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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出現了!
這是陳桑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一想到這一點,陳桑立刻不管不顧地沖上前,仔細端詳著那一束白菊花。
花瓣上沾染了些許露珠,明顯來人剛來過不久。
算算時間,應該就在陳桑和商湛等人離開公墓過后。
陳桑當即對著陸昀知說道:“他應該剛離開不久,我們繞著下山的路找找看。”
她跑得急,腳下不小心被石子絆倒,陸昀知連忙扶住她,手恰好搭在她腰上。
縱使隔著厚厚的衣衫,都能感受到掌心處的溫香軟玉。
但這也僅僅只是一瞬。
因為很快,陳桑便往后退開一步,主動拉開了跟陸昀知之間的距離。
即便那個時候,她自個兒還沒來得及站穩。
陸昀知眼底酸澀一閃而過:“你這舉動,倒襯得我像什么洪水猛獸。”
陳桑脫口而出:“你不是嗎?”
大概是見陳桑問得太過理直氣壯,陸昀知忍不住嘴角漾起笑意,玩味的聲調性感清冽。
“嗯,我是。”
陸昀知見過的美人不在少數。
為著他的身份,主動往他身上撲的人更多。
那些人或懼或怕他,哪個不是順著他的心意,百般奉承?
也就陳桑生了張利嘴,時不時地來刺上他一回,喜歡給他找不痛快。
但也就是她,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陸昀知開車帶著陳桑,往下山的那條道上又仔仔細細找了幾遍,卻始終沒有看見可疑的身影。
看來,要么是那個男人沒從這條大道上離開,要么,就是他早就走了。
陳桑心情有些挫敗,不知道下次再有這樣的機會,要等到什么時候。
她面色間帶著明顯的焦急,陸昀知側目看了一眼,說:“其實你想引那個男人出來,還有個更直接的辦法。”
陳桑:“什么?”
陸昀知:“掘墓、挖墳,保準你跑到天涯海角,那個男人都不會放過你。”
陳桑忍不住想翻白眼,他這提的算是什么建議?
陳桑:“這事兒要是真做了,別說那個男人,恐怕就連商湛都能把我拎出來凌遲。”
陸昀知笑了笑:“怕什么?有我在,商湛不敢動你。”
陳桑:“我謝謝你八輩祖宗,但我暫時還不想做這么沒品的事情。”
不過,這趟出來也不是毫無收獲。
現在買花買蛋糕,店家都會在上頭放一個自己店里的小貼牌。
那個男人估計沒注意,將花送到墓碑前的時候,沒留神將貼牌取下,倒是叫陳桑偷偷記下了那家花店的名字。
要是能找到那家店,并查找出這個訂單,指不定就能找到跟男人的蛛絲馬跡。
車內手機響起,是陸昀知的來電。
由于用車載藍牙接的電話,陳桑毫不例外地聽到了通話內容。
來電的是個男人,聽著聲音還挺年輕。
但因為對方說的是粵語,陳桑能聽懂的部分不多。
模模糊糊中,只依稀辨別出有幾句話是這樣說的。
“聽說你最近被一個女人釣了?”
陸昀知:“別亂說。”
“嘖,都這么說了,看來八九不離十。什么樣的女人,連你都動了凡心?難不成比莫婭還漂亮?”
陸昀知:“沒得比。”
“我就說,這世上比莫婭漂亮的女人可沒幾個。”
陸昀知:“我是說,莫婭跟她,沒得比。”
“這叫你說的,連我都忍不住想見見她了。”
陸昀知:“別來。她連我都不待見,還能待見你?”
兩人插科打諢幾句后,電話差不多就結束了。
至于之前的內容,陳桑一概沒聽懂。
就像從前陸昀知剛認識她那會兒,說的也是粵語,陳桑同樣聽得一知半解。
粵語晦澀難懂是真的,不管是音調,還是發音規則,都極其復雜。
例如一個漢字,在粵語中可能有多種讀音。
不是沒想過學,而是一想到未來要跟她對話的對象是陸昀知,陳桑便再沒了學習的興趣。
自然而然的,這學習進度也就擱置了下來。
如今,陳桑倒是有些后悔沒好好學習,要不然聽懂幾句關鍵性的話,指不定就能猜到陸昀知背后的真實身份。
要說陳桑不好奇他的身份是不可能的。
先前在商湛和林柔的婚禮上,她就曾親眼見過陸昀知跟港圈的人混跡在一塊。
并且,那幫人還是一副以陸昀知馬首是瞻的架勢。
后來被賭場的人綁了之后,那幫人光是聽到“陸昀知”這個名字,就嚇得屁滾尿流。
陳桑隱約能猜到他來頭不小,但具體的身份卻還有待考究。
這事兒就像個謎團,釣得她心里有些不上不下。
陸昀知打完電話,陳桑看他將手機放到一邊,才想到自己的手機還處于關機狀態。
從公司出來后,她一直沒給霍峣那邊打個電話,也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樣了。
想到當時霍峣當時召開臨時會議的緊急態勢,陳桑直覺可能出了什么重要的大事。
陳桑有點怕霍峣那邊出狀況,又擔心霍峣長時間聯系不上她會著急,不得不硬著頭皮,對著陸昀知問道:“有沒有充電器?我手機沒電了。”
“等著。”
陸昀知打開置物箱,翻出充電器正要遞過去,忽然看到陳桑緊張地盯著手機。
他多嘴問了句,“手機開機,是為了跟霍峣聯系?”
陳桑下意識點頭:“嗯。”
快送到陳桑手邊的充電器,瞬間被陸昀知再次拿了回去。
他搖下車窗,眼睛都不眨地直接將充電器拋出了窗外:“沒了。”
陸昀知緊跟著又將車窗迅速關上,一腳油門踩到底,直接將車子駛出三里外,動作那叫一個一氣呵成。
眼看著到手的充電器就這么飛了,陳桑氣急:“陸昀知,你這人幼不幼稚?”
陸昀知心虛地沒往陳桑那邊看,只淡淡地反問一句:“林嘉亦要是追霍峣,你能接受幫她?”
這必然是不能。
像什么“我幫情敵做嫁衣,情敵夸我真貼心”這種事,陳桑打死都做不出來。
她還不至于那么大度。
這么一想,倒是還真讓陳桑慢慢想明白了。
她沒法強迫陸昀知,干脆也不強求,打算等會兒到了市里后,趁早跟陸昀知分道揚鑣。
誰曾想車子剛到市區,陸昀知就拐道去了一趟藥店。
陳桑見他打開車門下車,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只藥膏回來。
只不過這一次開的車門不是主駕,而是她坐的副駕駛。
陳桑見他過來,緊張地往后退了退:“你干什么?”
陸昀知:“腳不是崴了?再不上藥,你后半夜還不得哼哼著喊疼?”
陳桑一怔。
腳是那會兒在墓碑前撿玉佩時崴的,陸昀知見她摔了想扶她,陳桑沒讓,一個沒站穩,就不小心崴了腳。
只冬季里夜色深沉,加上之前陸昀知強行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大衣,更是到長及腳踝的位置,陳桑以為只要自己走路沒那么別扭,應該不會露出端倪。
也不知這個男人的眼睛怎么就那么尖,竟然叫他看出來了。
見陸昀知說“喊疼”的事,陳桑忍不住為自己辯駁:“我才沒那么嬌氣。”
小孩兒才嬌氣呢。
但有父母寵愛的才叫孩子,父母雙亡的,叫孤兒。
陳桑不是溫室里嬌養的花,而是路邊肆意生長的野草,連嬌氣的資格都沒有。
“我倒希望你變嬌氣點,疼了知道喊,而不是一個人硬生生咬牙熬著。”陸昀知蹲在她腳邊,拿出藥膏想為她上藥,“陳桑,在我這里,你可以永遠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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