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螢雪循聲望去，只見醫院大廳中央，徐智勝蜷縮在地上，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一只手護著檔，另一只受傷吊著的手臂上，血色透過了繃帶，顯然傷口裂開了。
有醫護人員圍了上去。
慕螢雪聽到有人議論紛紛：
“活該，這人撞到人了還不道歉，還兇人家，這下遇到狠角色了吧。”
“那個打人的人呢？”
“好像逃了，是個戴帽子的黑衣男人，你看清臉了沒？”
“沒看到。”
“你沒看到？我也沒看到。”
慕螢雪想到了剛剛撞到她卻頭也不回離開一身兇氣的男人。
該不會，是司玄霆命人……
這個念頭一浮起，便揮之不去了。
本來準備回家，她臨時決定去一趟S科技。
不問清楚她會一直惦記這件事。
她已經離職大半個月了，沒有了門禁卡，她進不去，必須去前臺得到權限。
“你好，我想找一下司總，可以上去嗎？”
前臺的女孩抬頭看著她，眼神打量了一下，慕螢雪的打扮依舊如常，臉上素面朝天，心臟病讓她肌膚素材白的沒多少血色，唇色也淡，顯得素了些，如果不是五官好看，前臺都會誤以為她是哪個鄉下來的姑娘。
穿的太普通了，衣服都是洗的褪色的，干凈卻很多褶皺，顯然就是窮的沒錢買新的，所以一件衣服翻來覆去的穿。
前臺保持著公式化的微笑問道：
“請問你有預約嗎？”
慕螢雪搖了搖頭：
“沒有。”
“不好意思，見總裁需要提前預約。”
慕螢雪之前天天在總裁辦看見他，不覺得見他有多難，現在經前臺這么一提，她才記起來他的身份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那我打電話給他。”
慕螢雪轉身去打電話了。
“真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見到了，她是我見過的最差勁的。”
“是啊，別的女人想見總裁，都好歹精心打扮一下，她穿的這么寒酸，該不會是想另辟蹊徑吧。”
“還說給總裁打電話，真會給自己挽尊。”
“你聽聽，還煞有其事說在樓下等你呢，這電話是通著的嗎？我不信。”
“我也不信。”
慕螢雪說完，轉身看了她們一眼，她們說的話她聽到了。
這一眼，讓兩個原本背后說的前臺明目張膽起來：
“我們難道說錯了嗎？”
“每天在這兒我們兩應該平均下來一天要拒絕三個你這樣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的姿色，我們總裁的女朋友可是大明星楊羽慧，別人叫白日做夢，你這叫癡心妄想。“
話音未落，VIP電梯的門開了，一身深灰色西裝的司玄霆大步走來，步履生風，氣質卓然，臉上高高在上的冷意在看到前臺處的女孩時，有了些微緩和。
唇角微微揚起的弧度讓冷意蛻變成了溫暖：
“你怎么會來公司？”
司玄霆說完，就聽到了前臺傳來的啪啪兩聲響動。
轉頭才看到兩個前臺嘴巴都張的老大，一人手中的水杯掉了，一人差點摔下凳子。
她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個趕下來見這個平平無奇的女生的真的是她們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總裁BOSS，她們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她們的總裁竟然好像在笑。
她們平常看到總裁BOSS面對大明星楊羽慧的時候都沒有好臉色，她們能不震驚嗎？
男人眸色驟冷：“前臺是公司的第一張名片，你們明天不用來了。”
這種職員人事科也招進來了，人事科是干什么吃的。
慕螢雪知道她們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被開除的，不過自己沒什么對不起她們的，是她們自己失態失職才會被司玄霆開除。
“司先生，我有話想問你。”
“好，我們去找個地方坐。”
說完，他便拉住了她的手，朝外走去。
這下，兩個被開除的前臺嘴巴張的下巴都能掉地上了。
她們的總裁BOSS，牽了這個女孩的手？
慕螢雪覺得她們的視線燙的她手疼，急忙縮了回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一兩句話，在這兒說一樣的。”
“我不喜歡在公司說私事。”男人回身看著她。
慕螢雪睜著眸子：
“那上次你在辦公室還跟我說了幫我的事，那不是私事嗎？”
司玄霆面不改色道：“這是我今天的喜好。”
慕螢雪早就領教過了，畢竟她是S科技唯一一個會因為左腳先出去被扣錢的人。
咖啡廳，濃郁的咖啡香氣在空氣里漂浮著，伴隨著優雅的小提琴曲，整個咖啡廳都讓人感覺放松和慵懶意味。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司玄霆抿了一口咖啡。
慕螢雪沒有動：
“我今天去了一趟醫院。”
司玄霆點頭，這個事他聽蓮嬸說了。
“在醫院我看到了你的保鏢。”
司玄霆端咖啡的手指頓了頓：
“然后呢？”
“是你安排人去……去打了徐智勝嗎？”慕螢雪想到醫院那個畫面，徐智勝只怕是被廢了。
司玄霆眉峰微挑，這么巧的嗎？
“是。”既然她遇見了，他沒什么不能承認的。
“是少淮讓你這么做的嗎？”
“是不是少淮讓我做的有什么問題？”對他來說，這問題很多余。
“你就回答我是不是。”
“不是。”
不是霍少淮讓他做的，而是這件事本來就是霍少淮做的。
慕螢雪眼睛瞪大了些，她果然猜到了。
真的是他安排的人打了徐智勝。
她心里悄悄泛起了漣漪，緊張的手捧住了咖啡杯：
“你打他，是因為我的原因嗎？”
那一晚之后，她總是懷疑他對她的好可能是補償，是愧疚，后來他一聲不響的搬家了，撤出了她的生活，她更堅定了這種想法，如今，他特意去看她的傷，又安排人教訓徐智勝，她的心底那點渴望被愛的念頭再一次生根發芽。
司玄霆如今已經做好要告訴她一切的準備，聽她這么問，有些好笑：
“不為你難道你覺得我是為了少淮？”
這句回答，不亞于他親口告訴她：我喜歡你。
心口噗通噗通亂跳。
她垂著眸子，眸中卻閃著光。
他真的喜歡自己。
“你…你不怕被人發現嗎？”
“又不是殺人，我跟徐智勝又沒有過節，沒有人會懷疑到我頭上。”
如果不是慕螢雪親眼看到那個保鏢，也絕對不會想到這個。
可是，她還是擔心，醫院那么多監控，只要拍到臉，不就很容易查到他頭上嗎？