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燕朝的資源，做出這么多蹩腳的東西倒說得過去。”
秦明知道燕朝的疆域有多遼闊。
在那里也有著數之不盡的資源，他們和北朝的私下交易內容，他們無從知曉。
但起碼在最近這段時間，雙方之間應該進行了不少接觸。
“那怎么辦？”
陳皮有些擔憂，如果有燕朝的支援，他們這一趟準備的上百架熱氣球很可能不夠消耗對方彈藥。
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方肯定會明白秦明用一些劣質熱氣球，消耗他們火力的計策。
“繼續用吧，他們的物資數量不會太多。”
盡管對方的物資數量超過預計，秦明卻不擔心。
這讓陳皮有些疑惑。
“陛下，為什么？”
秦明指了指遠處天河關的方向，淡淡道：
“你想想，能運輸數之不盡的防空彈藥過來，這可能嗎？”
“有那個力氣，他們還多給自己的部隊準備一些火器，預備著和咱們大戰呢。”
“繼續消耗吧，最多三日，破了天河關，把那些投奔南朝的百姓接出來就好。”
這番解釋，讓陳皮頓恍然大悟。
自家這位陛下，是他在戰場上見識過的膽子最大，最有魄力的人。
僅僅因為一些蛛絲馬跡便能得到真實情況，甚至敢以此為由，將所有資源投入戰場。
“我知道了。”
在他們分析戰況時，天河關內，守將彭遠程此時已經讓士兵回城內防守。
“此戰傷亡如何？”
“將軍，多虧了朝廷送來的防空炮，咱們這次地面作戰，和對方打的有來有回，雖然傷亡還有五比一的地步，但相較于此前的長河戰場，已經進步很多。”
阻斷了秦明熱氣球的攻勢，這讓北朝的士兵都看到了長足的進步。
他們的差距，正在和秦明逐步減少！
要知道大半年之前的長河戰場上，北朝的死傷比甚至能達到驚人的十五比一！
“跟朝廷求援！”
盡管這個消息足夠振奮人心，可彭遠程卻不敢就這樣放松精神。
因為他們的防空炮彈數量，已經從原先的七千枚，用到了只剩下四千多枚的地步。
在粗糙的工藝條件下，他們的啞彈數量頗多，更有甚者，還沒發射出去，火炮的炮管便炸膛了。
這讓很多還沒有靠近秦明，只是在城墻上架設炮臺的士兵相隔很遠便出現了大面積的傷亡。
正是有這種粗劣的武器，導致彭遠程只是阻攔了秦明的二三十架熱氣球，便花費了一小半的防空炮彈。
他有預感，以后秦明安排過來的熱氣球肯定會更加謹慎，花費的炮彈，必然也會更多。
“將軍，現在就跟朝廷求援嗎？”
彭遠程手下幾名副將，此時有些奇怪。
盡管此前朝廷在乾帝的授意下，給了兵部數百萬兩的軍費。
可這也不是讓他們這樣造的。
“你們不懂，若是沒有這種新的防空炮，咱們的戰損比絕對會達到長河戰場那樣！”
“必須對他們的空中手段加以限制，為此不管花費多少代價都可以。”
“咱們庫存的防空炮彈數量已經不太足，若是繼續和他們這樣打，很快便會捉襟見肘。”
彭遠程是個很有遠見的將領。
“我們明白了，將軍！”
很快，天河關的求援信就被加急送往朝廷。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四水關，平原關，連蕩關，蘆葦關等各個處在第一道防線的關口。
都做出了和彭遠程一樣的行動。
求援朝廷！
沒辦法，和秦明打了那么多場仗，沒有任何人膽敢小瞧這位名滿天下的南朝帝王。
而在他們求援之際，滲透進北朝境內的柳月梨，已經很快將消息送到秦明手中。
“陛下，輜重車動了！”
化作客商的柳月梨，親自從北朝的關口通過后趕來跟秦明報告。
“各大關口的輜重車都動了嗎？”
“是，他們陸陸續續回朝，似乎是要搬運物資。”
柳月梨認真點頭。
秦明打開地圖，預估了他們往返的時間，此刻緩緩點頭。
他們沒有火車，從中原關口前往京城，需要起碼半月時間才能往返。
從他們擠到一起，回朝廷要武器開始，自己的破關計劃便沒有了阻礙。
“看來是時候破開天河關了。”
“陛下，這么快嗎？萬一他們拿著武器裝備打回來怎么辦？”
柳月梨好奇的看向秦明。
她是從北朝過來的，自然知道這一路上都是曠野，無險可守。
秦明新拿下的地方，甚至連戰壕都沒時間挖出來，又憑什么守住呢。
“他們擠到一起回去，短時間內不可能全都拿到物資，甚至還會互相爭搶，效率緩慢，在這期間只要破開天河關，接引北朝百姓前來求學，咱們便贏了。”
秦明的最終目標，是將那些有志讀書的百姓和大家族，全都吸引到南朝境內。
打開一個缺口，便能做到。
天河關便是他所選擇的缺口。
“原來如此。”
柳月梨嘟著小嘴，認真點頭。
“京城坑殺讀書人的數量，現在有多少了？”
說到這里，秦明話鋒一轉，提起了乾帝的暴行。
“殺了三萬。”
提到這個數字，柳月梨的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
誰都不會想到，北朝的乾帝已經殘暴到這種程度。
百姓們也沒有想到，他們沒有死在戰爭中，而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天下苦北朝久矣。
聞言，秦明的心猛然一沉。
“北朝已經瘋了。”
“是啊，咱們早一天打下天河關，就能早一天就他們于水火之中。”
柳月梨嘆了口氣，緩緩開口。
在她走后，秦明將武清野和劉闖喊來。
“明日攻城，拿下天河關。”
今天晚上，陳皮已經在戰場上陸續將熱氣球混在夜空中放飛到彭遠程的關口內。
等對方的炮火消耗完成，明日便可以直接進攻。
有了熱氣球，他們可以短時間內殲滅對方的軍隊，接收所有想要搬離北朝的百姓和大家族。
“是！”
劉闖和武清野立刻應聲，傳令將側翼的兩支部隊收攏。
火車來回奔走，在夜間將無數的物資從后方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