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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行站起身,修長干凈的手指輕理衣擺:“我回避,你吃飽休息好再走。”
蘇染沒心情吃東西,爬起來找自己的衣服穿上。
正準備出門告辭,給他的新寵讓地兒。客廳里,杜衡回來了。
“何祿杰沒交代什么有價值的內容。這是他之前二十四小時的行為軌跡。和家人去公園玩了半天,名下所有不動產都轉給了兒子。簽了離婚協議,凈身出戶。見了二爺那邊的人……還是發給墨芯科技的謝總,做行為研究的AI大數據分析?”
陸景行低“嗯”了一聲。
蘇染想起寧霏說過的話,圍剿,看著獵物自己讀秒等死。
他還不止,要榨干最后一點利用價值。
這才是真正的陸景行,和傳聞中一樣的陸景行。
杜衡還沒走,又有人敲門。
蘇染站在臥室門縫旁,往外看。祈禱外面盡快結束,她好找個機會盡快離開。
這次進來的,是個身材和她有一拼的年輕女孩。穿著有薊大logo的白色薄款羽絨服。
年輕、性感,還帶著點知性。
應該就是那個還在上大四的學生會主席,季玥。
陸景行眼光不錯。
“陸總,杜特助。”女孩問好的腔調像在讀報告。
杜衡老成持重,微微點下頭,留下季玥和陸景行單獨在客廳,自己走了。
蘇染也想像他那樣,點個頭就走。留下這倆人,愛干嘛干嘛。
季玥規矩地坐到陸景行對面,把一摞文件規整地展開在陸景行面前:“最新收集的市場消息,咱們的研究方向,賽道上還沒有其他人。有周教授的帶領,和陸總您的無私支持,項目前景輝煌,甚至能在新能源發展史中留下光輝一筆。”
蘇染無力地靠在門框上。上學時,她們課題組組長代替導師上臺發言也是這樣。
陸景行冷幽幽:“我不無私,不需要歷史一筆,只想掙錢。”
季玥依舊匯報腔:“雖然我們的初衷是科技的高速發展,但項目衍生出的利潤是無限的。我們會時刻守護陸總的志向。實現雙贏,哈哈,雙贏。”
陸景行忽然提高了聲音:“我碰過你嗎?”
季玥繼續揣著明白裝糊涂:“陸總高風亮節,是您的支持讓我們的課題組可以不斷碰撞出創新的火花。”
已經達到目標,懶得再和她廢話,陸景行手指微微一擺:“走吧。”
季玥半秒猶豫都沒有,站起來就鞠躬告辭:“陸總再見。”
陸景行雙腿交疊,歪過身對著臥室門縫:“聽到了,我和她沒關系。”
蘇染走出來:“陸總再見”
陸景行坐正:“你也挺會裝傻充愣。”
蘇染心冷面僵:“我需要盡快回廠,做您遠大志向的保駕護航螺絲釘。”
陸景行發笑:“我不需要螺絲釘,只需要床伴。”
蘇染扭頭向外走。
他這次的語氣與之前不同,是毋庸置疑、勢在必得。
蘇染離開不久,王野過來。
“現在動何祿杰,是準備跟二房那邊開戰了?”
陸景行轉著袖扣:“小哲明年就畢業了,我不開動,他們也會等不及有動作。”
王野“嘁”了一聲:“給你個梯子,順坡就下。為女人出氣就直說,別找借口。”
陸景行沒搭理他,低著頭給杜衡發消息:問小白,范惜年和蘇染的關系。
王野歪頭看他的手機:“你這又撩又趕的,在玩什么?是怕她纏上你,還是擔心自己上癮?”
陸景行關了屏幕:“她的性子自小就太憨直,要實打實經歷點兒事,才能成熟。”
也確實是怕自己真的上癮。
再次見到她,身子里有抑制不住的東西在膨脹。直到現在,也沒消退。
身體的和諧,本能的疏離,才是最好的狀態。
蘇染快步下樓,遠遠看到季玥撥著電話往地鐵站走。也跟了過去。
進站擦身路過時,隱約聽到話筒里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快三十歲的老色批……”
蘇染就當是替她罵的,挺爽。
季玥回:“他就是個死變態。往返一小時地鐵,一句正事都沒有。我看見高跟鞋了,他臥室里一定有女人,是叫我來給他證明清白的。不要臉,本姑娘就是他們play的一環。”
“還有上次,給了我三篇SCI,讓我每篇找出兩個漏洞,第二天一早就要給他。丫兒在里面睡覺打呼嚕,我在外面熬夜查資料。奶奶的連口水都沒有。其中一篇還是德文的。我看他是缺德。”
蘇染換了相反方向的地鐵,回工廠。這姑娘很聰明,不需要她提醒。
真正不安、需要小心的是她自己。
到了工廠,正好趕上設備到貨。
蘇染一頭扎進廠房,悶頭盯著搬運安裝。
范惜年一直擔心她這性子會和薛義打起來。見她回來,臉色雖然嚴肅但很紅潤,終于松了一口氣:“還順利嗎?”
蘇染:“律師接了案子,說證據齊全,最少一年。”
范惜年微愣,證據齊全?就算蘇天磊有薛義誘導他簽合同的錄音,也沒辦法證明薛義是故意跟對方聯手詐騙。更何況,對方的款已經結清了。
“小染,你告的他什么?”
蘇染心里一驚。完全想不起來范惜年什么時候改口叫她小染的。
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從小,她學習之余一直跟著父親工作,習慣了旁人叫自己小染,也不覺得范惜年這么稱呼有什么特別。
但今天寧霏的提醒,她忽然覺察到不妥。范惜年最近對她的噓寒問暖,委實比之前多了許多。
蘇染對上范惜年的視線,故意說:“他打算對我用強,我錄下來了。律師說非法入室加未遂,至少一年起。”
范惜年溫潤的臉立刻變了色,聲音也低沉下來:“什么時候的事?”
蘇染看破紅塵般的淡笑:“兩個月前。好在我姥姥逼著我練過兩年防身術,他一點好兒沒撈到。”
蘇染輕松地呼了口氣:“所以,我現在已經不相信男人了,還是工作靠譜。”
范惜年沉聲:“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那樣卑鄙無恥。”
蘇染不置可否,兄弟般拍了下范惜年的胳膊:“別告訴我爸。”
范惜年:“小染,不要什么事情都一個人抗。我可以幫你。最起碼,你可以找我傾訴。”
范惜年不知道蘇染發生了什么,但明顯察覺出她今天在有意跟他保持距離。
還想安慰,齊欣欣慌忙忙跑進來:“小染,有人找。”
聲音未落,身后沖出來一個穿著貂皮領大衣的中年豐盈女人。張開五指往蘇染臉上抓:“不要臉的賤貨,到處勾搭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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