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
蘇俏和戰深吃過飯后,不同的人領著他們往不同的科研室走。
戰深看著蘇俏的背影,眸底騰起明顯的擔憂。
他進入科研室,更加快速地倒騰研究。
只要今天成功,事情能推進一大步。
而蘇俏被人帶著穿過長長的甬道,正準備進入蓄能電池的研發室,顧憬然走了過來。
“等等。”
她叫住蘇俏,看著蘇俏喊:“你跟我走,贏爺找你。”
蘇俏皺了皺眉,難道江贏的病又犯了?
她并未多想,邁步跟上顧憬然。
有人卻攔住蘇俏,拿出一個全黑的眼罩給蘇俏帶上。
蘇俏戴上后,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
她心生疑惑,昨天都沒帶,怎么今天讓帶?
難道今天要去的地方,很遠?
沒有任何人為她解釋,顧憬然扶著她的手臂就往前走,好幾個重型兵也一直跟在她身后。
走了很遠很遠后,蘇俏才知曉,的確不是昨天去的地方。
既來之、則安之。
她倒要看看江贏今天又要她做什么。
大約十分鐘后,顧憬然才總算扶著她停下。
重型特工們已經停在很遠的地方,默默守著。
顧憬然盯著蘇俏問:
“蘇俏,你到底對贏爺做了什么?為什么他會對你這么特別?”
輕柔的聲音里帶著一種質問。
蘇俏眸色深了深,徑直道:“抱歉,這是秘密。”
顧憬然抿了抿唇,她忍不住盯著蘇俏:
“蘇俏,你別忘了,是江肆少爺一直陪著你。
從高中陪你到畢業,多次幫助你。為了你,他現在還下落不明!
明明他自己都有疾病,但他從未傷害過你。
倘若你對贏爺做什么之前,請你好好想想江肆少爺,看看你對不對得起他!”
嚴肅的話語里帶著警告。
蘇俏紅唇勾了勾:“我會不會害江贏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你這么下去,只會害了你自己!”
顧憬然瞬間蹙眉,“你什么意思?”
“過度地在意他人、只會丟失自己。最難不過是暗戀,百無一用是情深。”
揚出話后,蘇俏憑借著感覺,邁步往前走。
果然,沒走兩步,她便摸到了門。
她推門而入,顧憬然還愣在那里。
她耳邊不斷回蕩著蘇俏的話。
過度在意他人、只會丟失自己……
最難不過是暗戀,百無一用是情深……
蘇俏竟然知道她的心思?
最奇怪的是,她明明蒙著眼睛,竟然……
屋內。
蘇俏進去后,反手將門關了起來。
這是一間偌大的辦公室,空曠無比、毫無點綴。
只有靠窗的位置,擺放著一張辦公桌。
但窗子拉上了厚厚的窗簾,光線十分暗淡。
江贏高大的身影籠罩在黑暗中,顯得更加深邃、修羅。
見到蘇俏來,他眸底騰起一抹寒戾:
“蘇俏,你說我該怎么折磨你、還是怎么折磨戰深?”
蘇俏聽到身后響起了關門聲,她才抬起手將眼罩取下。
就見一片黑暗中,江贏坐在那里,正在把玩一柄十分鋒利的挫骨刀。
在他跟前的桌上,還一字排開無數把小刀。
全是精工打造,鋒利十足。
即便在這黑暗里,也散發著駭人的光澤。
蘇俏皺了皺眉,略微思索后,問:
“你又發病了?腿不能動?”
江贏冷戾的眸底更是覆蓋上一層霜寒,聲音也更加陰沉如同惡魔:
“你說是你自己挑斷腳筋、還是我幫你?嗯?”
蘇俏絲毫也不怕,邁步徑直朝他走去。
她抬起手,去敲了敲江贏的膝蓋。
在人的膝蓋處,有一條神經,一旦敲擊,就會自然條件反射地彈起。
可敲擊了江贏的腿,江贏的腿卻毫無反應。
他眸底頓時更加霜寒:“蘇俏,我容忍你們,已經夠久了!”
若不是江肆,他早已將戰深折磨得死去活來!
既然他難受,所有人都應該陪著!
他抬起手,緊握手中的挫骨刀,朝著蘇俏的臉狠狠揮去。
鋒利的刀尖兒湊近蘇俏的臉頰。
眼看著就要劃上去時!
一枚銀針扎在江贏的手腕上。
頓時,他的手臂僵住,不可動彈。
江贏眸色驟寒:“你對我做了什么!”
蘇俏不答反道:“肝火過旺,脾氣太沖,五臟六腑積怨太多,這些都是加重你四肢癱瘓的催化劑。”
邊說她邊拿出銀針,一根一根扎進江贏的腿上。
手起針落,一會兒時間,江贏腿上遍布七七四十九枚銀針。
扎完后,她才直起身,拿過江贏手中的小刀,往桌子上一丟。
她盯著他道:“想要盡快恢復,就改改你的脾氣。”
口吻始終云淡風輕,宛若只是一個看診的醫生。
江贏寒眸瞇了瞇。
不愧是江肆喜歡的女生,不愧是蘇俏。
不過……越是這樣,越是危險!
他薄唇冷啟:“蘇俏,你最好祈求你每次的速度都能快過我!”
否則下一次,他的刀子依舊有可能先落在她臉上!
蘇俏能察覺到他的憤懣。
也對,因為毒素毀了家庭,毀了一生,幾十年來都生活在仇恨中。
她和戰深還完好無損,可中毒的他、已經所有人,經常都要忍受病痛的折磨。
她眸底掠過一抹沉默,安慰道:
“放心,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有些事,該真相了。”
江贏眸色暗了暗。
她這口吻,是有什么計劃?
蘇俏沒在多說,找了個凳子在旁邊坐著。
沒有手機、沒有可打發的東西,她就只能守著江贏、不時看他身上的銀針。
江贏十分防備她、甚至十分厭惡身邊有人。
但蘇俏就坐在那里沒動。
久而久之,他漸漸忽略她。
不知是昨晚失眠,還是銀針的作用,他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沉重……
蘇俏在那里坐了大概一個小時,約摸著時間差不多,她才起身取銀針。
饒是睡著,江贏周身依舊散發著駭人的威嚴。
她卻能從他冰冷的神色間,看出明顯的疲憊。
顯然,江贏睡眠格外不好。
她只能放輕動作,用最輕柔的力度去取銀針。
好在這套針法有安眠的作用,江贏并未醒。
蘇俏掃了他的臉一眼,又環顧了眼屋內。
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