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層,海底墓。
申屠默穿過那幽深黑暗的海底,最終也抵達了此處。
只不過如今的申屠默面色微白,顯然體內消耗了不少的元力。
至于那只大螃蟹,已經被申屠默以四件仙兵困在了那片海底。
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
申屠默看著此處這些分布不勻的墓碑,皺了皺眉。
這第三層之中的確詭異,如果他沒猜錯,此處的法則便是那空間法則。
申屠默低頭看了一眼,腳下極遠處,便是最初的那座島嶼。
“倒是有些手段。”
申屠默瞇眼看著這四周,心中冷笑。
他是一位名副其實的通玄境強者,對這種法則之力很是熟悉。
第一層的城主府,有著一道能夠令人死而復生的法則。
其實說是死而復生,難免有些夸大其詞的成分。
應該算是……自愈。
強大的自愈能力。
不過這種法則也算是極為罕見了,當初留下這道法則的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第二層之中倒是沒有法則,也怪申屠默來的太晚,他進入第二層之時,所有的一切都被洛毅和任縹緲解決了。
原本兇險無比的第二層,如今反倒是成了最安全的一層。
至于這第三層,便是空間法則了。
牧倉若是不曾離開這座塔,在這第三層之中或許會大有裨益。
申屠默環顧四周,他并不想在此多做停留,可就在申屠默尋找下一層的入口處時,這里的景物竟然開始瘋狂變換。
猶如斗轉星移一般,申屠默眉頭皺緊,這種打亂布局的手段,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但是卻會干擾他進入下一層。
顯然,這里有人不希望他進入第四層。
申屠默冷哼一聲,“以為這樣便能困住我?”
他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造型小巧的羅盤,羅盤的指針此刻正在不停地旋轉……
此刻,一座隱藏起來的水晶宮之中。
宿幽蘭仍是閉著雙眼,她凌空盤膝,一頭柔順長發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
在這宮殿的一角,一個黑衣少年雙手捧著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水晶球。
此刻水晶球之中倒映著申屠默的身影。
墨黎不停地來回擺弄著水晶球,而隨著他每一次的扭轉,申屠默所處的那片地方,周遭的墓碑便會不停變換……
墨黎手中的那水晶球,自然是那顆避水珠。
宿幽蘭此刻處于閉關狀態,索性便將這顆避水珠交由墨黎保管。
說是保管,其實就是讓他自己玩去。
不過宿幽蘭曾有過叮囑,如果這避水珠之中忽然出現了申屠默的身影,便要不停地扭轉水晶球。
墨黎倒是聽話,當申屠默的身影從避水珠中浮現之后,墨黎立馬就來勁了。
雙手不停地挫著這顆避水珠,神情肅穆,相當賣力。
如此一來,便苦了申屠默。
他手中那羅盤約莫也沒遇見過這種情況,來回轉動不停,再這么轉下去,指針都得被磨平不少……
第四層之中。
洛毅走后,任縹緲最終還是出手了,幫洛毅把那暗陵從法則之中抽離出去。
至于洛毅方才那一番長篇大論,問東問西,其實并不是他想的那般有什么難言之隱。
任縹緲就真的只是單純的不想跟洛毅說話罷了。
不過洛毅有一點沒想錯,此處法則,不到通玄境,極難掌握或是破除。
但對于旁人來說或許是如此。
可對于任縹緲來說,此處的法則,算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甚至不需要他主動去掌握煉化,自從任縹緲踏入這第四層之后,這里的法則便有了反應。
大致意思就是……這法則主動認主。
亦或者說,主動臣服于任縹緲。
所以任縹緲自從進入這第四層之后,便相當于成為了這第四層之中的主人。
或許,這得益于任縹緲的劍意。
如果說洛毅的劍意是一往無前的肅殺,是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的殺戮與果決。
那么任縹緲的劍意,則是一種會當凌絕頂的孤傲。
我劍一出,天下劍,便只能俯首。
任縹緲的大道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
往簡單了說,大致就是……
天下劍修,只分兩種。
第一種是任縹緲。
第二種,則是除任縹緲之外的所有劍修。
也因此,那種讓萬劍俯首的劍意,倒是恰好與此地繳械萬劍的法則天然契合。
任縹緲扭頭看了一眼那塊石碑,速來古井不波的絕美臉龐上竟是忽然多出了一絲笑意。
他勾起嘴角,似乎是想到了某些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第五層之中的洛毅罵罵咧咧的從地上拔出暗陵。
小麒麟跳到他的肩膀處,極目遠眺。
那尊尸俑則是傻愣愣的站在洛毅身側。
洛毅也終于抬頭仔細觀察了一下這第五層。
這里與前四層,截然不同。
最大的區別,應當就是頭頂的天穹了。
此刻的天空,是一片晴朗。
其上甚至還有著一輪烈日驕陽。
洛毅目之所及,是一片青山綠水。
若不是確信此刻仍舊身處塔中,洛毅都會以為自己是不是出去了?
洛毅此刻站在一條潺潺流淌的溪水之前。
溪水極為清澈,溪底的鵝卵石清晰可見,偶有幾條手指般粗細大小的魚兒從石縫之中溜出。
小溪一旁是一處楓樹林。
時不時會有幾片楓葉隨風而落,落在這小溪之上,最終隨著溪水流淌向遠方……
洛毅想了想,將冰魄背在身后,隨后將暗陵收入鞘中,開始緩步向前。
洛毅沿著溪水一路向上,洛毅并未選擇御風,而是徒步走向遠處。
這第五層之中竟然能夠顯化出日月,這可不是一般的手筆。
洛毅這一路走的也極為謹慎,之所以沒有選擇御風,當然還是擔心自己若是太過“招搖撞市”,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天曉得這第五層之中,到底會有什么?
只不過當洛毅翻山越嶺,眼看著總算要走出這幾座山之時,他卻忽然頓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