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幫夏瑾夕全身上下都擦完藥后,林慧就直接去到附近的酒店休息了,只留下剛剛成為兄妹的二人留在家里。
“那個...我可以坐在這邊嗎?”
現在事情都已經處理完畢,可唐玉澤實在是沒有想繼續打游戲的心思,那干脆就陪妹妹一起看迪迦吧。
“嗯。”
夏瑾夕挪了挪小屁股從沙發中間坐到最右邊去,而唐玉澤也老老實實的坐在了沙發的最左邊,盡量不和她靠得太近。
優秀的作品總能讓人在其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感覺,而神作則是無論看多少遍那種感覺都不會消失,并且每次重刷都能看到新的亮點。
毫無疑問,迪迦就有著神作的魅力,反正唐玉澤是看了好幾遍從沒感覺過膩的。
就這樣一連著看了整整五集,時間來到了晚上11點。
“小曦,已經很晚了,洗個澡睡覺吧。”
看見夏瑾夕時不時就會張開小嘴打個哈欠,唐玉澤提議道。
這個時間點紅花油的藥效也差不多已經過了,唐玉澤便去打開了熱水器。
考慮到水太熱的話接觸到傷口可能會比較痛,而且現在夏天也不會著涼,他就只把水溫調了個37℃。
“簡單洗一下就行,沐浴露和香皂最好不要用,浴巾和睡衣我都給你放里面了,洗完澡后直接換上就行。”
說實話身上有這么多傷口其實最好先不要急著洗澡,但唐玉澤覺得對于現在的夏瑾夕來說,最好還是先洗一下。
女孩子嘛,肯定都很愛干凈,可夏瑾夕之前所處的環境肯定是不支持她能每天把自己洗香香。
唐玉澤認為,洗澡對于人類來說的意義絕對不只是清理掉身上的污垢,更重要的是能通過享受這個過程,緩解人的壓力,每洗一次澡都可以算是一個新的開始。
“噴頭什么的會開嗎?”
“會...”
“記得頭發一定要用洗發液多洗幾下,你的頭發這么好看,整天油油的多浪費啊。”
“嗯。”
把唐玉澤的吩咐一一記下,夏瑾夕來到洗漱間,將脫下來的大衣牛仔褲放在洗衣機上,打開噴頭開始清理頭發。
直到十幾個小時前,她都還生活在父親家暴的陰影下,沒想到現在居然能夠像這樣被好心親戚收養,舒舒服服的洗著熱水澡。
夏瑾夕不能理解,唐玉澤為什么會無緣無故就對她這么好,在她所熟知的世界中,別人對你好一定是帶有著某種目的。
對夏瑾夕而言,唐玉澤真的是個她做夢都不敢想象的好哥哥,陽光帥氣溫柔體貼,五官端正棱角分明,是個越看越耐看的清新型鄰家小帥哥,給人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但即便哥哥給她的感覺很舒服,很棒,在那樣條件下長大的夏瑾夕還是沒辦法完全相信,唐玉澤就是個純粹的好人。
現在的她還是做不到和哥哥正常交流,在感受到別人的視線后就會條件反射的感到自卑與害怕,不敢正眼看人。
洗完澡后,夏瑾夕拿浴巾輕輕擦干了身子,在洗漱間里提前穿好睡衣后便走了出來,瀑布般的墨發上還帶著很大的濕氣。
“洗完了?”
唐玉澤今天為了給夏瑾夕創造一個好的生活環境也被熱出了不少汗,所以就在客廳里刷著貼吧,打算等妹妹洗完后自己再去洗澡。
“嗯。”
“把頭發吹干就睡覺吧,吹風機會用嗎?”
“沒聽說過...”
在夏家那邊,夏瑾夕洗完澡后就只能用家里一條幾年沒換過的破抹布把身體擦干,從來沒聽說過吹風機什么的。
“那好吧,我來幫你,介不介意我碰你頭發?”
“不介意...”
得到夏瑾夕的允許,唐玉澤將吹風機與電源接通。
小心翼翼的捧起少女柔順的墨色秀發,唐玉澤不太熟練處理著。
感受到哥哥幫自己弄頭發時溫柔的手法,夏瑾夕不禁舒適的閉上了眼睛。
“好了。”
然而吹頭發實際上也要不了多少時間,結束之后夏瑾夕還有些依依不舍。
“今天破事那么多,早點睡了吧。”
“好。”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夏瑾夕回到了房間。
打開燈后,她整個人都被里面的景象吸引住了。
精美的粉色墻紙布滿墻的四周,抬頭一看,天花板上掛著的還是一幅美麗的星空,充滿著未知的深邃。
床頭柜與書桌之上,各自整齊的擺放著兩只小動物玩偶,它們緊緊的依偎在一起,看起來既可愛又溫馨。
因為唐玉澤采購完回家時她正在打掃衛生,所以夏瑾夕剛才并沒有發現他提著幾個大號毛絨玩具,心頭自然浮現出一絲驚喜。
這時候再往床上一趴,小被一蓋,各種舒心的感覺鋪面而來。
在原來的家庭里,家里一共就只有兩張床,一張是父親的,一張是夏瑾夕的。
過去因為被生父敗光了財產,夏家的經濟狀況一直都不容樂觀,家里也就抽不出閑錢買新床墊。
每個夜晚,夏瑾夕都是睡在石頭般堅硬的床上,而且還沒有枕頭,非常難入睡。
而且,到了入冬季節,她睡覺都只有一床薄薄的棉被,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只能穿著大衣,盡可能給自己保暖。
每回冬天夏瑾夕都特別害怕感冒,因為有一次她感冒后沒有力氣洗衣做飯,父親還打了她一頓。
最后如果不是好心鄰居把夏瑾夕送去就醫的話,她可能已經活不到現在了。
而夏瑾夕的生父倒是每次都蓋著兩床厚被子。
一想到過去那些林林總總,她就忍不住鼻子一酸。
現在的狀況就不一樣了,床墊是軟乎乎的,枕頭也是軟乎乎的,身旁還有只憨憨的大鯨魚,全是她以前不敢想的東西。
可正如林慧所說,夏瑾夕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坦然的接受別人的好意。
習慣了地獄般的生活,突然有人對她有如此的關懷,即使夏瑾夕在理智上已經認同了哥哥是個好人,可潛意識卻告訴她還不能掉以輕心。
但在陌生的環境下,夏瑾夕始終還是沒有足夠的安全感。
悄悄的把藏在床墊下的折疊刀拿出來,又放在了枕頭下。
夏瑾夕這才安心的抱著大鯨魚偷偷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