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件事不僅大夫人是主謀,連右相夫人等人都有參與。
這就是大夫人給她設的一個局,等著她往里鉆。
大夫人布下的這雙靴子,只是障眼法罷了,是為了讓大家先入為主的認為她殺了人,等下不管結果如何,大家在看到這只撈起來的靴子之時,都會聯想到她有心謀害張小公子。
演,她讓大夫人繼續演。
等大夫人演到高潮之處,演得正歡之時,她會讓大夫人的笑容停在臉上,會讓她后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這時候,大夫人已經領著大家跑到那個大的荷花池附近。
就在這時,所有人都看見,那荷花池邊上站著三個少年,其中有個身穿水墨色長衫、頭戴烏黑小圓帽的少年,正在用手推一名整個身子懸在水池邊的少年。
他和那少年不知道在干什么,兩人手緊緊的握著,似乎在推搡,又像在互相拉扯。
總之,突然間,那少年的身子竟然撲通一聲落到水中,整個人就摔進了池塘里。
眾人看到這一幕,皆是一臉大驚的沖上去。
柳氏一邊跑,一邊尖叫道:“我兒子掉下去了,是上官驚羽推的,大家都親眼見到了吧,他竟然把我兒子推下池塘。來人,快救我兒子,快去救他!”
柳氏像失心瘋一般大喊大叫,立即有護衛趕緊跑上去,紛紛脫掉外掌,撲通幾聲跳進了水里。
這下,所有人都親眼目睹,驚羽把李家小公子推進了荷花池。
這下子,任流月長著千張嘴,也無法為驚羽辯解。
大夫人見狀,目光陰測測的掃向流月,眼里是隱藏不住的冷笑。
她很快收起冷笑,朝流月一臉寒心的望過去:“流月,驚羽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教的他,怎么把他教成這個樣子,大家都親眼看到他推人下水,你這當姐姐的也太寵他了,把他寵得無法無天,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流月不緊不慢的看向大夫人,冷冷的道:“事情真相還未明了,母親,你就指責是驚羽推人下水,剛才大家都隔得那么遠,根本看不清楚。一切,還是等把小公子救上來再說。”
說完,她已經快步走向一臉緊張的驚羽。
流月見驚羽此時已經是一臉害怕的站在那里,而驚羽的身后,則站著比他高出許多的上官狄。
流月走上前,一把拽住驚羽凍得通紅的小手,又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下:“驚羽,剛才是怎么回事?張小公子怎么摔下去了?”
驚羽顫抖的撲進流月懷里,顫抖得說不出話。
這時,站在一旁的上官狄已經冷冷的走上前,朝走上來的上官云恭敬的道:“父親,你管管二弟吧,張小公子不過和他吵了下嘴,他居然就把張小公子推到荷花池里,剛才我想上前救人,可二弟的力氣太大,一把就將人推了下去,我都來不及救人。我們家書香門第,還是醫學世家,從來沒有出過二弟這樣陰狠的人來。”
上官云一聽,頓時滿眼憤怒,一臉失望的瞪向驚羽,他冷冷的厲喝一聲,“驚羽,你為什么要推張影下水?”
“父親,我沒有……”驚羽顫抖的出聲,一臉委屈的咬著嘴唇。
他話還沒說完,上官狄已經一臉陰鷙的道:“父親,二弟小小年紀就這么陰毒,因為一點小事就要害人,要是長大了還得了?我剛才也幫著尋他們,正尋到這里時,聽到他們在爭吵,便上前訓斥了二弟幾句,結果二弟居然叫我閉嘴,說不關我的事,叫我少管閑事。他還說……”
“還說什么?你趕緊說!”上官云此時一張臉又紅又黑,看著眾人鄙夷的目光,他這張臉根本掛不住,他家里出了這樣的丑事,他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這太損他的顏面,叫他以后如何見人?
上官狄有些害怕的看了流月一眼,小聲的說:“二弟還說,叫我們都別惹他,他姐姐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我要是敢惹他,他姐姐會像捏螞蟻一樣捏死我。父親,這都是我和張影親耳聽到二弟說的,他才十歲就這么壞了,將來肯定會禍害咱們家,還不如趁他小,把他趕出去得了,也好給侍郎夫人一個交代。”
上官云聽到這話,已經是又氣又憤的瞪向驚羽,他眼里竄起熊熊的怒火,朝驚羽就怒聲道:“好你個逆子,你怎么能這樣對你大哥,怎么能這樣對別人?你太讓我失望了!”
驚羽此時已經被嚇得幾近失語,他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一邊流淚一邊搖頭:“父親,我沒有推小公子下水,剛才是他不小心踩到一塊冰,腳底一滑,失足跌落下去。我正好站在他邊上,就一把拉住了他,誰知道我力氣小,拉不住,他才掉了下去。都怪我沒用,要是我力氣再大一些,就能把他救上來了。”
上官云剛才親眼看到經過驚羽的推搡,張影才掉下去。
再加上有上官狄的證詞,他自然是不相信驚羽的話。
這時,那張影一沉進水里,就像失蹤了似的,幾名護衛跳進去撈,撈了半天都沒撈起來。
柳氏見狀,更是心急如焚的在原地踱步,恨不得自己沖進水里去救人。
太子看到這種情況,嘴角勾起一縷陰鷙的冷笑,他冷冰冰的走向流月,居高臨下的道:“上官流月,連本宮都親眼看到你弟弟對人行兇,將人推下水,你還敢說你姐弟倆沒害人?”
說完,他得意的看向楚輕塵,“七皇弟,很抱歉,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你輸了。”
他原以為這張影已經被害死了,結果還活著,而且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上官驚羽推下水,這么多人證在這里,他倒要看這一次上官流月如何為她弟弟辯護。
楚輕塵一雙狐貍般的眼睛也迅速的轉動起來,他也看到驚羽推人下水,一雙美眸不由得幽幽的沉了下去。
這時,流月已經冷冷的睨向太子,沉聲道:“太子殿下,小公子都沒撈起來,你何必這么快下定論?我弟弟推沒推他下水,等把他打撈起來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打撈?這大冬天的,這個池塘又大又深,護衛們打撈了這么大半天都沒撈起來。以本宮游泳的經驗來看,這小公子可能兇多吉少。”人一死,任她姐弟有通天的本事,也狡辯不了。
這下,柳氏已經像母獅子一般撲到流月面前,伸手就要抓流月。
流月一個利落的閃到邊上,讓柳氏撲了個空。
柳氏雙眼睜紅,柳眉倒豎,目光像是要吃人似的,“上官流月,你弟弟害死我兒子,我要你們姐弟替他淮償命!”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侍郎夫人,你憤怒得未免太早了。我相信驚羽剛才是在救你兒子,而不是在推,這里有誰親眼看到我弟弟真的推了人?我剛才看見我弟弟正篡緊小公子的手,努力的想把他拉上岸,可不是你們說的在推!”流月美眸冷挑,毫不畏懼的看向柳氏。
大夫人見流月在狡辯,當即冷笑了一聲,陰測測的嘆了一口氣:“哎,真是家宅不寧,我們上官府以前好好的,從來沒出現過這種事,今天這是怎么了?這可是二少爺的生辰宴。”
邊上的九門提督夫人劉氏也附和著大夫人的話:“小姑妹,我可是聽說,二少爺當年出生時,上官府的屋頂上到處是不吉利的烏鴉,烏鴉亂飛,說明他一出生就是個不祥人。今天又是他的生辰宴,發生這些禍事,肯定與他有關。”
“怪不得會發生這些事情,今天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表明,事情很反常,事物反常必有妖。小姑妹,你府上是該請個天師來作作法,驅除驅除晦氣。”黃氏也在一旁幫劉氏的腔。
兩人一唱一和的一說,圍觀的大臣和夫人們早已經按捺不住,在邊上小聲的咬起耳朵來。
“我還以為這個大小姐真的像表現的那樣蕙質蘭心,沒想到她和她弟弟竟然是這種人,居然把張影推到水里,這是公然的殺人啊,這如果不抓起來法辦,大家都不服。”
“這二少爺看著年紀小,心腸居然那么歹毒,這鄉下長大的孩子就是野,和我們城里長大的可不一樣。以后喊他同學千萬別招惹他,一不小心招惹他,就會被他害,好可怕的孩子。”
“剛才我還以為是大夫人刻薄了這孩子,沒想到這孩子竟然戾氣那么重,大夫人哪管得住他這種人。一不小心惹到他,說不定連大夫人都害。”
聽到大家的議論聲,大夫人眼角眉梢盡是得意。
輿論終于偏向她,終于不再偏向流月姐弟。
只是,按她和柳氏商量的,張影假裝被推進水里,她會派人馬上把他救起來,確保他不會出事。
這大冬天的,原本柳氏不同意,但想著那三千兩銀子,再加張影又會游水,她才勉強同意,說服兒子答應這個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