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次分開,誰知道下次多久再見,蘇俏心底就格外不舍。
她近乎是一步挪一厘米的,一點一點往前挪動,絲毫不想走。
戰深站在那里,借著月色,能明顯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即便那張臉不是她的臉,可是那雙眼睛,卻是貨真價實的。
小姑娘就那么小一點,在樹林里點點挪動,水靈靈的眸子里升騰著戀戀不舍、可憐兮兮。
那樣的表情,讓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大步過去,抱住她、再也不和她分開。
但是不行。
蘇俏說得對,他不僅僅是她的男人,更是M實驗室的負責人。
他需要給所有無辜中毒的人一個交代。
這是他的使命,也是一個男人、一個教授應當擔起的使命。
于是——
生怕蘇俏再回來,戰深逼迫自己不再看她,主動轉身離開。
他頭也不回,大步朝著之前出來的墓碑走去。
這是他花了許多個夜晚、才總算倒騰出來的密道。
能在江贏的掌控之中弄出密道,他也能調查清楚別的事情,盡快回到蘇俏身邊!
戰深狠了狠心,主動進入密道。
蘇俏看著他昂藏的背影消失,胸腔悶悶的,難受。
好不容易見到他,這才一會兒時間就分開。
如果他們只是尋常人,只需要過著再簡單不過的生活……
只可惜,沒有如果。
蘇俏手心緊了緊,努力逼迫自己接受、忍耐,這才一步一步往山外走。
從選擇和戰深在一起,就注定這條路沒有容易二字。
現在的分別,只是為了以后短暫的相聚。
這么想著,她索性又長痛不如短痛,加快腳步離開。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離開后,密道里的戰深又走了出來。
他看著蘇俏消失的方向,眸色一點點變得凝重。
“俏兒,等著,我會盡快回到你身邊。”
當晚,蘇俏不顧戰爵等人,離開廢墟區,快速打車往回趕。
半夜正好有一趟中轉的航班起飛。
她順利在天亮之前回到洛市,趕回了酒店。
清晨六點。
卓紅億起床去洗手間洗漱,蘇俏快速進入房間,將床上的“蘇俏”拉了起來。
唐尋玉立即起身,見到她回來,“咻咻咻”地將人皮面具加身上的睡衣換下。
眨眼時間,他變回了自己的模樣,并穿著寬松的T恤。
蘇俏也躺回被窩。
見卓紅億還沒有回來,她低聲問:
“怎么樣,昨晚有露餡么?”
“放心,小舅出手,全無紕漏!”
唐尋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滿臉的自豪。
昨天他收到蘇俏的消息、讓幫忙偽裝后,他二話不說就趕來。
按照蘇俏的要求,一直坐在電腦前倒騰筆記本,并且不希望任何人打擾。
江肆來時,她也沒有抬頭,盯著M實驗室的歷年資料看。
江肆當時見“她”沉迷于調查戰深的事,也沒有多問便離開。
此刻,唐尋玉滿眼好奇地凝視她:
“昨天去了有線索嗎?你有沒有按照我告訴你的線路走?”
蘇俏嗯了聲,“你先回去,我們手機慢慢聊。”
“好。”
唐尋玉知曉不能讓人看出,當即起身離開。
大家昨晚都玩得很遲,現在都還沒有人醒。
唐尋玉在監控的死角、偽裝成送牛奶的小哥,順利離開。
蘇俏躺在床上,開始整理思路。
昨天她在出發前,為了不引起江肆的注意和懷疑,她特地讓唐尋玉來假扮她。
唐尋玉又告訴了她一些在廢墟區的懸疑事件,才讓她順利找到那片墓地、并將地下室的區域鎖定在那一片。
只可惜戰深在里面調查,沒有什么線索,她只能從江肆身上入手。
還得想想辦法,弄清楚那天在賽場時眼花弄錯人的情況。
她實在睡不著,起身又噼里啪啦地倒騰電腦。
卓紅億從洗手間出來,看到她醒了又在玩電腦,忍不住提醒:
“今天就得回國,上頭已經給我們包機。你的東西還不收拾,真等著別人幫你?”
雖然上頭安排了照顧他們的人,但要么是醫科大校長,要么就是上了年齡的教授。
蘇俏再怎么厲害,總不該麻煩教授才是。
蘇俏擰眉:“今天就回去了?”
“不然呢?你還想在木國玩多久?”卓紅億反問。
盡管蘇俏幫忙贏得了比賽,可蘇俏這種貪玩的性格,她格外不喜歡。
蘇俏沒再理她,心底騰起擔憂。
如果所有人都要回樺國,不知道江肆會不會也跟著回去。
一旦江肆回去,調查恐怕得中斷……
她不由得關了電腦,起身走出去。
正準備去江肆所在的房間,忽然,手機震動了下。
是云唐發來的短信:“肯尼先生帶了人來,意圖封鎖酒店!”
蘇俏神色沉重。
封鎖酒店?他們的意圖是什么?
云唐:“你先出來,上天樓,我們可以保護你離開!他們的人還有一分鐘到達。”
對他們而言,屋內的其他人可以先不管,但不得不管蘇俏!
蘇俏眸色卻深了又深,片刻后,打字回復:
“我留下,你們不用著急,等我的消息。”
與其慌慌張張離開,不如看看木國又想玩什么把戲!
剛回復沒一會兒,外面忽然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
聲音十分嚴謹有序,顯然是許多人。
下一刻,房門被敲響。
蘇俏是唯一在客廳的人,她走過去開門。
就見幾十個黑衣保鏢站滿了樓道,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拿著黑漆漆的武器。
肯尼爾其站在門口,面色沉和道:
“十分抱歉,這么早就打擾你們。”
蘇俏掃了眼他身后的那么多人,冷聲道:
“知道打擾你們還來?”
肯尼爾其臉色頓時僵住。
竟然敢這么說話?
其余的人聽到動靜,也全數出來了。
葛老教授和袁國慶等人看到門口那么多的保鏢,瞬間皺眉。
他們今天就要包機要回國,可木國這是什么意思?
江海成耐著性子問:“肯尼先生一大早來有什么事?”
肯尼爾其站在門口,也不進去,只是沉和地道:
“不必擔心,只是我們還在調查上次蘇俏小姐和江肆先生遇刺的事。
根據調查,對方的勢力十分強大。
在沒有調查出真相之前,我們木國有義務保護你們。
從今天起,這些人將負責你們的安危,等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后,你們再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