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城,山水灣小區,陸家。
此刻正是晚餐時間,陸家餐廳,陸家一家人正在吃飯,慕螢雪站在飯桌最末尾,懇求著:
“舅舅,舅母,我求求你們,不要讓我嫁到霍家去,我可以幫你們做飯,洗衣,拖地,刷廁所,我什么都可以干,我求求你們,我不想嫁給霍三少。”
慕螢雪一身洗到白里透黃的襯衣,下身穿著的是一條不怎么合身有些肥大的褲子,她的五官很漂亮,只是膚色有種不健康的白,顯得羸弱了些。
陸蕊蕊坐在餐桌左邊的位置上,很不耐煩:
“表妹,你已經大學畢業了,你有心臟病又找不到工作,真讓你去相親,別人也只會嫌棄你有病,難不成讓我爸媽養你一輩子?”
慕螢雪咬緊了唇,表姐說的都是事實,她有心臟病,正規的大公司應聘時體檢那一關就過不了,可是這三年來,她也沒有花過舅舅家多少錢。
她成績很好,有獎學金不需要交學費,生活上她做家教可以維持,并沒有問舅舅舅媽要過錢,她的吃穿不講究,舅媽還有表姐不要的衣服她覺得都挺好,因為住在舅舅家,她力所能及的包攬了所有家務活。
她感激舅舅的收留,讓她有個地方可以落腳,不至于露宿街頭,可是,卻沒想到舅舅舅媽根本不經過她同意就敲定了她的婚事。
臨到吃晚飯了,舅舅才告訴她,飯后會有霍家的車來接她,今晚就是她和霍家三少的新婚之夜。
晉城誰不知道霍三少是個沒幾天好活的人了,三年前的霍三少,是霍氏集團總裁,霍家繼承人,可是誰也沒想到一場嚴重的車禍,改變了他的人生。
出國治療三年,卻收效甚微,如今被霍家接回來是霍家老爺子希望霍三少落葉歸根。
現在安排婚事,明擺著是要她去沖喜。
慕螢雪緩緩挺直了脊背,她抬起了頭:
“舅舅,舅媽,我不會嫁給霍三少的。”
陸正懷見她不答應,一拍手中的筷子:
“我是你舅舅,你長輩,你吃我的用我的,現在需要你報答了你說跟我沒關系了?我供你上大學就是讓你學的這樣狼心狗肺嗎?”
“我可以報答你們,我可以繼續做家教,我可以想辦法賺錢,我就是不嫁人。”慕螢雪不知道自己的心臟還能撐多久,醫生曾說,如果保養的好,或許可以活十年,二十年,如果保養的不好……則是隨時都可能。
所以她希望余生能自由掌控。
舅媽蘇曉彤也放了碗筷,一臉怒容:
“到底是大學畢業了,翅膀硬了,慕螢雪,你別以為你欠你舅舅的就是這三年的吃穿用度花銷,當初你爸爸貪污霍氏集團公款三百億,有給你舅舅一分錢好處嗎?
他是跳樓自殺了一了百了,卻讓你舅舅在霍氏集團抬不起頭來,你舅舅在公司幾年沒有被提拔處處受打壓,你表姐被迫從貴族學校轉學還不是因為你爸爸嗎?這些影響你要拿什么還?拿多少錢來還?
俗話說的好,父債子償。
你爸就你一個女兒,這個債自然落到你頭上,如今霍董事長指明要你嫁給霍三少,你如果不愿意,霍家要是拿三年前的事情翻出來,再連累我們,你可不能這么沒良心。”
父債子償。
這四個字似乎將慕螢雪的脊背抽走了。
三年前的那一天,她沒了爸爸,自己又被查出了心臟病,媽媽受刺激太大精神恍惚離家出走后一直沒找到。
她的人生,早已經失去了選擇權。
慕螢雪被司機送到了別墅門口,門口處,一位身著青色素衣黑色長褲四十多歲左右的婦人面無表情的領著兩個女傭在那兒等著。
看到她下車,婦人領著兩人走了過來:
“帶慕小姐去洗漱。”
慕螢雪沒來得及說一個字,一左一右的兩個女傭將慕螢雪宛如犯人一樣的架了起來,直接就朝臺階走去。
“我的行李還在車上。”
沒有人理會她的話,她直接被女傭架到了浴室,兩個女傭準備脫她的衣服,慕螢雪急忙護住自己的領口:
“我自己可以洗,你們出去吧。”
婦人走了進來,冷冰冰的說道:
“不行,少爺的狀況不允許接觸不干凈的東西,你們兩個,給我將她里里外外都給我洗干凈。”
婦人抬手一指,兩名女傭再度上前,一人扣住了慕螢雪的手腳,另一人飛快的扒著她的衣服,衣料被撕開了。
肌膚暴露在空氣中讓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樣毫無遮掩的被三人圍觀,還是被強制性的,慕螢雪氣的大聲喊叫起來:
“不,不行,不要,你們這是做什么?”
可是,她的反抗是無效的,婦人站在那兒,宛如沒有感情的雕塑:
“我們是在給您消毒,為今晚您和少爺的洞房做準備。”
消毒?
隨著最后一層布料被扒光,慕螢雪被兩位女傭按在了早已經放滿水的浴缸里。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肌膚刺痛的火辣辣的感覺讓她感覺自己就是一頭待宰的豬。
“頭發也要消毒,按進去。”
水從鼻子口腔耳朵里竄進來,慕螢雪被嗆的喝了好幾口水,快要窒息了才被人架出水面,沒有死,已經去了半條命。
“好了,弄干凈,送去少爺房間。”
接下來的程序,慕螢雪宛如一具破布娃娃,被人擺弄著,她無聲的流著淚,婦人依舊無比恭敬的在一旁冰冷的解釋著:
“少奶奶不要生氣,我們這么做是避免少爺被再度感染,現在,您可以去和少爺洞房了。”
慕螢雪被兩位傭人架著進了電梯,上了二樓。
整個二樓,只有一個房門,有兩名保鏢守衛在那兒。
慕螢雪被拖了進去。
房間里,燈光都開著,有些刺眼,慕螢雪適應了一陣才看到整個房間里擺滿了儀器,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所小型的醫院。
房間正中央有一張病床,病床被一個巨大的玻璃罩罩著,上面躺著人戴著氧氣面罩還有其他很多儀器,慕螢雪看不清長什么樣,病房里還有其他兩個人。
慕螢雪的目光定在玻璃房旁邊一道黑色的高大的背影上。
那個男人,周身散發著冰冷的寒意,光是看到背影就讓人忍不住想退避三舍。
有些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讓人覺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