也只能如實回答。
“是。”
“年輕,熬一宿看起來還是精神得很,去吧,去換上百姓的衣裳,混到災民里去,打聽打聽災民最想要什么。”
周時閱又補了一句。“哦對了,最好跟災民一起過一宿,晚上他們說話才更真心。”
也就是說,今晚也不用睡了。
青鋒青林對視了一眼,嘴里都苦得跟嘗到了黃連一般。
“是,王爺。”
他倆轉身就垮下了臉。
王爺好冷酷,好無情,好無理取鬧。
青嘯沒敢出聲。
等到他倆都不見人影了,才小心地問道,“王爺,小姐怎么樣了?”
“虧你還知道關心一下阿菱。”周時閱冷著臉,他把昨晚的事情簡單說了。
青嘯大驚。
他想進去看陸昭菱,周時閱攔住了他。
“你去接替青音青寶,讓她們過來照顧阿菱。”
“是。”
青音青寶早就已經急壞了,今天早上倒是匆匆過來看了陸昭菱,但她一直不醒,周時閱就讓她們繼續去守著華牡丹三人。
他本來覺得,有他自己守著陸昭菱就行,現在卻覺得,還是不能獨處,畢竟他突然變得那樣禽獸。
有兩個丫鬟在旁邊盯著,他才會正常些。
等到青音青寶過來,周時閱就讓她們也在內間侍候,在她們的目光下,他才敢小心翼翼地坐到床沿,握住陸昭菱的手。
下午,裘將軍派人來報,說是周三公子果然又上門了。
他按周時閱的吩咐,這次還是不見,讓周三公子明日午時再來。
“三公子只應了一聲好,就轉身離開了。”裘家的少年說。
周時閱點了點頭。
他本來以為今天下午陸昭菱會醒,結果沒有。
青木和呂頌倒是醒了,兩人本來還不怎么能走動,但實在是不放心,讓人攙著,過來看了陸昭菱。
二人都紅了眼眶。
“大師兄也一直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呂頌對周時閱說。
“王爺。”
裘家下人突然來報,“城外突然涌來了好多災民,還有很多染了病!”
周時閱神情凝重起來。
“可知是什么病?”
災民還好說,那么多人染病,這后果可就難說了。
“我們家將軍親自去看了,還不知道。”(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